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微信上备注为“云朝”的人发送的信息,一时间脑子又开始混乱。
这个人到底是谁?她为什么要称呼我的爸爸为“爸爸?”
她所说的妈妈,又是谁?
我看了一眼正闭着眼休息的妈妈,强忍着心中波涛汹涌的怒意,点开云朝的头像。
是个看起来比我年轻几岁的女孩,甜甜的笑着,模样天真。
有些眼熟,但我却记不清在哪见过。
我翻了一遍这个人的朋友圈,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就是逛街喝茶,买买买的生活记录。
我掏出自己的手机,将这个聊天页面和这个微信号拍了下来。
不动声色的将手机放回到桌子上。
霍斯年看出我的异样,低声问道:“怎么了?”
我张了张嘴,半天才发出十分难听的声音:“没事。”
“你确定?”霍斯年又重复问了一遍。
“我妈睡着了,我想去找问问医生她的情况。你先回去吧。”
我想一个人静静,理一理这个思绪,借口将霍斯年支开。
霍斯年没有过多在意,只提醒我护工晚点就会到,便离开了。
我独自走到公园的小花园里。
逮住一棵小草不住地拔着它的叶子,将它薅成光秃秃的一个杆子。
无论我心中再怎样不愿意承认,爸爸他的确有除了我以为的另一个女儿,除了妈妈以外的另一个女人。
这一切,在前世明明没有发现过。
不对,是我没有发现,却不代表就没有发生过。
“洛云朝。”
我低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洛云朝?你认识她?”陆存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他蹲在我身边看着我:“你脸色有些不对,不舒服?”
我伸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腕:“你刚才说洛云朝,你认识她?”
“嗯,是心内科的实习生。我第一次看到她名字的时候,还在想这个名字和你有点像。你看,你叫向晚,她叫云朝,是不是......”
陆存明明在我耳边说话,可我却觉得呼吸急促,差点喘不上气。
洛云朝,她竟然大胆到直接在我妈眼皮子底下。
我不得不怀疑对方就是故意想引起我妈的注意。
或许导致我妈晕倒病发的原因,不是因为她撞见了我跟霍斯年提离婚。
而是在那之前发生了别的什么。
但我不能确定。
“她在哪?”我转过头有些激动地问道。
陆存一时间被我的问题难住,也答不上来。
“我只见过几次,因为跟你名字有些像才留意了几分。可能在住院楼能找到吧。”
我十分确定自己上一世不知道这些事情,自然对这个人不会有印象。
那么这轻微的熟悉感,一定是这一世形成的。
我回来不算久,见过的人也并不多,她又在医院里。
难道实在我住院期间,她在我面前露面过?
带着这份猜测,我丢下陆存,前往住院大楼贵宾病房。
也是阮倩雯正在住的那一间。
站在远处,透过病房开着的门,清楚的看见阮倩雯正在和一名女医生正在高兴地聊着天。
通过那医生的侧脸,我将她和微信头像对上了。
更让我回忆起今天早上,那名问霍斯年要微信号的正是眼前这个人。
她说:“再见,姐姐。”
原来那不是一句礼貌的客套,而是无形的挑衅,是暗暗地嘲讽。
嘲讽我这个无知的人,被蒙在鼓里像个傻子。
而她和阮倩雯,竟然认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到母亲的病房的。
父亲买的粥搁置在桌上,人和手机都不见踪影。
我没有直接问我妈到底发生了什么,毕竟她刚做完手术需要休息。
提起这件事情只会让她更难过,加重病情罢了。
我在心中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做时,新的护工已经到门口。
“向太太,我是护工林静。”
“哦,进来吧。”
我妈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东西放在柜子就行。”
“好的。”林静麻利的将自己的东西放好。
随手整理着房间里一些凌乱的物品。
看起来手脚麻利,很是积极。
“向晚,你先回去吧。有林阿姨在这,还有妈妈这么多同事照看着,你放心好了。”
我妈担心我累,急着赶我回去。
我看着沉下来的天色,心中想着得找小陈办点事情便也答应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一早就来陪你。”
“嗯,你好好休息别惦记着我。”我妈嘱咐道。
“好,林阿姨我妈妈就麻烦你了。”
我侧头对林静说道。
她点点头:“小姐放心。”
我的视线落在她的手上,看起来和我妈年纪差不多大,可那双手却比我妈还要白.皙细嫩。
我不免生出几分担心,这是会好好干活的手吗?
带着几分疑虑,我离开了医院。
回到我与霍斯年的别墅,他已经回来了,在客厅里坐着开视频会议。
我发了个信息给他:“小陈借我用一下。”
他看了我一眼,回了信息:“随意。”
我拨通小陈的电话,让他将护工林静的身份信息再查的仔细一点,今晚必须发给我。
顺便将洛云朝的住址找到。
我坐在霍斯年对面的沙发上,他一抬眼就能看到我,视屏里的那些高管却看不到我。
他时不时地打量我几眼,随后发信息问我:“妈怎么样?”
我没心情回他,焦躁地等着小陈的消息。
半个小时后,小陈给我回了个电话。
“太太,林静的身份信息很简单,没有丈夫,有一个学医的女儿,今年刚开始实习。林静的护理证有二十多年的经验了,专业角度上应该没什么问题。”
“是吗?”难道是我多想了。
“不过有个巧合,她女儿实习的医院是与您母亲同一家。她女儿名叫洛云朝。”
我的呆愣仅仅几秒钟,随后跟疯了一样从沙发上跳起来往门外冲去。
“洛向晚...”霍斯年在后头叫着,我根本没有时间理他。
一路上我不停的拨打我妈的电话,却始终没有人接听。
出租车停在医院门口,我连钱都没来得及付便冲上病房,我气喘吁吁地站在病房门口看着我妈正安然地睡着。
林静站在我妈床前,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那鬼魅般的背影,和幽怨的眼神犹如索命的恶鬼。
我再也无法忍受,上前拽住她的头发,拖着她,将她的额头撞在雪白的墙壁上。
一声“咚”响之后,雪白的墙壁上留下一抹殷红的血迹,和一声凄冷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