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人还会别的呢，快，快，给他们看看。”
荣耀正在蒙尘，谢翼圣有点慌。
他想继续看大哥还有他旗下将士，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怎么鄙视起来了？
玄龟上人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急忙又来了一个碗中立筷。
明晃晃地，一根筷子，立在清水之中。
谢朝乘咂摸咂摸嘴，没说话，玄龟上人拿出一张白纸，轻轻甩动，变成了红色，不光是谢朝乘，还有其他副守备，千总，都在皱眉。
“没有点有用的吗？”
烦躁得不行，谢朝乘手握剑柄，“好好的筷子，躺着不也挺好，你让它立起来干啥？白纸或者红纸，我管你呢。
我要的是，烟雾弹那种，可以杀敌，是酒精那种，可以救人，你这才是小道，比针眼都小。
什么他娘的第一才子，狗屁！”
如果是其他人在他面前耍这个，他早一剑攮过去了。
可这是谢翼圣带来的，他在强忍怒火。
这时候，谢翼圣有点狗看星星，不明所以了。
空杯来水，平地现鱼，水碗立筷，白纸变红，这不都挺厉害的？
他们为何不震惊？
“将军！”
玄龟上人一向被人捧着，习惯了，这会大为生气，“什么都要求有用，岂不是太过俗气？你看不上我的方术，却自有大道在其中。只是尔等粗俗，不能体会。”
越是自高身份，别人就会越是尊重自己。
这条原则，屡试不爽！
哪知道，这次碰到了铁板。
嘡啷！
谢朝乘宝剑出鞘，凶相毕露，一股子冰寒杀气，淹没整个大堂，几步来到玄龟上人跟前，狞笑道：
“老子经史子集，无所不看；诗书礼乐，无所不通；便是双陆象棋，斗鸡走狗，也都是一等一的行家。
放下纸醉金迷，血战沙场，上解君父之忧，下护黎民百姓。
就凭你，也配说老子粗俗？”
现在的谢朝乘，分明是一头猛虎，还是亮出了爪牙的猛虎。
玄龟上人哪里见过这个，吓得浑身发抖，他的两个徒弟，早已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
“大哥，他还能驾驭天雷呢，这次过来，就是想让他，雷击柔然大营！”
好不容易带来的第一才子，可别被大哥杀了，谢翼圣急忙把玄龟上人压箱底的本领说了出来。
“哈哈哈……”
瞟了瞟玄龟上人畏怯的神色，谢朝乘七八分不信，他把剑放在玄龟上人的脖子上， “你能驾驭天雷？”
“能……我能。”
只要说不能，玄龟上人感觉，对方会一剑劈了自己，谢朝乘挑了挑眉毛：“柔然大营就在城外，来吧。”
玄龟上人连连吞咽口水，结结巴巴：“禀告将军，要想驾驭天雷，先要建一圣坛，我会在坛上施法。告祷上苍，钧令雷公。只需九九八十一天，便可降下天雷。”
婆婆妈妈，拖泥带水……这是谢朝乘最厌恶的。
他抖动宝剑，唰地一下，把玄龟上人头顶的发髻给砍开了。
一下子，玄龟上人披头散发，没有了得道高人的气派。
“九九八十一天？渔阳城随时都可能被攻破，那里等得及？”
“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召唤不来天雷，你还有你的两个徒弟。”
“五马分尸！”
扑通！
听到五马分尸，玄龟上人跪了。
他才发现，这里根本就是龙潭虎穴，说杀人就杀人，别说三天降下天雷，就是三万天，他也降不下来啊。
他就是弄点钱花，哪知道会把命送了。
眼下，能多活一天是一天，说不定还能逃走呢，他只好打起精神，装模作样地建造圣坛。
等玄龟上人出去了，谢朝乘基本有定论了：“三弟，什么第一才子，我看他就是个骗子！还是韩先生的本事大。对了，烟雾弹剩下多少？趁着柔然人还不熟悉这件大杀器，我们可以想个办法，重创他们。”
渔阳城就像被群狼围困住的野牛，必须时不时地展现一下攻击性。
不然，狼群将会毫无顾忌，把野牛撕扯成碎片。
“这个……应该是不多了。”
谢翼圣让人点数了下，只剩下八十多个了，谢朝乘的手又握住了剑柄：“你带了多少过来？”
“一千五百多个。”
“你！”
太败家了！
谢朝乘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韩先生给你那么多烟雾弹，是让你交给我，让我使用的，你倒好，肆意滥用！现在剩下八十多个，根本不敢用，只能藏着，起到一个震慑作用。”
副守备，千总们看着谢翼圣，慢慢回过味来，不是这位谢家三少牛逼，是他身后有个韩先生，人家的大宝贝太厉害。
一千多个大宝贝砸过去，就是个傻子，也能对付柔然人。
“大哥，你别急嘛。”
“需要烟雾弹，我给韩先生传讯，让他多做点就是了，你不知道，我给他准备了五万两银子呢，想做多少都有的。”
谢翼圣也是没想到，烟雾弹那么好用，他之前听说边关打仗何等的凶险，有了烟雾弹才发现。
就那么回事嘛。
“你想得倒是简单，韩先生这种大才，岂是银子能够笼络的？”
“关内王公贵族数不清，谁缺银子啊？”
“光是守个渔阳城，怎么也花销百万两银子了，又如何？还不是死局？”
“韩先生很可能是能够解开此死局的高人。”
“你啊，竟然慢待高人，真是该死啊你！”
渐渐地，谢朝乘就发现，自己的弟弟，还是那个纨绔，完全不懂军中大事的沉重，打仗光是银子的事吗？
还有无数的人命。
每年在边关，都有几十万人陨落，也是这场战争，把大越王朝打得国疲民穷，继续下去，说句难听的，亡国有日。
“大哥！你这话我不同意。”
“我从来没有慢待过韩先生，我都是以礼相待。”
荣耀不但蒙尘，还正在消散，光是从大哥说话的语气，就知道，变了。
其他将士看自己，也没有那种崇拜了，谢翼圣只觉得冤，我做错什么了我。
“还说没有慢待？”
“从来真正的高人，都是傲骨铮铮，你倒好，把一个玄龟上人当做什么第一才子，让韩先生屈居第二。”
“可以想象，韩先生内心会是何等的不甘，何等的委屈。”
“由此，他也看得出来，你非良主。”
“良禽择木而栖，只怕他已经放弃你，转投他人了。”
想到这种可能，谢朝乘急了。
其他将士对对眼睛，也都是忧虑不已。
将心比心，如果是自己，受得了这种委屈吗？
明明自己的本事更大，上司却让个神棍位居在自己之上，这种憋屈，谁忍啊？
“不能！不能！韩先生经常说，我对他有知遇之恩，不会转投他人的。”
不久前还有第一才子，第二才子，转眼间，一个都没有了是吧？
谢翼圣心里哇凉哇凉的，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你对他有恩，他已经报答了。”
谢朝乘看向谢翼圣的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