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青芜也是不由叹气,她何尝不想留下穆世阳的性命。至少也得先逼问出当年铜关一役究竟谁才是真正跟他合谋的人,可惜她想留人家性命,却有人想他闭嘴。
青芜说起经过,琴永安眉心紧皱:“真没想到,那个人的手竟然都伸到了穆世阳身边。估计穆世阳到死的那一刻才明白,自己的看似忠心的手下却比谁都着急要他的命。”
是啊,青芜还记得那一幕。还以为他是来拼死营救穆世阳的,可没想到眼看穆世阳是带不走,干脆借青芜的剑杀了穆世阳。
青芜可不认为他背叛穆世阳是因为跟穆世阳有什么私仇,因为这一路穆世阳如丧家之犬,他作为近卫在每一次开战乱成一团的时候他都有机会杀了穆世阳。
既然最容易得手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做,这说明对方最开始压根就没想杀他。既然当时不想,为何现在就想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穆世阳怕是要落在宣国的手里。穆世阳落入宣国的手里最让谁害怕?害怕到选择在这个时候对穆世阳下手。
琴永安赶紧回头对张将军道:“审问的事就交给将军了,他若是死咬不开口,就是用重刑也要让他开口!”
相州的事情了结了,青芜并没有征得跟队伍一起回到上武,而是将这些残兵交由七掌柜带回去。
至于这个七掌柜的真实身份,青芜一看他那虎口厚厚的老茧,还有手上的刀疤,以及那一板一眼像都军姿的举止和威严气度,就知道他是名久经沙场的将军。
青芜站在城楼上,红衣被风刮起猎猎生风,她身上的气质与原来竟越发不同了。高高束起的马尾,腰间佩刀,干净利落还真像一个征战杀伐的女将军。
琴永安站在城门下往上看,青芜就笔挺地站在城门上远眺。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那目光幽深不见底。
“丫头,我们该走了。江南六州需要我们驰援,你可还能撑得住?”琴永安走向城楼,在青芜背后轻声道。
青芜点点头,边境线的安全算是暂时稳下来了。只是眼下各藩王的精兵却势如破竹,明羽白依旧只是躲在暗处等待着一直蛰伏的那个人。
已经有多久没有见到他了?青芜在心里默默数着日子。担忧之色又涌上了心头。
琴永安和青芜只带着一些明羽白的旧部,就此赶往了江南六州的方向而去。
从灵州杀到文州,这一路上青芜的名头不胫而走。虽然都不知道她是谁,但都知道从边城来了个杀敌勇猛的女将,而这消息自然也落到了明羽白的耳朵里。
上京,此时的明羽白正在宣国的国都上京。
沈余刚刚给他在眼睛上服了药,正缠在白纱。听到秦纲来禀报,明羽白一直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她到底真的……”
沈余突然咳了一声,嗤鼻一笑:“也难怪晚照以前总嫌你不读书也不干活,十来年不读书果然连用词的词穷了。想夸青芜丫头,你就只有一个‘真的长大了’就没有什么新鲜的了?”
明羽白脸色一僵,竟然无言以对啊!他刚才还真是想说‘真的长大了’没想到竟被沈余直接给抢白了。
明羽白苦笑:“多好的丫头,还是自己养大的果然才是最优秀的。这世上,真就没有人能配得上我家青芜。”
沈余嫌恶地白了他一眼,这厮夸青芜几句还不忘在自己脸上贴金。不过沈余却没有嘲笑他,反而道:“等青芜回来,要不趁机会就把婚事办了吧?”
明羽白半天都没有吭声,再说话的时候却已经转了话题:“说正事,秦纲,成宜那边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秦纲点点头,恭敬道:“主子放心,一切都在进行中。已经在清理眼线对方捣毁据点,相信这几日之内对方定然有所行动。”
沈余的手突然僵了一下,明羽白虽然看不到却能感受道:“在担心文澜郡主?”
沈余没有隐瞒,长叹一声:“虽然一直都不愿意承认,但仔细向来成宜王的嫌疑是最大的。我只是想不通,他身体一直都不太好,争得了皇位又能如何?”
当初明羽白一行人至结炉山,最后清灵道人被杀。这件事,一直然人想不通,他虽然有所怀疑却有因为这怀疑太没由头又被他否认了。
至少后来的平麟,文澜又找了来,因为她的到来刺客也随之而来。沈余相信肯定不是戚文澜把人带过来的,虽然不是她带过来的,却又肯定是跟踪她来的。
沈余有些烦躁地揉揉眉心,他虽然对戚文澜没有男女之情,却有兄妹之宜。若从铜关一役开始就已经有成宜王的参与,那么他应该就是那个藏得最深的幕后推手。
明羽白想宽慰他几句,抬起手却无法精准地找到他的肩膀,于是伸过的手又默默收了回来。毕竟……要是拍不到肩膀,定然会让沈余笑话的。
“虎毒不食子,戚文澜可是他唯一的女儿!再狠心也不至于杀了自己的女儿不是?”明羽白说完也沉默了下来。
沈余甩甩头,忽然想起一件刚得到的消息:“珉锡那边不进攻,是因为司徒亟那老头病得神神叨叨的。我听人描述的那症状……”
沈余深吸了口气:“好像……好像是一种致幻药。还有安里那边就更有趣了,安里皇室哪位最特别的存在现身了,老祖宗一句话他们愣是不敢出兵了。”
当年在铜关还没出事之前明羽白早就调查过了安里哪位老祖宗,然而却一直没有查到有用的线索。因为太早就当了太上皇,后来不知所踪,没有关乎安里存亡大事都不露面。
所以他们查不到这位老祖宗去了哪里又变成了什么模样,所以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位传闻中的老祖宗竟然就会大名鼎鼎的云叠谷谷主云虚。
明羽白乐了,反问沈余:“你说要不是青芜将云虚带回寒山阁,让他知道了我假死的事情,你说他还会回安里阻止古歧风出兵吗?”
沈余思索了一下:“按照他的一贯作风,若不是危及安里存亡他是不会现身的。青芜将他待会寒山阁,也算是歪打正着。虽然我们也做好了他们一起入侵的准备,可若是真来了,还是很棘手的。”
沈余十分可观地分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