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对话太过于让我震惊,忘记补妆我就回到了酒会现场。
霍斯年的态度太过棱模两可,难怪柳郁禾会逼他公开自己。
以前和我结婚,他不选择公开可以理解。
因为这不是婚姻,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报复。
不公开是因为迟早都要分开的,这个结局是注定的。
可是现在柳郁禾是他心心念念的人,为什么不公开?
我觉得很疑惑。
我自私地很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会不会有一点点是考虑到我?
毕竟我俩领离婚证这才半个月都没有。
“洛总。”
我的肩头被人从身后轻轻拍了一下。
回过头,发现同我打招呼的人是白羽墨。
“白小姐。”
白羽墨今天十分低调,一袭黑色v领鱼尾裙,身上的首饰也是收敛而精致的。
因为在场都是有身份的人,不会因为有一个明星在而疯狂。
所以白羽墨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洛总,我说过你对我的恩情是还也还不清的。干嘛还叫詹经理重新拿合同来?我可是不签的。”
白羽墨娇嗔着抱怨道。
我笑着道:“你现在身价翻了好几翻,给你涨价是理所应当的。不过你今晚是?”
这个场合,即便是明星,在没人带的情况下也是进不来的,除非有人与她一同进场。
白羽墨的视线望向不远处的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年轻人。
“我与赵先生一起来的。”
我望向那个男人,赵廷桉。
他负手而立,浑身气息清冽,流露着不易察觉的傲然之色。
那张略显苍白的容颜上,仿佛有月华般的清辉在流转。
此人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难以想象这样清隽的人会在日后成为政界最有手腕,最有权势的男人。
不仅自身年轻有为,背景更是极为复杂。
在我印象中,前世白羽墨是赵廷桉身边跟过最久的女人。
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对白羽墨一再谦让,一手扶持的原因。
如果我刻意接近赵廷桉,不仅会惹上一身骚,还会让他觉得我刻意的靠近是有所图。
但不如培养起白羽墨,往后有所求,求白羽墨帮忙和求赵廷桉帮忙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在白羽墨耳边低语道:“白小姐,这位可是青年才俊。一定要好好把握。”
白羽墨羞涩地点点头:“洛总您的眼光一向独到,我相信您一定没有错。”
看得出来,白羽墨很喜欢赵廷桉。
毕竟这样年轻又掌有权势的后台金主,可不多见。
看看另一边的赵依依,正站在一个中年发福的男人身边巧笑嫣兮。
毕竟陪在老男人身边,那种感觉可是千差万别的。
赵依依注意到我的视线,侧头向我看来,眼中的怨怼藏也藏不住。
白羽墨挡在我身前,替我挡去赵依依的眼神。
“洛总,看她影响您的心情,我敬您一个,感谢您上次选剧本的提点。要不是您,我可能真的会跟赵依依死争那部科幻片。”
说完,她将酒杯里的酒咕噜噜喝个精光。
虽然说命运地走向,是她必然会走到赵廷桉的身边。
但是我的作用则是给她加快了进程,没有这部剧的爆火,她又怎会进入赵廷桉的视野呢?
酒会接近尾声,大家开始陆续离场。
看着外边下起的大雨,又湿又冷,我忍不住裹紧了外套。
这才想起自己过来时是打车来的,估计全场没有司机的客人,也就我了吧。
淅沥沥的雨虽然不大,但足以让人浑身湿透。
我打算走到马路边去叫车,却被一辆黑色的大众辉腾挡住去路。
懂车的人,自然知道这辆车虽然是大众,但是价值不菲。
不过和其他人的座驾相比,却显得过于低调。
能来这里,又能如此低调的人,我想不出第二个。
车窗缓缓下摇,后排露出赵廷桉的脸,她身边坐着白羽墨。
“洛总,你去哪?要不要请赵先生送你一程?”
她笑着问我,看来是在车里已经经过赵廷桉的同意了。
这个白羽墨,有些过于天真。
这种情况之下,就算对方是我,她也不该轻易请我上车。
她该使出十成的功力抓住这个男人,不让任何其他女人有机可乘才对。
“不了,我等人一会儿就到。你们先走吧。”我退后了一步向白羽墨挥挥手。
赵廷桉没有说什么,脸上始终淡淡的。
我与他前世今生都不曾相识,自然也没什么好打招呼的。
车窗重新关闭,这辆辉腾刚开走,后边一辆高调的库里南又停在了我面前。
还没上牌照,看样子是新车。
这回开得不是车窗,而是那扇反向打开的车门。
一双男士皮鞋迈了出来,一米九的高个子从车里钻出来,穿过雨帘来到廊下我才看清楚是霍斯年。
“没开车?我送你回去。”
他不由分说就拉着我上车。
我这才想起来,原先那辆车子为了救我,已经报废了。
这斯是买了新车了。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我挣脱开他,冷声拒绝。
“元宵节,街上到处是等着要打车的人,你上哪里拦得到车?”霍斯年对我的任性感到不满,再次拉起我,将我塞进车里。
真要命,穿着高跟鞋根本没有反抗的力道,我被他半推半塞弄进了后排。
所幸的是,车子里没有柳郁禾的身影。
看我东张西望的样子,霍斯年无奈开口道:“中途她突然有事情,就先回去了。你不要介意她在或不在,我的车子你安心坐着就是。”
我往边上靠了靠,只淡淡道:“新车不错。”
“我记得你那辆车子也开了挺久了,要不要换一辆?”霍斯年往我这边靠近了些,一本正经地问道。
“不用,车子嘛,能开就行了。我没什么追求。”我转过脸望向窗外。
可窗外的街景却入不了我的眼,我看到的全是霍斯年的剪影。
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却能看到他有些萎靡的身影,与酒会上意气风发的样子有些出入。
“背上的伤口怎么样了?好些了吗?”我最终难以扮演无情的角色,开口关心了一下。
霍斯年的影子微微抬头,声音黯淡:“没人给我上药,我的伤口已经烂得出脓水了。”
我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他正色道:“没有开玩笑。”
车窗外,路灯的光晕衬得他乌黑的头发几乎发蓝,他在车内脱去了外套,松开了领带。
被雨水打湿的头发软软地贴服着,平日里厉色的模样,在此刻竟然显得分外柔和。
“回酒店,你能不能帮我看看伤口,上一下药?”他问道。
“......我又不是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