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冷厉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很熟悉。
朱鹤等人一脸窘迫,急忙转身看去,纷纷脸色变了变。
说的人正是韩平。
“韩将军,我们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无故惩罚我们,我们…我们…我们怎能心服。”一个长胡子将士说道。
“闭嘴!”朱鹤紧忙拦住他。
韩平扫了他们一眼,道:“哼,其他将士都在奋勇杀敌,看看你们身上多干净,怕是连一滴汗都没出吧。”
一听此言,朱鹤等人惭愧的低下头。
他们心里很清楚,并不是自己没本事,而是自始至终都在故意磨洋工。
唯一做的事情,似乎就是帮忙打打下手。
跟着大部队忙活到现在,他们都没学会怎么使用枪支弹药。
全程都在划水。
究其原因,无非就是对韩平不够信任,也不够了解。
况且还是面对这种敌我力量悬殊极大的战斗,他们以为韩平胜算不大,就不想过多干预。
一门心思的想着保全自己。
可现在,结局是如此的打脸。
“韩将军教训的是,我们认罚!”朱鹤半跪在地上,无可奈何的说道。
韩平的脸色有所缓和,道:“正是用人之际,各位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我不想过于苛责你们,希望你们以后好好表现,不要让我……还有皇长子失望。”
“是!”
朱鹤等人齐齐应声。
这时候,天光破晓,旭日东升。
所有将士都热火朝天的忙活起来,清理战场。
相较于双方交战,造成的伤亡和损坏,始终熊熊燃烧的山火也是杀伤力拉满。
虽然有隔离带限制,但难保还是有一部分山火蔓延到其他区域。
经过将近天一夜的燃烧,整个八坨子山被焚烧大半。
韩平不得不派人灭火,以免进一步破坏山里的生态环境。
同时,所有匪徒都已经收编完毕。
足足有五万多俘虏,由谢朝乘负责收编,杜奎等人协同管理。
考虑到人数增加,导致粮草供应不足,谢朝乘跟韩平商议后,决定先把五万多俘虏送到渔阳城。
随后再统一整编和训练。
加上原有的本部兵马,韩平的兵力达到可喜的八万七千多人。
用来戍守渔阳城,必然是固若金汤。
等到柔然的主力军打过来,也有足够的兵力应战了。
山上满目疮痍,乱得一团糟。
而山下也是天灾人祸,哀鸿遍野。
周遭村镇的居民死了大半,到处都是尸体,还面临着断粮缺水的险境。
早在昨天,韩平就下令封锁周围村镇,活人出不去,死人埋不下,引起不小的动乱。
等到韩平把八坨子山清剿一空,才有闲心去管山下的事情。
“大战在即,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把尸体集中焚烧,至于活人……让他们自求多福吧。”韩平果断下令。
在他雷厉风行的指挥下,很快就解决了所有问题。
下一步,打道回府。
“天都亮了,陈总兵怎么还没回来?”
城南大营,费鸣皋焦急的问道。
吴岩茫然道:“按理说,他们早该回来了啊。”
半夜三更的时候,他们左等右等,一直没等到陈天水回营。
没想到一觉醒来,连个鬼影都没见到。
费鸣皋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赶忙道:“赶紧派人去看看。”
“是!”吴岩应允。
他正要派人去打探情况,忽然看到有几个轻骑兵冲进了大营。
“回来了!”费鸣皋双眼一亮,忙不迭迎过去。
吴岩跟过去,伸着脖子看着外面,狐疑道:“陈总兵呢?怎么就你们三个回来了?”
一个骑兵跪地说道:“谢翼圣的火力太猛了,我们招架不住,本来还有胜算,没想到有人接应他们。”
“打到最后,我们的人都快死光了。”
“还好我们几个跑得快,这才活着回来向您报信儿。”
吴岩满脸不耐烦,一把揪住那骑兵的衣领,恶狠狠问道:“我问你,陈总兵呢。”
那骑兵黯然道:“他…他…他刚上场,就被炸死了。”
“啊!”吴岩脸色大变。
他们并不了解炸弹的威力,冲的快,死的早。
想用冷兵器跟枪支弹药交锋,无疑是自寻死路,妥妥的降维打击。
更是让吴岩折损一员大将。
没有陈天水带领,他麾下的那些残余城防军就会成为一盘散沙。
光靠吴岩和费鸣皋根本不顶用。
“吴大人,已经打探清楚了,昨晚谢翼圣带人偷袭柔然大营,沮渠蒙逊调动铁浮屠迎战,都奈何不了谢翼圣。”
另一个小将上前说道。
“哎呀!真的是……”吴岩脸黑的像锅底。
费鸣皋也是六神无主,面露难色。
好在吴岩还能稳得住,对那个青年小将说道:“你,先临时担任总兵一职,统领剩余兵马,与我协同作战。”
青年小将跪地道:“遵命!多谢大人提携!”
费鸣皋一言不发,气哼哼的返回营帐,吴岩犹豫了下,便跟了过去。
砰砰砰!
刚一坐下,费鸣皋就气得猛拍桌子,怒道:“先不要管什么谢翼圣了,你现在只需要给我想个办法,把韩平弄死就行。”
吴岩毕恭毕敬的说道:“您稍安勿躁,我们有的是时间,不能操之过急。”
“你能不能说点儿有用的?”费鸣皋一瞪眼。
吴岩道:“韩平远在八坨子山剿匪,这一来一去的,短则一两个月,长则半年,我们只需静待时机就行了。”
正常剿匪,确实耗时费力。
更何况韩平和谢朝乘的人马不多,在外人看来,他们根本没有胜算。
充其量是在消磨时间,浪费资源。
只不过,负责剿匪的人是韩平……
费鸣皋黑着脸道:“他要是一直不回来呢?我们就一直干等着?我也不用回去向陛下复命?哼,干脆咱们谁都别干了,直接临阵脱逃,一了百了!”
吴岩耐着性子说道:“柔然大军都打到家门口了,韩平肯定会带兵回防的,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见到他。”
听他这么说,费鸣皋的脸色才好看一些。
气归气,他又不糊涂。
韩平的家眷和亲信都在渔阳城里,柔然大军也已经兵临城下。
不管韩平,还是谢朝乘,都不可能坐视不理。
吴岩他们想做的,能做的,就是静待时机。
等到韩平返程的时候,他们倾巢出动,给韩平制造一个大惊喜。
试图让韩平大业未成,半道崩殂。
正如吴岩所预料的那般,韩平确实很早就返程了。
只是返程的时间,比吴岩预料的早的多。
早到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