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冬日的深夜，明烛将空旷的锁风殿照得像座灯塔，如熙焦灼不安地立在一旁，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脸色阴沉不定的皇上，手心里竟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子。
“为什么？”
安静的大殿里忽然传出一声极低的问句，如熙闻言诧异地抬起头，似乎是想确定楚奕这话到底是自言自语还是在跟她说。
就在她准备沉默之时，楚奕忽然站起来，缓缓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一种无形的冰冷气息笼罩她全身，“你说，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朕？”
如熙深埋着头，一言不发。
“朕如此纵容她，为什么她还是不肯待在朕身边？朕对她难道还不够好吗？”
这样的事情，真的不是她能够回答的。楚奕的真实身份她其实也是略有了解，而她日日跟在清绾身边，楚奕待清绾的好，她也看得明明白白。可是这世间的因缘际会有谁能说得清楚？
见她不说话，楚奕猛然捏住她的下巴，“哑了吗？给朕说话！”
“陛下，”她艰难地开口，“也许是缘分未到吧。”
“缘分？”他的手指越发收紧，唇角的笑意冰冷得像是一把利刃擦在她的心头，“我跟她夫妻都做过，孩子也有过，你跟朕说缘分未到！”
她疼得落泪，“陛下，奴婢不知道，奴婢真的不知道——”
就在这时，漆黑厚重的殿门猛然诶推开，带来一阵疾风，吹得室内光线狠狠一晃，“你这个疯子，放开她！”
楚奕的眼睛微微眯起，侧过头看向门口那人，唇角扯过一丝冰冷诡异的笑意。
“公主殿下玩够了，舍得回家了？”
清绾仿佛没有看见他，一把冲过去将如熙拉到一旁，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急切地问道，“如熙，你有没有什么事？”
如熙摇摇头，看了看楚奕的方向，不动声色地垂下眸子，“陛下只是担心公主，才会用如熙为饵让公主回来……”
清绾皱起眉头，如熙……她是在为楚奕说话？
“没事就好，”她装作没有听见，微微一顿，随即摆摆手，“你先下去。”
如熙闻言带上门离开了。
空旷安静的殿堂里，两人相对而立，谁也没说话。
良久之后，楚奕轻笑一声，“以后再想出去玩，记得跟我打声招呼。”
那样轻松的语气，就好像妻子回家晚了，丈夫例行公事地责备两句。但这样宠溺的语气，却让清绾心头狠狠一疼，仿佛被锥子刺中心间。她用了很大力气才把那句话说出口，“楚奕，我们放了彼此吧。”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连呼吸都变得冰冷，一下下拍在她脸上，却像是抽在她的心头，“看来，我是把你惯坏了。”
她闭上眼，绝望的泪水无助地沿着脸颊滑下，“楚奕，我求你。”
“求我？”那声音压抑到了极致，仿佛再高一分温度就会爆炸。可他仍旧极力隐忍着，撑在书桌上的双手，指节白的渗人。“现在求饶，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他一伸手，托起她的下巴，冰冷锐利的目光直直刺进她朦胧的泪眼。
“想要我放过你，那就等我把你玩腻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