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几天的行程,朝慕鞋都磨烂了。
闲下来的狭隙里,她擦了擦脸上的汗,凤凰递给她水,朝慕接过,咕咚咕咚灌下去。
这些灵魂不会累,纵使她有灵力,也经不起这么消耗。
但她必须坚持下去。
突然,身体腾空,身下一片硬墙,凤凰将她背了起来。
惯性向前,朝慕便搂住了他的脖子。
随即身体往后靠,手推着背,挣扎着想下来,“你…我又不是断手断脚,能走路,你放我下来!”
“别动!”凤凰一个虚吓,故意往后倒,朝慕眼看着要掉下去,连忙又搂住他的脖子。
凤凰又道:“你是女儿家,赶了几天的路,身体会受不了的,我作为丈夫,背背自己的媳妇,没什么的。”
一股暖流涌上,朝慕便安心趴在他背上,口是心非道:“我们不还是没有成亲吗。”
“你是我的女人,等这次叛乱扫平,我们就成亲,我要以万里红霞为聘礼,六匹角兽宝马为媒介,将你光明正大迎娶回来。”
“嗯。”朝慕甜蜜地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一直没有说话,知道黑夜的尽头。
其实她心中一直有个问题,她是地府的主子,凤凰是天上的王,他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又怎么能在一起,府里判员告知她的身世外,还曾提过她的为人处世,说他两身为两界统领,不应该谈情说爱,家长里短,所以她才把小狐仙送了出去,可她实在舍不得凤凰。
突然感觉好累好累,只是心底有一个信念,支撑着她。大家平安,凤凰幸福,眼下小狐仙有了归属,除了凤凰,她应该是没什么牵挂了。
在某一个清晨,两人照如往常倚在树上小憩,突听闻一阵刺耳的吵闹声,伴随着小孩的哭声。
凤凰微微打着鼾声,还在睡梦中,朝慕便没有吵醒他,径自过去查看。
林子里,首先入眼的是一焦面乌黑,衣服破烂的背影,那背影中传来熟悉的令人作呕气息,他半蹲着不知道在干什么,旁边是一嚎啕的小孩,像是受到某种惊吓一抽一抽的,直盯着那个黑炭人,一面不住后退。
黑衣人下方,是圆眼瞪着的一女子,瞳孔放大,已没了气息,衣服被抓得破烂,凡是露出的地方皆被啃咬地一干二净,可见森森白骨,恐怖骇人。
募地,黑炭人转身,瞳孔发白,脸面乌青,嘴上到处是血迹,一直延淌到脖子处,他突地咧嘴笑了,獠牙上,沾着血迹和残渣。
怪物猛地向小孩扑去,一阵尖叫,小孩腿四处乱蹬,片刻功夫,便直直瘫软下来,接着又是一阵啃咬的咯咯声。
朝慕赶到时,小孩已没了生息,好端端的两个人就这么被吃了。
怪物耳朵动了动,猛地转身向朝慕,露出他的血口獠牙,紧接着向她奔了来。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你想死 老娘成全你!”眼底怒意张显,快速拔出弯刀,迎面冲了上去。
两股势力在空中碰面,却是一阵混乱,只看得到一个黑影它周围一道飞快流速的红光。
片刻,红影停了下来。
朝慕背对着它,单跪在地,喘着粗气,一阵发泄,怒意才没刚才那般浓烈,背后,怪物身体裂成几十块,散落在地,青黑色的液体流出,那是它们的血液。
未曾回头看一眼,朝慕上前,女子和小孩的尸体快速腐化,应该是沾了傀儡唾液的缘故,已经招来了苍蝇邪虫。
驱法赶走那些邪虫,又挖了个坑将他两埋了,觉得不妥,又劈了块木桩给他两立了个碑:母子之墓。
眼下傀儡愈发猖獗,白天都敢出来害人,看来,他们离目的地应该不远了。
朝慕无声回到原处,坐着倚在大树上。清晨的风很凉,凉得刺骨,但也时刻点醒着她。
随便摘了点野果,留着晚上充饥。
一番思绪,朝慕终是进入梦乡。
周遭怪异声愈发浓郁,死寂之气也愈发强烈,但屏息探望,又什么都没有。
后为了安全,白天他们便睡到树上去,时常可以看到树下傀儡游荡,他们嗅觉极为敏锐,在树边仰着脖子往上嗅,最终又什么都没有嗅到。
那是因为朝慕和凤凰摒了气息,他们自然嗅不到。
晚上,能强烈感受到,灵魂越来越密集,也越来越兴奋,他们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看来幕后黑手的总坛就在不远了。
这里的傀儡尤为密集,成片成片,灵魂对他们无伤害,但傀儡的攻击很大,所以,他们只得又御剑在上空,傀儡穿过灵魂,看似两不着边,但加起来,可凑成万千人马。
就当他们快接触到事情找真相时,天空渐吐白露,连带着灵魂,有些丧气,钻入了地下。
看来要明晚才能见分晓了。
于是利用白天时间,他们商量着,要让那个幕后黑手露出原形,他们就得潜伏进灵魂中,掩盖自己的气息,降低身体的透明度,同时还不能让傀儡认出。
朝慕就地取材,在附近找了炎香花,将花粉磨成粉末,涂在身上,这种粉末味道很淡,但仔细闻的话有一种幽香,能有效掩盖他们身上的味道,恰巧傀儡讨厌这种气味,也就不会靠近他们了。
很快,夜幕再次来临,傀儡紧密起来,灵魂破壳而出,亦如昨日的兴奋,朝慕和凤凰挤入灵魂中。
偶有傀儡擦着他们身边路过,朝慕再度摒了气,干脆憋着不再呼吸,傀儡走后她才吐出气来,一切倒算顺利。
越往前走,视野变得开阔起来,方圆百里没有树木,泥土的气息很重,地上的土似被人大工程翻腾过,铺满黑晶。
黑晶是一种黑色晶状物,像沙子般,这种戾气极重,是修炼邪魔最好的外物辅助。
再往前走一点,越来越拥挤,傀儡一只不见,周遭再度静得可怕。灵魂还在往前挤着,最后,干脆就不动了,朝慕抬头,前方百米处,可看见一稍高点的露台,露台中间有一根法柱,到人胸部高,上面一恍如明珠般的东西亮得晃眼,看不清本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