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沈知意和赵起全都惊骇到了。
五十个郡王亲兵,竟然让十个泥腿子给打败了?
最最可怕的是,对方竟然没有一人伤亡。
哪怕是亲眼所见,他们也不敢相信是真的。
“来!”
王翼高高地举着木刀,就这样盯上了孙名扬。
孙名扬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怒吼道:“我杀了你!”
呵呵!
王大动和张小北、狗剩等人都在四周看着,嘴角泛起了一抹嘲弄之色。
双方都是营将!
但是,王翼一直跟着张牧羊修炼杀神道刀法和蛮牛式、叠浪斩了。
没有张牧羊那样精深的修为,对付孙名扬还是绰绰有余。
“杀!”
孙名扬脚步往前冲,木刀狠狠地劈向了王翼。
王翼懒得跟他磨叽,反手一撩,挡住了刀势。
没等孙名扬再次出招,他的脚步往前冲,一脚爆踹向了孙名扬的胸口。
这些都是在敌军中,一招一招拼杀出来的经验。
而孙名扬?
他一直在都城了,都没有上过几次战场,怎么比?
孙名扬稍微往后退了一步。
王翼得势不饶人,猛地欺身而上,叱喝道:“蛮牛式!”
一刀怒劈而下!
仿佛是莽牛出角,狠狠地撞向了孙名扬。
孙名扬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咬着牙,竟然迎着冲了上去。
咔嚓!
一声闷响!
孙名扬的木刀,竟然被生生地劈断了,而他自己更是被生生地震退了两步。
唰!
木刀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王翼冷笑道:“你输了!”
“你……”
“承让!”
王翼的木刀在他的脖颈上象征性地一抹,双手抱了抱拳:“咱们走吧。”
两队人从丛林中走了出来。
只不过,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一样。
王翼等人神色自若,仿佛是就像是干了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可是,孙名扬和那五十个亲兵就不一样了,一个个脸色难看,就像是死了亲爹似的。
“你们都给我过来!站好!”
沈知意脸色铁青,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亲自走到那些垂头丧气、如同斗败公鸡般的亲兵面前,一个个仔细检查。
越是检查,她心头越是冰凉。
胸口、脖颈、眉心、后心……每一处沾染石灰的地方,无一例外,全都是足以致命的要害!而且很多伤痕都是在极近的距离内造成的,说明对方是在几乎贴身的搏杀中,轻松准确地命中了这些部位。
这是何等精准狠辣的出手!何等高效致命的战术!
五十亲兵啊!
这种事情,谁敢去想?
而王翼和王大动等人呢,他们的身上几乎是都看不到几处石灰,双方立判高下!
张牧羊搓了搓手,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沈县主,嘿嘿……这个,愿赌服输吧?您看那二百两银子……”
“哼!”
沈知意叫人拿来了二百银子,丢给了张牧羊。
张牧羊乐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当即给每个人分了一两,至于其他剩下的一百九十两,全都让他交给了苏樱。这些银两给村民们当做工资用,该干活干活,七天结算一次工资,概不赊账。
沈知意吃惊道:“你……这些村民们给自己盖房子,你还要给他们工钱?”
“当然了,没有工钱,他吃什么穿什么?吃穿都没了,还臭美什么?”
“呃!”
话糙理不糙!
为什么会有人造反?这是一个非常浅显易懂的道理。
如果每个老百姓都能吃得饱,穿得暖,他们又怎么可能会造反?现在的朝廷,宦官当道,从上到下只知道吃喝玩乐,苛捐杂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军饷粮草屡屡拖欠,甚至是连靖边军好不容易弄来的十八万两白银,朝廷都惦记。
你能怪北静王造反吗?
那平西王、南诏王,东夷王呢?
沈知意娇躯一震,这番话就像是一把重锤,狠狠敲击在她的心坎上。
这些道理,她不是不懂,只是高高在上惯了,很多时候选择性地忽视了。可是如今,张牧羊用最直白的话点破,让她感到一阵心惊和羞愧。看来,这个男人肚里装的东西,远比她想象的要深得多。
一阵沉默。
张牧羊连忙打了个哈哈,笑道:“沈县主,咱们别在这儿站着了,我现在就给你们安排到客栈去。”
“你们这儿……还有客栈?”
“那是当然!”
反正都是重建。
所有标准,都是按照现代化的城市理念来设计的。
客栈、酒肆、点当铺……现在可能用不上,不等于以后也用不上。
沈知意跟着张牧羊来到了村子的中心,宽敞平坦的青石路,两边的店面已经有几家挂起了幌子。街道上,时不时就能看到一些小孩子蹦蹦跳跳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
米店?
杂货店?
沈知意推门走进来,就见到店内有着一袋袋的粟米和糙米,还有糠麸。
掌柜的连忙迎了上来,笑道:“老板……”
“什么?”沈知意看了看张牧羊,问道:“你……你是这家米店的老板?”
“何止是米店,现在村子里这些开起来的店铺,老板都是我。不过嘛……谁要是想做生意,可以来找我租铺面,价格好商量!”
嘿嘿!
张牧羊咧嘴笑道:“沈县主,您要是感兴趣,想租个铺子做点买卖,我可以给您打个折,绝对优惠!”
这家伙!
难怪,自己说是要来张家村,他会这么高兴了。
敢情他是把自己当成大肥羊了。
沈知意粗算了一下,从认识张牧羊的那一刻起,她已经花了多少银子了?这回,她摇着头,坚决什么都不租不买了。
张牧羊问道:“没兴趣?”
“没有!”
“那……咱们再去逛下一家服装店,里面的东西……保证您没见过!”
“我不想看了,我现在只想看看,你们到底是怎么制作出那玉版纸的。”
“造纸坊味道大,灰也多,哪是您这金枝玉叶去的地方。”
张牧羊连连摆手,神秘兮兮地道:“您还是先来看看服装店吧,里面的东西,绝对能让您……大开眼界!”
不过,其他人都在四周等着,只有沈知意和她的四个侍女,还有苏樱一起走了进去。
这是什么服装店?
霓裳阁?
在沈知意看来,店内应该是一些长袍、锦袄、罗裙披风之类的。谁想到,架子上挂着一件件用各种柔软绸缎或细棉布制成的……衣服?有着纯白、绯红、淡紫、靛蓝等等颜色,样式极其奇特,两边有细细的带子,中间竟然有两个圆圆的形状,绣着精美的鸳鸯、牡丹或者是简单的云纹。
看起来挺好看,就是给人的感觉怪怪的。
沈知意问道:“张营将,这是什么?”
“苏樱,这事儿交给你了。”
“明白!”
苏樱顿时就来了精神,凑到了沈知意的耳边,一边低声嘀咕,一边在自己的胸前比划。
什么?
沈知意脸蛋瞬间红得如同熟透的苹果,连耳根和脖颈都染上了一层绯色,狠狠地瞪了张牧羊一眼,又羞又怒,娇叱道:“张牧羊!你……你这个登徒子!你给我出去!立刻!马上!”
“末将遵命!”
张牧羊拱了拱手,转身退了出去。
店内只剩下几个女人。
没多大会儿的工夫。
苏樱就兴冲冲地跑了出来,眉飞色舞地道:“夫君,成了!她想要跟你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