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芜红着脸等待,明羽白那边却还在跟江凡几人商议着备战的事。
“如今珉锡、上武、安里都已经在宣国边境调兵屯粮,最快半个月的时间就会同时向宣国开战。朝廷的消息已经打听到了,皇帝虽然调了兵,但朝廷如今能用的良将却没有几个。”
明羽白想起那半边虎符,如今宣国的重担还是落在了他的肩上。若是以前,他根本没有压力,可如今自己这残破的身躯,连他自己都不确定能拖到什么时候。
“少言,我们三个在世人眼中都是死去的人了,所以我需要你用你小王爷的身份帮我办件事。”明羽白十分严肃地说到。
沈余一向不喜欢掺和朝廷的事,毕竟此生他只在乎救死扶伤钻研医术。可如今宣国有难,作为臣子作为朋友,他都不能再袖手不旁观了。
“要我怎么做?”
明羽白从桌案上拿出了一枚印章,在一封早已写好的书信最后盖了印:“你辛苦一下,尽可能在半个月之内,到达这三州边境。”
沈余郑重地结果信,明羽白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慕言的人现在应该已经将使团被杀的证据都送到平麟去了,这是分化三国联盟的第一步。第二步的部署就在这三份书信里,我要定州与羌州佯装失守退至百叶城。而垸州,一定要坚守三日与珉锡死扛,倒不用击退,但必须也要让他们打得艰难。”
琴永安指了指地图上的三州:“这样一来珉锡损失惨重才拿下一城,而上武和安里却轻松拿下。珉锡人心里肯定有意见,下次就不会再冲子啊前头了。这计可成,但城中百姓怎么办?”
明羽白点了点百叶城:“百叶城地势高,当年周边几大洲都被水淹了,唯独百叶安然无恙。”
沈余想起来了,就是因为百叶城安然无恙,所以明羽白下令在百叶城外修了收容堂。那收容堂可容纳五万人,当初修建之时还遭到了不少非议。
当初明羽白是力排众议拍板修建了收容堂,或许当初他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天。可不仅仅是为了收容因天气受灾的灾民,更多的是为了战术安排。
沈余有点佩服地看着明羽白,后者揉揉眼睛,突然有点看不清地图上的字迹了。
“怎么了?眼睛不舒服,要不要休息一下?”屋里的三人十分紧张,明羽白摇摇头,还是坚持要部署完才能放心。
明羽白用力地甩甩头,让自己清醒一点。然而视线依旧很模糊,他大致上点了点垸州。这里的百姓他也早已经安排好了,提前搬到庆安。
为了不让敌军觉得有诈,所以他要让知州安排百姓撤离之后,让一部分士兵穿上寻常百姓的衣服在城中活动。
反正定州和羌州会输得很快,这样也避免了更多的伤亡。倒是垸州,相对来说会比较棘手。所以,他决定把这里交给镇南候。
琴永安看着地图点点头:“选择百叶城,公子是还有另一层意思吧?”
明羽白点点头:“我要将主力大军都藏在镜州,所以我需要断掉他们前进的路线,把这三国联盟都逼到镜州来。”
定州、羌州地势很低,而这两州都用流这同一条河,在这上游有一处堤坝。当初这两地经常闹洪涝,后来明羽白就下令修建堤坝防止洪涝。
而如今他需要将这三国联盟军一起逼到镜州来,所以他只能铤而走险决堤泄洪。这样一来前往百叶城的路就会被淹没,上武和安里的主力军只能往东边走,而离他们最近又能不被水淹的就是镜州。”
叶凡仔细地对照了一下地图,不过心中却疑惑怎么怎么样才能将珉锡的主力也逼到镜州来呢?
明羽白笑了笑:“你把吕冠松给忘了?等镇南候退至庆安,珉锡是不会立即乘胜追击的。他们必须先知道盟友的情况,不然另外两家还在原地打,他一家孤身独闯岂不是找死?”
明羽白大概也能猜到这三国联盟的意图,他们一开始各自为战,但拿下一座城池之后,势必要向中间合围会师。
根据对方的计划,所以他用决堤来阻断他们会师。逼他们向镜州靠拢,而珉锡得知计划有变的时候,明羽白再计划让吕冠松打着援兵的旗号增援镇南候。
叶凡兴奋地一掌拍在地图上:“我明白了!有了增援的镇南候开始带兵反扑,而这时候已经损失惨重的珉锡不会傻到正面迎击,他会先去镜州与另外两国主力汇合。”
琴永安笑着点点头,捋捋胡子指着地图上的两个位置:“这样一来,镜州就是个围城,城外还有镇南候里应外合。这三国联盟军,就是我们囊中之物了!”
明羽白双眼朦胧,抬起头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人谁是谁了:“计划就是这样,不过具体实施还需要反复勘验。决堤的时机一定要把握及时,这一点可不容易。”
琴永安让他放心,决堤的事他已经安排好了。镇南候手里倒是有几个厉害的角色,常年在水里钻的,又在硝石矿上做过事。破一个河堤,他们能准确控制。
明羽白点点头,想站起身却晃了几下头重脚轻的。
沈余就知道他又逞强了:“别动了坐好,我先给你扎几针。情况很糟啊,夜川。你可还有一个新娘子等着,你说你触摸感受不到也就算了,现在连看都看不到,新娘子这洞房是要空守了。”
明羽白闭着眼睛任由沈余把弄,听到这话终于抬起了眼皮望向琴永安:“不是让你告诉九娘了吗?你去让那姑娘先睡吧,不用等了。”
琴永安只是跟九娘说了,明羽白是不会碰新娘子的。只是假成婚,自然不需要有什么洞房花月夜。
琴永安睿智地认为:“我觉得你还是去新房看看比较好。”
明羽白竟然有些不解地看着他:“有什么可看的?我这都快瞎了,还能看清她是圆是方?行了,今天就到这吧,你们也去休息吧!”
江凡眼中透着讶异,琴永安这话有点不对劲。
难道那新娘子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