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藏室内虽然昏暗,但我的双眼已经适应。
我摸索着四周,摸到一把胳膊长短的扳手,死死撺在手里。
那人要是敢冲进来,我就敲晕他。
正当我紧张不安,准备随时奋力反击时,门外传来熟悉的叫唤。
“洛洛,是我,快开门。”
陆存急切的声音响起,我手中的扳手咣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当我将那扇门打开时,外面已经亮起了灯,宛如白昼。
“你没事吧?”陆存面色紧张,上下打量着我。
“没事。”
虽然心口还在狂跳,但我知道它没有问题。
可陆存却受伤了,他雪白的大褂上染着殷红的鲜血。
隽秀的面容上很是苍白。
他紧贴着墙壁,似是站不稳。
“你受伤了?”我惊呼一声,掀开他的白大褂。
陆存的右腿上扎着一把锋利的刀。
上头还在不断地冒着血珠。
“医生,医生。”我吓得胡乱大叫。
陆存笑着道:“洛洛。别喊了,我就是医生。”
医院里已经恢复了正常,治安队也已经入场,那气势看着就叫人安心。
外科医生在混乱的急诊室里帮陆存处理伤口。
掏出手机,这才发现上面有几十个来自父母的电话和信息。
我赶忙向他们报平安,得知陆存受伤,我妈就赶过来与我一起陪着陆存。
“怎么没看见斯年?”我妈在我周围环顾一圈。
“哦,我来找陆存就让他先回去了。”
我妈盯着我看:“你这孩子净胡说,刚才群里来了消息,说两个伤人者已经抓到了,其中一个还是斯年抓到的,还有照片呢。”
说着她就将手机递到我面前。
我将图片放大,清晰地看到霍斯年侧过身的背影,衬衫束在西装裤内,上宽下窄的腰身散发着爆棚的荷尔蒙。
他两只手腕上的袖子推了上去,露出精壮结实的手臂,一手提着伤人者的领子,一手叉腰对治安人员交代着些情况。
虽然衬衫上沾了些污渍,一丝不苟的发型也有些凌乱,可却抵挡不住他英气逼人。
我将手机还给我妈,尴尬道:“哎呦,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女婿吗。”
我胡乱地搪塞着,左顾右盼,生怕我妈看到霍斯年和阮倩雯一起,会让我妈怀疑。
所幸科室忙,我妈没坐一会儿就回去了,临走时叮嘱我好好照顾陆存。
陆存包扎好伤口后,没有多留起身也要回去科室帮忙。
我拉住他,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间小屋子里?”
陆存迟疑了一会儿,说道:“我本不想告诉你,但我不屑于做小人。是霍斯年告诉我的,他去抓人,叫我去那找你。”
我怔怔的,心中滋味百般。
他明明说去找阮倩雯,可为什么又会去抓那伤人者?
我以为他是在说实话来刺痛我,可没想到他却是宁可说谎也要伤我的心。
陆存有些不放心,便找来一名护士陪我回到病房,这才离开。
回到病房后,才发现老太太知道了医院发生的事情,已经命人将我的东西都收拾好,要接我回老宅修养。
我自觉没有大碍,医院里现在也确实有些乱。
便答应回到老宅。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秦露坐在桌边喂小宝吃饭,神情看起来说不出的愉悦。
“向晚,斯年一晚上没回来你怎么都不着急?”
我笑笑没说话,她继续道:“听说阮老师昨天也在医院呢,我呢就是太担心你的安危了,这才叫老太太接你回家的。”
我说呢,老太太两耳不闻窗外事,怎么会知道医院里发生的伤人事件。
原来是秦露在这从中作梗,想方设法给阮倩雯和霍斯年制造机会。
我吃了一口手上的煎包:“大嫂这是自己没男人,管到我男人身上来了?”
旁边没有长辈在,我说话也更是肆无忌惮。
她被一言击中,气得半天才缓过一口气来。
“洛向晚,你别以为自己有老太太撑腰,有富足的娘家,就能看不起我。我倒要让你看看是有男人才站得稳,还是有个孩子才站得久。”
秦露警告我的同时,我收到方真真发来的信息。
内容是一则晨间新文。
大致内容是昨夜医院里发生的事情,上面显示有八名受伤人员。
我看到了见义勇为医生陆存,陪护人员阮女士,等等。
她受伤了?
我在心底打了个问好。
按理说,霍斯年肯定会照顾好她,怎么会让她被那些人伤到呢?
事情有些蹊跷,我看了眼眉飞色舞的秦露,意有所指道:“这阮老师伤的可真是时候呢。”
秦露闻言轻笑:“向晚还真是消息灵通,只不过有些伤,得伤的恰到好处才行。”
与我猜得差不多,许是阮倩雯为了得到霍斯年的关注,而故意受伤。
只不过,很难想象这一夜阮倩雯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望向餐厅的入口处,估摸着某些人也该起床了。
果然,霍斯年身着一身卡其色休闲服出现在那。
他走到我身边坐定,佣人很快便为他端上早餐。
我故意挽着霍斯年的手臂看向秦露:“斯年,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昨晚咱们折腾的晚,你一定累得很。”
鬼迷日眼了,我这幅样子就是我自己看了都觉得恶心。
令人意外的是,霍斯年没有嫌弃地推开我,而是淡淡道:“不累。”
霍斯年的出现,和他的回答足以让秦露的脸色,犹如吃了一坨翔一样难看。
她一定难以相信,阮倩雯竟然靠自残都留不住霍斯年。
说实话,昨晚我睡到凌晨才迷迷糊糊发现霍斯年回来了。
安静地躺在我身旁,我本嫌弃地想要推他到地上睡的。
可他却握着我的手腕轻声道:“别闹,我今天特别累。”
借着微弱的床头灯,我看见他疲乏的面容,想起他今天怎么也算是个为民除害的英雄,便也没有再为难他。
但他丢下了我,我仍旧觉得生气,这张床睡了他,就容不下我。
我起身便要离开。
可霍斯年却伸手揽住我的腰,声音嘶哑。
“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