才刚刚缓过来的心，突然又猛地沉了下去。
尸身……
“殿下，您没事吧？”掌柜见青芜突然一下脸色变得惨白，不由担心起来，这可是长公主殿下啊！
青芜摇摇头：“朝廷那边呢？有什么消息？”
青芜硬撑了过来，她只能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明羽白没有死。
掌柜道：“朝廷那边自然也收到了藩王盾兵的消息，早先皇帝还宣各个藩王入京。明这说是商议大事，实则就是想试探一下各地藩王的态度。
没去的，皇帝自然是已经做了防范。这会朝廷也在忙着调兵，可是没有摄政王统领的三军，估计是打不过各地藩王的精兵。”
没有明羽白在皇帝为什么敢做出这么大的动静，削藩，皇帝没有足够的资本就敢轻易削藩，这举动实在是太蠢了。
可成景帝真的是这么蠢的人吗？青芜对他虽然了解不多，可他当初毕竟是明羽白带的。就算是学不到明羽白的全部，可至少心中总是要有些计谋的。
除非……除非这就是个计，而且还跟明羽白有关！
青芜突然就想通了这一点，或许事情就是这样，明羽白根本就没有死而是在蛰伏等待各地藩王都跳出来一网打尽。
他这是在燃烧自己最后的生命，为皇帝扫清所有障碍吗？
这个傻子，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那座江山，真的知道他这么不求回报地付出吗？在他的心中，究竟什么才是最重的？
“可有玉双和阿岚的消息？”掌柜摇摇头，青芜又道，“麻烦掌柜替我传达消息，我先去镜州，让她们到镜州找我。”
青芜在街上又买了些药材，身上没有多少银子的确是寸步难行，掌柜给的银票青芜就没有拒绝了。
青芜回到客栈的时候云虚正躺在床上优哉游哉地听小曲，客栈对面就是一家歌舞坊。
“云老，过来把药喝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马上就赶路。”
“这么着急，你那心上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云虚坐了起来，看着青芜一脸八卦。
青芜坐到他对面：“我什么时候说是我的心上人中的毒？”
云虚啧啧两声，他也过来人好吗？就看青芜这些日子那时而担忧时而思念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青芜低着头没有回话，云虚急了，起身坐到她身边非要得到一个答案：“你要知道‘寒江雪’和‘相思泪’是何等奇毒，老夫寻了大半生都没有找到‘寒江雪’，你那心上人却集齐了这两种天下奇毒。”
说到这，云虚又啧啧起来：“这么大的手笔都用在一个人手上，你那心上人该不会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吧？”
青芜立马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说谁十恶不赦呢？您老这张嘴最近还是少说话比较好，有利于养病。若是您实在是憋不住，那不如我来帮您一把？”
青芜说着从荷包里掏出一颗药丸，她扬手就准备玩云虚的药碗里扔去，吓得云虚立马端着药碗就跑。
“你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心挺狠，你手里那是失声丸吧？对一个老人家下这么毒的狠手，你也过意的去！”云虚这会觉得自己是个老人家了。
青芜白了他一眼，将药丸收了回去。
云虚这才端着药碗笑呵呵地坐了回来：“小丫头，你学医有点浪费了，我看得出来你在用毒的方面造诣更高。要不这样吧，你拜我为师怎么样？”
青芜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你云叠谷里有三个弟子了，可他们都只是你的小药童而已。你说你放着三个现成的不收，你收作甚？”
云虚一脸个高深莫测地摇摇头：“小丫头此言差矣，我毒圣一脉的传承是有讲究的。老夫的师父曾经留有一条门规，那就会传承的弟子只能有一个。”
云虚捋捋胡子，刚才还是一张笑盈盈地脸，这会显得十分无奈：“所以，选定亲传的弟子必须是个极有天赋的人，否者宁愿不传也不能随便传承。”
青芜皱了皱嘴角，这都什么门规啊！怎么听起来一点都不严肃不严谨不认真呢？
云虚点点头，很是赞同青芜这话。他当初也是这么觉得的，觉师父留这话实在是太草率了。
有天赋的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就算是有，万一他刚选了一个，结果发现另一个更有天赋，这怎么算？
所以啊，就因为这条门规，导致他到现在也没有正儿八经收一个传承弟子。
青芜讪讪一笑，真是可惜了。
云虚不解：“可惜什么？”
青芜笑道：“我上头还有四位师父，您老要是收我，您也只能是五师父了。”
云虚一张老脸都皱了起来，什么？五师父！他堂堂云叠谷谷主要收徒，还只能当人家小师父？
青芜嗤笑了一声：“失望了吧？沈神医是我四师父，您要是当我五师父，外面大概会说您不如我四师父。”
云虚面皮不由又抽了抽，这话的确是让他很不舒服。
青芜长吁一口气：“其实我学毒都是为了他，您和毒圣都是为毒痴狂的人，而我并不是。”
青芜的意思很直白，两个毒痴的传承应该是由另一对毒痴狂的人来，而她并不热爱于毒。她习毒的初衷是为了明羽白，一直都是。
云虚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起来：“为一个人去学毒术？呵呵，丫头，那你可有想过。若是你为的那个人好了又或者死了，你对毒的知识就就此可以抛却了吗？”
青芜一愣，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云虚替她回答了：“或许你自己都未曾发现，其实你已经把毒术当成了人生中的一部分。没有一丝热忱，管靠着为救一个人的信念，是不可能把毒术运用到这个程度的。”
青芜继续沉默，云虚的意思是……其实她热爱这医术，也同样热爱着毒术。
云虚冲进她身边嗅了嗅：“你若是不信，你不妨自己看看，你身上现在究竟是有毒的东西多，还是无毒的东西多？”
青芜愕然，身上的荷包药瓶里，更多的是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