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门外传来都打斗声,一片惨叫。胡修年皱着眉头,这些蠢货,只是让他们将击鼓的人轰走,又没叫他们跟人打起来。
在县衙门口殴打击鼓百姓,这传出去还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子。胡修年真觉得招惹上明羽白这群人简直是他倒霉透了,一个比一个邪性。
“师爷,你赶紧去看看,别再闹出乱子来。”
师爷领命,可还没走出大堂他就吓得摔倒在地。
整齐的步伐声中夹杂这铠甲摩擦声,两排士兵冲了进来。
“胡县令好大的官威,本将军可差点就要被你这几个衙役给轰走了。幸好今日多带了两个护卫,不然的话今日挂彩的人可就是本将军了。”
胡修年吓得不轻,这声如洪钟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他噌的一下站起身,看着远处迈着沉稳步伐的人走来,一身戎装腰间佩刀一晃一晃,胡修年终于想起来了,这人竟是大将军李聿宁!
再看看他的衙役,竟然被打得鼻青脸肿,被几名士兵拖着进来。
这……这还叫什么多带了两个护卫?这一眼望去,差不多上百人,这架势也太足了,真不愧是大将军。
不过他这种镇守边边关的将领怎么会跑到他嵩屏镇来了?胡修年飞快地给师爷使了个眼色,赶紧将青芜一行人压走,可别让李聿宁过来横插一脚。
师爷反应很快,然而李聿宁的脚步更快。直接越过躬身的胡修年笑呵呵地对明羽白拱手道:“一别多时,先生可还安好?诸位都还好?”
师爷咽了咽口水,身边的衙役两两相望,瞧人家大将军对这些人如此恭敬,这人还能抓入死牢吗?
不仅是师爷,最冒冷汗的人应该是胡修年。震惊地看着李将军对明羽白如此恭敬,这也就难怪他从进公堂就一直这么有恃无恐,原来他是真的有背景。
可是他派人去查过这些人的背景,不过是一群从外地来的乡下人。他们怎么就会跟大将军认识,而是还能让大将军对他如此恭敬。
胡修年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有种不祥的预感。
明羽白笑着点点头:“多谢大将军挂怀,我们今日之前都安好。不过……今日突然被县令大人请到衙门来,好一顿莫名其妙我们就成了邪教余孽。大将军若是明日来,那我们可就不安好了。”
自然是不安好,明日可就要一个个做吊死鬼了。
李聿宁皱着眉头:“先生这话是何意?什么邪教余孽?”
胡修年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当时只想着随便给他们定一个能最快处死的罪名,便想到了当年令皇帝盛怒的邪教。
没想到当年负责剿灭邪教的大将军今日会出现在这里,他给明羽白等人安上个邪教余孽的罪名,岂不是再说大将军当年还留有后患么?
青芜冷眼瞧着胡修年不停地在擦汗,鄙夷一笑,向前道:“明日我们就要被处以绞刑,自然是不能安好。至于邪教余孽嘛,这事跟大将军您就有关系了。”
邪教跟他有关系?李聿宁瞬间就想明白了,转过头怒瞪着胡修年:“胡大人,当年本将军奉命剿灭明阳教,那可是一网打尽何来余孽之说?所谓的证物何在,呈上来让本将军看看!”
师爷冷汗涔涔,这东西是他找人伪造的,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仿得一模一样。他人或许瞧不出什么,可这位李将军当年跟邪教可是关系匪浅,他定能一眼瞧出真伪。
正如师爷说想,李将军端着那法器看了两眼哈哈大笑起来:“粗糙滥制,如此做工还想嫁祸于人?啧啧,连明阳教的标志都弄错了,胡县令就想这么多条人命?”
胡修年刚想要解释两句,李将军已经坐到了正堂上,惊堂木拍下他怒喝:“大胆胡修年,为一己私欲草菅人命。上有负皇恩,下有愧对黎民,你还有和话可说?”
胡修年咽了咽口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将军明察!这……这可能是个误会,对误会!”
青芜冷笑:“误会?胡大人,您可是明天就要我们的命啊,这还是误会?”
胡修年眼底透着寒光,要不是你这个臭丫头差点害死我女儿,我也不至于招惹上这些人。
李聿宁惊堂木再拍下:“传唤证人!”
什么证人?胡修年大骇,师爷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糟糕,本以为这事是板上钉钉的事,可没想到竟然还是横出枝节来。所以,他都没想到要杀人灭口。
正如师爷所想,李将军传唤来的证人,正是受师爷所托仿造了一柄明阳教的法器。
“小人受师爷所托,制作法器的图纸和师爷支付的银两都在这里,请大人过目。”正是关头制作匠人可不敢有丝毫隐瞒,和盘托出只求宽大处理。
胡修年一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所有事情都推脱给师爷好了:“你简直胆大包天,竟然撒对本官撒了这弥天大谎!”
师爷被胡修年一脚踹倒,事情暴露他就该想到县令会将他推出去顶包。
事到如今他也不怕来个鱼死网破:“将军明察,此事是小人办的没错,可背后却是县令大人的命令。小人不过是领命办事,否则给小人十个胆子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
胡修年上去又是一脚,这蠢货就不能把罪先顶下来吗?他李聿宁是武将,严格说根本就没有权利处置他这一县之长。只要等他走了,自然有办法从中周旋救出师爷。
可惜,平时挺默契的两人,今日却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师爷并没有这么认为胡修年这是缓兵之计,他认定胡修年只是推他出去当替死鬼。
李将军冷哼一声望向胡修年:“胡修年,师爷所说你可承认?”
胡修年收起嚣张的气焰老老实实跪地:“将军明察,这等诬陷上官的案件非同小可,不如还是请知府大人来审理。毕竟将军驻守边关才是重中之重,为此逗留后果小县担待不起。”
李将军哈哈大笑起来,这话是句句在提醒他,他只是个武将无权过问文官的事情?
好啊,一个小小的县令竟如此托大,他李聿宁还非管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