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队只收拢回8条船,4条1等舰,3条2等舰,1条3等舰,这8条舰还可以活动,只是受了轻伤。剩下的1艘2等舰,7艘3等舰,不是重伤就是已经沉没。他们的桅杆有的被打断,有的舵板被击毁,不能转向。
舰队付出的代价很大,又损失了一半的战舰,与之相对的是,敌方在这一侧的舰队已经全数瘫痪,很多已经沉没。1比2的数量比例打成这样已算胜利。但也只算残胜。
舰队中还能活动的舰只,不得不快速撤离战斗。因为另一侧敌人完好无损的舰队正在急速压过来,现在弹药也不多了,留在这里将会迅速全军覆没。
留下的舰只,看见舰队在慢慢收拢,便已感觉到了命运的安排。
他们没有怨恨,依然坚持着战斗,火炮的响声依然蔓延在海天之间。他们与敌人缠斗在一起,拖延迟缓着那支从另一侧疾驰而来的舰队的追击。
留下的舰只上的人们,他们的家庭将在数月之后才收到姗姗来迟的噩耗,多少颗期待与等待的心将被无情打碎。
大海总是这样变换莫测,不给人留过多的解释,却能让人直面自己的命运。
这场战斗发生和结束都很快,我们从3倍于我的敌人的包围中突围了。
舰队航行到天亮,追上前面提前撤离的那两条商船,十条船的编队全速向前行驶,我们的身后必然有一支舰队在追击。
船一边航行着,船上一边加班加点地修理破损,重整战备,弹药经过之前的战斗,已经不足一半。人员也有一定数量的伤亡,我们积极地救治伤者,为阵亡将士举办了一个小小的海上葬礼。
全体人员甲板肃立,一具具遗体从覆着的旗帜下,缓缓滑向大海。人们的眼中噙满泪水,都是身边熟悉的战友,昨日还一起并肩作战,今日便是永别。
舰队的军官们也在和我分析商议,埋伏我们的到底是哪里的力量。从他们的数量和武备程度来看,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单个国家准备的舰队。
何况在近距离与他们的战斗中发现,他们的人员构成很复杂。有些船上,整船整船都是易了装的白人,有些船上,则肤色混杂。有些船明显像是制式军舰,有些则又像是改装的海盗船。
他们的阴谋不得而知,但是现在看来,他们明显是奔着舰队来的。不追商船队而围堵舰队,背后肯定有更深的图谋,只是现在还不得而知。
“你醒了啊。”我寻到了我藏在角落的福宁,他刚刚才慢慢苏醒。
他一言不发地看着我,似是睡了一觉,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他全身依旧没有力量,勉强挪动了下,发现自己被炸得残破不堪的衣装,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扶着他回到舱室,云心见到一下子就哭了。我把福宁留给云心照顾,一个人又返回到甲板上,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现在却没有丝毫的困意,清晨凉爽的海风吹拂着面颊,吹去一夜的硝烟。我依旧在思索着。
舰队依旧没有摆脱危险,我们被追上只是早早晚晚的事。在这大洋的深处,我们孤立无援,也没有电报发回消息,一切只能靠我们自己从命运的手中去争。
海风撑着帆依旧吱吱地响,我得赶紧想出个对策,护住眼前还剩下的人们。
“水雷,咱们还有吗?”我询问着皇家海军的军官们。
“有一些的,先生。请问是要在我们的航迹附近布设延缓敌人速度吗?”英人军官回答着,并向我发出了询问。
“不是,统计下舰队剩余的所有水雷的数量,然后报给我。”我说道。心里一个更大的计划,慢慢浮现出来。
休息的时候,火狐来看了我,看到我一身被火烧,炮弹碎片割坏的衣服时,不禁掉下眼泪。我简单擦洗之后,她便坐在我旁边抚着我的头发,我很快便睡着了,睡得很沉,竟没有梦。
不知过了多久,一串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我猛地一下醒了,发现火狐已经不在我旁边。我稍微整理了一下,便打开门。
“报告殿下,海平线上发现一支船队时隐时现。”英人的军官报告说。
“好,一起上甲板。”我答道。
到了甲板,我接过望远镜,循着他们指示的方向看去,却有一支船队,时隐时现。
“他们这是在等待后续舰队跟上,再一起打击我们吧。”我说。
“这个还不清楚,但大概是这样。”英人军官附和着。
“海图拿给我看一下。”我说。
海图被递了过来,我将它摊放在甲板上,看了一眼我们的方位。
“航速?”我问。
“十三节半。”片刻之后值更官答道。
“我们现在是不是离圣赫勒拿岛不远?”我看着海图问道。
“是的,殿下。”他们说。
那位英人的海军元帅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不醒,别的舰船上的船长也多有伤亡。我现在是舰队事实上的指挥者。
“那么先去那里,获得一些补给,把伤员放下,在陆地上,远要比在海上好得多。那个岛是大英帝国的吧?”我说。
“是的,殿下。”英人军官回答。
“那么,正好,也向大英帝国汇报一下,我们现在的情况。”我继续说道。
“好的,殿下。”英人军官回答,并传令下去。
还有3.4个小时的航程,那座海图上的岛,暂时在海平线以外,暂时看不到。
隐约有印象,法国皇帝拿破仑.波拿巴,好像曾经就被流放在那座岛,原来在这儿啊,这么偏远。茫茫大洋中的孤岛,比亚速尔群岛偏远的多。
这是我从未到过的地方,与火狐的航行也没有到这里。
想到拿破仑,又想到许多,但眼下的时间分分秒秒都要计算,是断不能登岛的,那个岛上也并没有多少驻军,保护不了我们。我们卸载伤员,补给物资耽搁的时间,也一定会被敌人利用上,缩短与我们之间的距离。
还有一场命运之战在等待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