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方真真结束后,我直接去了医院。
我估摸着这个点我妈的课题也该结束回病房了。
果真,病房门口守着两个人,我妈正在里面吃着盒饭。
新的护工正在收拾卫生。
“妈,吃什么好吃的呢?”
我走进病房,坐在她身边,看了一眼盒饭的菜。
是医院食堂的饭,虽然清淡但是营养又卫生。
我妈见我来了,高兴地轻轻拥住我:“吃过饭了吗?”
在她怀里蹭了蹭我闷声道:“吃过了。”
“小王,我和我女儿说几句话,你先去吃饭吧。”我妈对护工说。
护工应了一声,出去时还不忘将门带上。
我正襟危坐,知道我妈应该要提前说事情。
“昨天的事情,尤重都跟我说了,洛志明敢这么对你。我不会放过他。”我妈的眼眶微微发红。
“没关系,他没有碰到我。而且我也成功了。”我安慰道。
我妈点点头道:“斯年是个好孩子,他能护住你。你们要好好的。”
这点我不是很赞同,我没有说话。
我妈见我不说话,:“妈妈不是劝你,只是给你建议。无论如何妈妈都会支持你。”
“谢谢妈妈,我知道的。”
她又淡淡道:“向晚,我准备和你爸爸离婚。”
“好,我赞同。”我握住我妈的手,让她明白我与她的想法一样,无论她做出什么选择,我都支持她。
“剩下的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我会替你要回来。那些都是你的,不能落在别的人手里。”
我妈的眼神异常坚定。
这是她对我的爱,连同物质一并都要给我。
可我现在却开始担心洛志明的为人,会对我动手,难保不会对我妈动手。
“我可以不要的,我不想让他逮到机会伤害你。”我用力地摇头:“我可以自己去问他要,你别去......”
我妈摸着我的脸,慈爱地笑道:“你放心,妈妈有办法。也会保护好自己。”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办到的,两天后洛志明就将剩下的股份全数转给了我。
无论我如何问她怎么办到,她始终不愿意说。只拿着那本绿色的离婚证书给我看。
“终于解脱了。” 她说:“他外面有人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不知道竟然有一个和你一般大的女儿。”
“那天遇到你和斯年之前,就是在楼上遇到了洛云朝。气急攻心,才会突然发病。”
果真,跟我想的一样。
我气得心口发疼,洛云朝我绝不会放过她。
“他在外面可以有无数的女人,但绝不能有孩子来分属于你的东西。”
我总以为我妈知道这些事情会奔溃,会痛苦。可令我没想到的是,她坚强果敢,甚至没有一丝慌乱。
我的母亲,她比我强大,更比我会隐忍。
前世我只顾着自己的婚姻,却从未好好看过她。
竟不知道她的婚姻早已经千疮百孔,可她一直在独自承担。
我十分自责愧疚,这几天我待在医院陪着我妈,不让她有一个人的时候。
出院那天,霍斯年亲自安排了车子来接。
对这个丈母娘,他倒是很敬重。
医院门口,陆存陪在我妈身旁,周围站着许多我妈的同事和医院的领导层。
上车之际,洛云朝一身白大褂拨开人群冲到我妈面前。
“向晴烟,你凭什么把什么都夺走?我爸他辛辛苦苦几十年,你却只给他一套破房子?”
洛云朝向疯了一样扑向我妈。
我伸手一把拽住她的头发,控制住她不准再让她靠近我妈半步。
“什么东西,敢在这撒野。”
我用力一推,将她丢在冰冷的地砖上。
洛云朝起身爬到我脚边:“洛向晚,我是私生子没错。但我比你强,你就是没人要的野种,也就是我爸可怜你了这才要你们母女。”
我妈听到这话的身子左右摇晃着,面色变得苍白。
我担心她会气出病来,扶着她先坐进车里。
这洛云朝真的疯地彻底,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陆存和霍斯年都站在我身前,看似是在保护我,实则只是在影响我发挥。
我挤到他们俩身前:“我的家事,你们别管。”
“洛云朝,我妈觉得你无辜不想将这件事情公布于众,给你留点颜面。你倒好,当众揭开自己的老底,做小三的女儿真的就这么光荣吗?”
我妈的确说过,这是大人之间的恩怨,无论如何她不想让我们这些小辈参与进来。
她想保护我的同时,也宽容地善待了小三的女儿。
只可惜她的善良用错了地方。
周围的医生护士,病患,路过的人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
我蹲下身从包里掏出一张单子,拍在洛云朝的脸上。
“我妈心善,本想放过你擅自做假病历的事情。不过现在看来你根本没有资格继续留下来做一名合格的医生。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这家医院的实习医生。”
洛云朝将那张处罚书撕得粉碎,歇斯底里道:“这是医院的事情,她向晴烟有什么资格管?她才应该被开除!”
我伸手拍了拍洛云朝的脸,忍不住笑出声。
“你清醒一点,医院管不了我妈,从明天开始我妈正式接手这家医院,往后是她管理这里。开除你,并让你在医药界被除名,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洛云朝愣在那,周身的气焰在一瞬间被熄灭。
临床医学本硕连读,一学就是八年。
被医药界除名,相当于这么些年的辛苦奋斗均为白费。
今天这个打击给洛云朝,着实很大。
保安们将洛云朝拖走,疏散了人群,洛云朝还在不住地喊着:“野种,洛向晚你这个没人要的野种,野种......”
陆存捂住我的耳朵,带我回到车上。
霍斯年开车,陆存坐在副驾驶座,我和我妈坐在后排。四个人一同,前往我妈新的住处。
我的脑子里还在嗡嗡嗡地回响这那两个字,野种。
好奇怪,我感觉最近身边的人总在说着一些我根本听不懂我的话。
霍斯年也好,我爸也好,我妈也是。
为什么要我的心脏?我又欠了阮倩雯什么?一个私生子凭什么叫我野种?置我于死地绑我去缅甸的人又是谁?
我此刻只觉得脑子发昏,整个人好像被一张巨大的网用力地捆住,不得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