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慕乖巧地点了点头。
凤凰便扶着她再度躺下,“你再睡会,精神会好点。”
朝慕闭了眼,凤凰这才安然出了青音阁。
就这样修养了十来天,朝慕精神大有好转,在这期间,众仙家听说她受伤,踏破门槛,争先恐后送了补药来。也多亏那些补药,她才会好得如此之快。
期间,也有不少人争着和她交朋友,甚至之前几个得罪她的小仙也上门当面道歉,几番甜言蜜语,要做她的朋友。
大家对她的态度百八十度转弯,宫里再度传来八卦,说她如何如何英勇,撤回地府阴兵,打败帝狱恶魔,吹得那是个天花乱坠。
一时间,她成了天界的大英雄。
就连原始灵宝两位天尊也对朝慕态度有所变化,那日,她去找灵宝天尊时,他依旧是童子模样,正苦恼于身形,朝慕一句话再度把他气得吹胡子瞪眼,这算是一种乐趣吧,朝慕已经习惯了灵宝天尊的老滑头,要说那句话是什么,无非是:“其实你之所以一直童子模样,是我做的手脚。”
一天天下来,朝慕在天宫来去自如,走到哪,哪里人气最高,既来之则安之,她便每日开怀,伴随着胸口的疼,笑得肆意。
凤凰一直在打听消除她的后遗症,后来,带着她去了逑花岭,找了魔夫。
辛亏他和魔夫原本认识,魔夫没人接待上百顾客,鲜少闲着,如此一来,倒省了排队的时间。
朝慕这几日发作的最厉害,一天要疼个十几来回,她躺在石头做的卧榻上,魔夫悉心把着脉,一边打趣她:“想不到啊!经上次一别,你就成了我兄弟的情人。”
遂又打趣凤凰:“一百年前,我只听说你爱上一魔族女子,说什么至死不渝,怎的现在当上了天帝,就移情别恋了?”
凤凰告诉他真相,朝慕就是暮青,魔夫一脸然大悟,原来如此的表情。
片刻,他放下手,凤凰问他如何,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可惜啊可惜,你们刚重聚不久,这位美丽的小姐就又要离你而去了。”
凤凰道:“什么意思?”
他答:“你不会不知道吧?不久前,她应该是受过一次大震动吧,当时她可是用了全身灵力,心脉受损,回天乏术?”
凤凰点头,“是,后被天尊的仙丹救回。”
“但胸口的疼痛一直在发作,天宫那些医仙不可能诊不出,你应该一直都知道,她不过被仙丹吊着命,照样活不了多久。”魔夫笑笑,看向他。
朝慕听得似懂非懂,好似自己命不久矣,凤凰一直瞒着她。
“所以我们这不找你帮忙?你是妖魔界第一魔夫,肯定有办法的。”凤凰几乎是哀求的声音。
魔夫却作势往外走去,边走边说道:“我拿你当兄弟,但该医什么病,不该医什么病我清楚得很,这位姑娘命数已尽,请恕我无能为力。”
最后在门口处消失,又折回探了头:“作为兄弟,我再好心提醒你一句,这位姑娘最多可活五天,你们且好好珍惜余下的时光,外面病人多得很,我就恕不奉陪了,拜拜。”
说罢走开了。
凤凰紧握成拳,这个兄弟实在不拿他当兄弟。朝慕握着凤凰的拳头,他这才微微松懈,道:“什么一介魔夫,连个人都医不好。”
朝慕道:“没关系啦,五天就五天,我们不离不弃,一起相处这剩下的时光不也挺好的吗?嗯?”
凤凰心疼地回握住朝慕的手,“对不起,我瞒了你,本以为他能治好你的病…是我太没用。”
“好了,人总要死的,早一点晚一点没什么的,大不了你等我下辈子,我再去找你啊。”朝慕偷偷抹了泪,笑道,“还有五天,我想回凤凰山,你就陪我这五天,哪都不要去,可好?”
“嗯。”凤凰轻轻点头,遂将朝慕打横抱起,出了逑花岭。
凤凰山还是仙草遍布的模样,小狐仙一只狐待了这么久,可想朝慕了,但看到她是被凤凰抱着回来的,心里难免不是滋味。
刚开始对凤凰有所顾忌,后来听说朝慕只有五天寿命,就不再无理取闹了,一人一狐安安静静地,就这么陪她过完余下的日子。
余下的五日里,犹如朝慕的一生,小狐仙和凤凰对她百般呵护,没有人提起那个伤心事,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孱弱,胸口疼痛一天比一天发作得厉害,但这五日里,她过着最平凡的生活,很满足,很快乐,唯一遗憾的,是没能和凤凰有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
在第五日的晚上,凤凰握着朝慕的手,作着最后的告别,小狐仙搭在她身体上,始终沉默着,最终,她骇出血,终是没了最后的力气,闭了眼,临走前,她和凤凰约定,下辈子,一定要再次相遇,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要找到她。
灵魂悠悠荡荡飘出身体,朝慕像抱住凤凰,刚才的告别不尽人意,她还有好多话没有说出,可扑过去,好似扑到空气上,落了空,而凤凰也未有察觉,一度伤心地握住榻上垂死的手。
那个声音在召唤她,无奈,朝慕只能随着召唤离开。又是鬼门关,黑白无常向她打着招呼:“嗨!我们又见面了。”
“你们专门在等我吗?”朝慕指了指自己,黑白无常两次召唤她来,都是在弥留之际。
黑:“对啊,我们推算出暮督主这几日濒临,等了好几天呢。”
白:“什么暮督主,经判员一致通过,暮督主现在就是阎王了。”
“噢对对对。”黑忙改口道,“我们专门等您回来继承王位的。”
朝慕立马离他们远远的,“说了我不要当阎王,你们随随便便拉个人去继承不就好了,干嘛非要我当?”
“这…别人也没有这样的本事啊!”黑白无常面露难色,“阎君虽然野心大,但他执掌能力强,教导出来的暮督主自然不会差,我们首当其冲想到的就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