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袁礼回到家的时候,何修竹已经醒了,窝在被子里玩手机。
“袁哥!你回来了!”
何修竹看见袁礼回来,脸上露出笑容。
连忙放下手中的手机,拖着压了的嗓子根袁礼打招呼。
袁礼神色冷漠,上前给人探了脉,确定没什么大问题,才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袁哥你都不问我为什么在这?”
袁礼冷淡的回了句,“有必要?”
“那倒没有。”何修竹揉了揉鼻子,有些傲娇。
这家伙,明明内心很细腻,非要装的一脸冷漠,这是怎么做到的?
随后,以往袁礼照顾自己的那些记忆,便像是幻灯片一样,断断续续在脑海中播放。
明明嘴上凶的很,但在生活和工作上对自己的照顾却是面面俱到。
俗话说,刀子嘴豆腐心。
或许说的就是袁礼这样的人吧?
“噗嗤!”
想到袁礼耐着性子哄自己的样子,何修竹竟不自觉笑出声来。
看着人从被子里坐起来还笑,袁礼没好气道:“要是你没事了,那就可以走了。”
何修竹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一下子收了笑容,乖乖的躺好。
见人不皮了,袁礼拿出电脑开始计划何修竹之后的行程,因此没看见何修竹宛若五雷轰顶的表情。
过了很久身后的人也没有动作,袁礼以为人睡着了,怕他蹬被子加重感冒,打字的手顿了顿,最后还是放下电脑起身准备去看看他。
结果看见缩在床上的人一脸的委屈,眼巴巴的望着自己。
袁礼觉的有点招架不住,无奈叹了口气。
“有话就说。”
像是在确定这话的真实性,何修竹抱着枕头等了一会,就这么和袁礼对峙。两分钟后,袁礼的表情冷下来,他的耐心耗尽了,转身继续回去工作。
“我没什么事,就是没地方去了。”刚走没几步,袁礼听见身后传来这么句话。
看着床上的人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哪里还有平时的样子,几乎是一瞬间,袁礼断定他在撒谎。
听着这话,袁礼不由来的觉得一阵心累。
“你要是不信我大可以直接闭嘴,我不是林长年,你不用敷衍我。”
袁礼的声音一下子就冷下来了。开始思考自己对这人是不是太过纵容。
这人到头来避重就轻,说白了就是不相信自己。
这么些年来,袁礼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何修竹的突然出现,让袁礼本很不自在,更不要说这人还极其不坦诚。
一想到这个袁礼的眉头便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我给你三秒,不说实话你就从我家出去。”袁礼的声音里带上了怒气,何修竹愣了一下,连忙服软。
“袁哥别生气!我说,我说。”何修竹语气一下子就软下来,仔细听里面还夹杂了一点委屈。
生怕袁礼不高兴,何修竹连忙从床上下来,赤脚踩在地板上。
“把鞋穿上,病情严重耽误了试镜后果自负!”袁礼虽然生气,但还是顾忌着何修竹的身体不舒服。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何修竹是因为摸不准袁礼的想法,索性不说话。
而袁礼发现自己最近不太对劲,总是对何修竹心软,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很焦躁,索性也不说话,自己消化情绪。
看着自己经纪人表情没那么严肃了,何修竹慢慢开口解释为什么说无家可归那件事。
“今天严明和古长突然到我家来了,叫我两天之内搬出去。老板也给我发消息,说是要把房间给严明。”
给严明?听到这袁礼心里大概有了答案,严明哪里像是缺房子的人,只怕是为了给自己和何修竹下马威而已。
“你为什么晕倒?”
袁礼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之后也想明白何修竹为什么不愿意说了,多半是不想自己和严明再起冲突。
听到这个问题,何修竹放在身侧的手默默的握紧,咽了口口水,瞪大了眼睛望着袁礼。
袁礼没有戴眼镜,此刻眼神微眯,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三。”
何修竹还是沉默。
“二。”
看到袁礼一副失望至极的表情,何修竹心中惶然。
即便这是袁礼在套路自己,也不得不实话实说。
“是……是因为办了画展之后和施天宇他们去海边玩,大家都高兴就喝了点酒,在沙滩上睡了一晚上,第二天只是觉得有点感冒。”
看着那人边说边偷偷看自己的样子,袁礼心里发笑,可是脸上还是板着。
“然后回来之后晚上开空调,今天就这样了。”
等了会没有人回应,何修竹又补了句。“真的是这样的,没骗你。”何修竹的表情委屈的不行。
也不想为难他,袁礼点了点头,叫他继续休息。
何修竹纠结了一会,还是开口道:“袁哥你去哪!”
听着床上的人叫自己,袁礼实在忍不住想欺负他一下。
“你以为我要走?”袁礼眉毛微微上挑,双手撑住床边,凑近何修竹问着。
看见何修竹一脸害怕被丢下的表情,袁礼突然觉得他很像只被遗弃的大狗,而自己就是那个狠心的人。
“我去做饭。”
袁礼站直身子刚打算去厨房,便听到咕噜一声。
何修竹的肚子已经在骂街了……
袁礼嘴角勾起,不由得有些好笑道:“等着,马上好。”
“哦。”何修竹捂着肚子,淡淡回应了一声。
这也……太尴尬了吧!
晚饭的时候,何修竹已经退烧了,除了嗓子有点哑,还有点咳嗽之外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
“你说林长年给你发消息通知你搬出去?”袁礼放下筷子问道。
“嗯,不过那房子本来也是公司的,收回去也是正常。所以我说没地方住了也不算是谎话。”
自从知道了何修竹是H。之后,袁礼对于当初认为他穷这件事感到深深的抱歉。
“你自己出去住也可以,反正你现在也和公司不怎么愉快。”
听到这话,何修竹不吭声了,只是一个劲的吃饭。
“袁哥,我想住你这。”
这话一说出来,袁礼一时间被惊到了,他是真的没想到何修竹会提出这个想法,不过只是一瞬间,袁礼就有了想法。
“不行。”
“为什么不行!”袁礼话还没说完,何修竹就打断了袁礼的话。
接着还没等袁礼开口,何修竹就继续说到。
“如果是因为没地方,没事我可以睡沙发。如果是房租问题,我可以给,我们住一起还方便日常的行程,也方便你给我开小灶,所以我们住在一起百利而无一害!”
说完这一长串话,何修竹长舒一口气。
袁礼看着他下意识的吞咽动作,知道他是喉咙不舒服了,不动声色的递了杯水过去。
“可以。”
过了会袁礼轻飘飘的说出这句话,脸上风轻云淡的,好像不是有人要住进他家,而是买件家具一样轻松。
直到被袁礼催着吃了药去洗漱,何修竹都还在愣神的状态。
同意了?这么简单?施天宇说的办法我一个都还没用上,这就同意了?
袁礼不知道何修竹心里有些什么想法,但绝对不是何修竹的想法。
在何修竹说了那一长串的话之后,袁礼觉得很有道理,住在一起确实方便自己给他安排行程,只不过,不是住在自己这里。
洗好了碗,袁礼给胡云打了电话。
而另一边在卧室里的何修竹嘴角也露出了得逞的笑容,虽然袁礼在这么快答应自己确实在自己意料之外,但是自己和袁礼一起住的目的确实达到了。
袁礼很多年后才知道,自己以为何修竹是兔子,可是万万没想到,他是个芝麻馅的白汤圆,扮猪吃老虎。只不过是为了追他在那装可怜罢了。
在床上躺了一会,何修竹就抱着被子,默默的在沙发上躺下。
袁礼打完电话的时候,何修竹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去床上睡。”
袁礼捡起掉在地上的被子,看了何修竹一眼然后缓缓摇头。
照这个睡法,感冒非得加重不可。
“你别……”
何修竹被吵醒,正想发火。
但在看到袁礼后,想说的几个字又憋了回去,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
袁礼看着沙发上那个不羁的身姿,摇摇头,直接把人裹起来抗进了卧室。
迷糊的梦境中……
何修竹感觉自己身体腾空上了云霄,后来又掉落进了谷底,隐约还抓到了个什么宝贝。
但实际上这哪是什么梦境。
分明就是袁礼在抱着何修竹的时候,一个没站稳就一起摔到床上去了,被何修竹抓个正着后,紧紧锁在怀中。
“你给我放开!”
袁礼板着脸,手上用力。
但不管怎么喊,怎么使劲,何修竹都是一脸笑意死死抱住自己。
不知道梦里梦到了什么东西让他这么高兴。
折腾了一会后,袁礼还是妥协了
而后,何修竹便开心的抱着这个“抱枕”,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袁礼被自己准时的生物钟叫醒。看着眼前放大的睡颜,刚醒袁礼愣了一下,正准备一脚踢过去。
意识开始回笼,也就是那一瞬间,顾忌着人还生着病,袁礼止住了把人踹下去的动作。
睡得正香的何修竹起来的时候还是发现自己在地上躺着,虽然裹着被子,何修竹想了好久,自己的睡相差到能滚下床了嘛。
实际上,袁礼虽然当时没有把人踹下去,但是响起昨晚的事,越想越气,最后还是把人连着被子一起踹下去了。
中午两人相约回去拿行李,在路上袁礼顺便把明天要试镜的事告诉了何修竹。
“袁哥,你放心,我肯定加油。”
这段时间,何修竹对工作的态度确实很端正,想到这,袁礼不自觉地对何修竹放心了几分。
将口罩和帽子递给何修竹,何修竹接过,还有点茫然,隔了会才说。
“我还不太习惯。”
这句话里多少包含了点心酸,袁礼看着何修竹暗淡的眼睛,轻声说了句:“你以后慢慢就会习惯了,以会有更多粉丝的。”
何修竹笑笑,戴好口罩和帽子跟着袁礼下了车。
东西不多,更多的是画,二人到门口的时候,施天宇和赵玲已经在那等着了。
“你不住这了?”袁礼和赵玲帮何修竹收拾生活用品,施天宇和何修竹负责收拾画和画具。
“嗯,这边公司要收回去了,对了,那些画卖的怎么样了?”
何修竹每次都会卖几幅画,以前是留一份自己生活,留一份给开展画展的施天宇,剩下的全部都捐出去。
“你的画哪次不是一放出去就没了?”
听到这话,何修竹笑了,这次还是老样子,剩下的全都捐出去吧。
手上搬东西的动作不停,施天宇应了一声。
两人是大学就认识的朋友,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施天宇帮他办画展,所以何修竹特别信任施天宇,施天宇对何修竹也是十足十的好。很多事情都不是一个谢字可以表达的。
施天宇不是傻子,何修竹这次是真的要开始忙演艺圈的事情,只怕日后的画展间隔时间会更久。
等何修竹搬完画就看见袁礼靠在阳台抽烟。
感受到何修竹的目光,袁礼叼着烟侧目而视,声音里带着点催促。
“你好了没?”
“袁哥,我好了。”何修竹点头道。
闻言,袁礼掐灭烟头,带着何修竹离开。
四人都上了车,袁礼送他们回去。
正开着车,袁礼听着何修竹和施天宇说:“我之后忙起来了,画展的时间肯定就要隔得更久了。但我还是会抽时间画的。”
施天宇答道:“没事,我多画点就是,你也不用担心我,我和阿玲都有其他的工作,你专心做你的事就好。”
袁礼听着这话有点懵,H。原来是两个人?
像是看出来了袁礼的困惑,何修竹主动解释道:“我和天宇大学的时候画风就很像,包括下笔的习惯,速度,力度,对画的理解也很像,所以我们的画基本上是看不出来有区别的。
早期的买家才知道我们是两个人,之后也没人问,知道的人就少了。”
袁礼心下了然,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