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蠡王有点气急败坏了。
他和可汗是亲戚，才能捞到这样的好差事，渔阳城毫无疑问是个软柿子，只要耗，便能耗死。
现在倒好，一个烟雾弹，把他打得晕头转向。
死了那么多重甲骑兵，把他心疼的，半夜都睡不着。
“谷蠡王，此言差矣！”
“可汗曾经说过，天下有才之士，柔然无不欢迎。”
“韩平虽然不是柔然人，却可以是荣誉柔然人。”
“南越朝堂倾轧，官吏贪得无厌，我柔然却是政通人和，上下一心。”
“谷蠡王若肯高-官厚禄拉拢，韩平自然会弃暗投明。”
别看年轻，耶律薄欲的韧性却强。
他无法仿制烟雾弹，便想到了拉拢韩平，等拉拢过来，他可以跟着学嘛。
也是他这个心性，在技艺上才超过了钵室韦。
“言之有理！”
“我会派人联系韩平，如果他愿意归顺我柔然，那是再好没有。”
“金银倒不是问题，至于高-官，还需要禀告可汗，才好许诺。”
“怕就怕韩平是个死心眼，那就麻烦了。”
谷蠡王知道，南越有很多文人，讲究一个风骨，也就是宁死不屈，别看孱弱，比一般莽汉更加硬气。
韩平若是这种人，便麻烦了。
“谷蠡王，从渔阳城的动静看，谢朝乘手里没有多少烟雾弹了。”
“不如强攻吧？”
“等打下渔阳城，夺取了阳关，推平东都，到时烟雾弹便起不到多大作用了。”
千夫长木骨图伦站了出来，多次交战，他看出来了，烟雾弹对于聚集的军阵，格外有效。
如果集群攻城，一个烟雾弹扔下来，上百士兵便失去了攻击力。
可对于移动目标，烟雾弹的作用，便微乎其微了。
烟雾弹扔过来，骑兵完全可以躲开，拉开距离，用弓箭射击。
“有理！”
“咱们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传我军令，全军分成五队，把渔阳城围城铁桶，昼夜攻城。”
“一只蚊子也不准放进来！”
能统帅一方大军，郁久通迦绝对不是酒囊饭袋。
兵贵神速，就算南越有了好玩意，来不及用，也是白搭。
五万大军开动，黑压压的，蚁附到渔阳城。
城头上的谢朝乘眉心直跳，他和郁久通迦对峙已久，立刻明白过来了，对方是忌惮烟雾弹，所以选择强攻。
“兄弟们，给老子守住！”
“烟雾弹就在路上，等烟雾弹一到，柔然大军不过是我们桌子上一盘菜。”
坐困愁城，没有希望，大家一天也坚持不下去。
但只要有希望，便可以困兽犹斗，等待转机。
尽管他知道，在柔然大军的重重包围之下，就算烟雾弹送过来了，也根本运不到城里，白搭。
“对，烟雾弹的厉害，你们可都看到了。”
“韩先生是我客卿，他知道我在渔阳城，至少会运来上万枚烟雾弹。”
“到时候，人人有份！”
和谢朝乘不同，谢翼圣的心情是亢-奋的，他做梦都想参加战斗，他这么一嚷嚷，谢朝乘顿时呲牙：
“你还好意思说，一千多枚烟雾弹，九成都被你用了。现在只剩下四十多枚，每一个都是宝贝，捉襟见肘，我都不敢用。”
谢翼圣吐了吐舌头，毫无悔意，依靠烟雾弹轻松灭柔然大军，那种感觉，太爽了。
特别是用烟雾弹竖起烟雾屏障，那叫一个奢侈。
仔细一想，什么败家子也没法给他比，只有他才敢在柔然人面前横行无忌，淋漓地烧包。
再看眼前这仗打得，龟缩在城里，靠什么石头，滚木阻击，实在顶不住了，才会扔一枚烟雾弹。
窝囊啊！
……
换了一批人，工坊有条不紊，又运行了起来。
很重要一个原因，韩平把工序给分开了，每个长工负责的，只有最简单的一个工序。
比如说红糖变白糖，眼下主要采用两个办法，一个是黄泥水淋法，一个是草木灰浸泡法。
黄泥水淋就分成了好多个步骤。
比如，收集黄土，去除黄土杂质，烘干，加水搅拌，静置之后取上层澄清液……
还没接触到红糖呢，已经有五六个工序。
负责收集黄土的，每天就这一件事，没有任何难度可言，当然，获得的信息也少得可怜。
他们只知道，只要收集黄土，便有工钱，天底下就没有遇到过这么好的事，也不会多想。
去除黄土杂质的，每天的工作就一个字——筛。
大筛子，小筛子，把黄土筛得越细越好。
每一道工序都合格，多米诺效应一样，最后的结果，便不会错。
长工和短工，也乐得工作简单。
很多人在进入工坊之前，都会有强烈的焦虑，害怕完不成工作，后来发现，只要是个人，就能完成，才放松下来。
韩平把重点放在了烟雾弹的制作上，用掉了大量的白糖，这就拖慢了白糖进入市场的时间。
这让韩平有点不太舒服。
斟酌之后，他决定，还是先投入市场，不过，搭配一件超级奢侈品——冰淇淋！
夏天的冰块，在这个时代，本身就是奢侈品。
甚至，冰块是皇权的象征，曾经一度，和白银等价。
就是说，一两冰块换一两白银。
主要还是获取冰块太过艰难。
要在冬天，从河水中取巨大冰块，保存在地窖之中，如果保存不好，夏天便没有冰块了。
寻常人家谁有那么大，那么深的地窖，能够把冰块从冬天保存到夏天？
不是皇家，也得是达官贵人，或者巨佬商贾。
其实，制冰极其简单，韩平手里就有现成的材料——硝酸钾！
原理更是简单的令人发指——硝酸钾溶解于水，会吸走大量的热。
不过韩平现在不是制冰，而是冰淇淋，所以他还需要准备其他的材料，比如牛奶，鸡蛋，香草，以及各种水果，干果。
其中很重要的东西，是奶油。
这玩意听起来挺陌生的，其实就是浓稠度高的奶和糖。
通过鸡蛋增加浓稠度，把牛奶和糖混合，呈现出一种滑腻的糊糊状，便是奶油。
炼汝则是更加浓稠的牛奶和糖。
用鸡蛋就不够了，需要熬制，把鲜牛奶中的水分蒸发掉三分之一，加点糖，便是炼汝。
什么都准备好，便可以制作冰淇淋了。
冰激凌和冰淇淋是不一样的，简单来说， 冰激凌是硬的，冰淇淋是软的。
冰淇淋做出来呈现的效果，就像一个人转圈拉屎，拉出来的那个样子，反复堆叠，盘旋，最后屙出一个尖尖，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