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蛋蛋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反倒是越接近凤凰山,它便越兴奋。朝慕便领着它前往一探究竟。
朝慕去凤凰山瞧时,空无一人,看来连凤凰老爹也遭到了牵连。
冥冥之中仿佛有着某种联系, 短短几天,她接连失去了身边最信任最亲近的人。不管如何,她一定要找到他们的下落。墨玉,蛋蛋的父亲,还有曼陀…
来到火山口,里面的岩浆正旺,蛋蛋变得急促,欣喜,蹦来蹦去想表达什么,朝慕一眼洞知,蛋蛋如此渴望,想必是之前的火星已经不足以满足它的需求,身体的需求溢出,达到极限,现在它需要吸取更大的热火能量来补充,也就是说,蛋蛋即将涅槃。
在朝慕的光罩护送下,蛋蛋穿过滚滚汤浆下降到底盘。
朝慕在山岩等候。滚烫的岩浆表面,一股灼热泛着金色的光柱射出,那是凤凰的象征。
不多时,天突然暗沉,黑压压的一片。
抬头望时,数万只乌鸦盘旋着。
它们的眼睛是红色的,犀利划过地面,让人胆寒。
黑漆的翅膀交替,大规模的振动,像一张带着血刃可移动的黑网,将凤凰山罩住。飞硕的沙石因气流再度上升,在血鸦的包围圈里翻滚,山上如同陷入地狱的浮岛,压抑而恐怖。
在鸦网最密集的一块,众鸦撑起悬浮平台,上方站着一个黑袍人。暗沉的光照在他那雕塑的脸上,透出不寒而栗的阴冷,漆黑的双眸痛恨中带着狠厉。朝慕暗叫不秒。
涂山书中记载,恶鬼祭血,祀魂灵再转,鬼鸦群雄,饮血食肉,乃地狱术法。鬼鸦又称血鸦,它们结网而行,所过之处必然生灵涂炭。
能使用这种术法的只有一人。
来不及多想,朝慕只知道他们想赶尽杀绝。
此时此刻,她已经有了想法,就是不能再让蛋蛋出事了,涂山定是受那黑袍男子牵连,她打不过,但一定要撑到凤凰涅槃。
气压形成的旋风带刃般刮向她的裙摆,发丝,面颊。
发簪被刮落,飘逸的长发和纱裙像被拉扯的丝带百转不定。
凤凰山好像某种被吵醒的古老生物,打了个鼾声,火山顺势而发。
天上鬼鸦察觉,有的已经按耐不住,齐齐往下俯冲,却落了个空,败兴而归。
朝慕使出吃奶的劲儿爬上火山顶,下面的岩浆咕噜噜冒着泡,悬壁处石头松散滑落,朝慕打了个颤,只要她掉进去,必死无疑。
鸦网将火山围住,圈内就像一个散抖的无底洞,可怕至极。一只鬼鸦钻了空子,朝准朝慕,犀利的噱头划破她白嫩的脸,渗出血来。
朝慕歪了头,鲜血顺着脸流下,她伸手擦掉,冷笑一声,“你们这些畜牲,全都一起上,以为姑奶奶我怕你们啊!”
黑袍人愣了愣,这声音…
是她!
找到了!!
终于…找到了!
不知不觉,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退下”
朝慕正准备大战一场,突然,所有的鬼鸦退回十丈之远,整个空间又变得开阔,气压也恢复了。
“你们这些畜牲,是不敢上了吗?哈哈哈…”
一面言辞,朝慕抽出镰刀,执掌捏诀,御剑飞行到上空。
众鬼鸦纷纷蓄势待发。
黑袍邪魅笑道:“女的活捉,那东西给我消灭掉。”
鬼鸦们听到指令,散开阵来,围绕火山口进行攻势,朝慕将其挡回。
天空一下子亮堂开阔起来,翻滚的石子也逐渐安息。
乌鸦一波又一波进行攻击,朝慕发现这些东西对她并没有太大的伤害,好几次血鸦撞上来又恰巧避开了,好像故意让着她似的。
利用这点,朝慕将攻击对准了它们的老大,那个黑袍人。
突然,一只鬼鸦毫无防备地冲进她的光圈,狠狠朝手啄去,这一啄竟咬下一块肉来,朝慕痛得眼泪都出来了,尼玛,敢咬我,她强忍着痛退回,看来是自己估摸错了。
血滴滴落,在地上砸开一朵朵血花,血鸦闻到血腥,众拥而食之,之后愈发的猖狂,就连那还落在半空、未落地的血滴也被分食殆尽。
血鸦们饿了数天,已然不受控制,刚尝到一点荤腥的甜头就急不可耐,将朝慕看成了食物,展开真的攻势。
朝慕忍痛捏诀,打出防护罩。她必须撑住,再撑一会儿,就一会儿…
可一波又一波攻击,随着朝慕的消耗太大,意识也慢慢模糊。
咕噜噜…咕噜噜…
“砰”
暗红的岩浆在滚滚浓烟中喷涌而出,以防护罩为中心炸开,血鸦瞬间被灼烧得灰飞烟灭,在空中留下千万条火红的划痕。
伴随着的,是中间的一名男子。它振翅而飞,直冲天际,所划过的地方一道光柱。
云霄之巅,凤凰长啸。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他怀里抱着娇小人儿,正是昏迷的朝慕。
事情落幕,看着飞离的二人,黑袍人神色一冷。
鬼鸦对他俯首称臣,五米开外呈椭圆将他包围,没有嘈杂的叫嚣,因为老大不喜欢。
他问:“谁伤的?”
一乌鸦幻化成人形,怯懦地站了出来,“我。”
他最后看了他们离开的方向,却始终未抬眼瞧那人,只淡淡说了句,“赏给你们了”,随后一抹黑烟消失不见。
众乌鸦愣了愣,明白王的意思,这只鬼鸦犯了忌讳,王赏给它们了。
一时间,压抑的黑色纷纷建立,伴随着惨叫声,又纷纷散开,散开时,一具骷髅在阳光下铮铮发亮,不一会儿便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