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便有那张京为首的鲲鲸帮,总仗着人多势众,抢乡亲们的船,还屡次打伤人。”
“咱老鲁人哪里受过这等气,我便组织乡亲们结成船帮,起名洪泽帮跟他们对着干!”
刘协点了点头,心道还真有点山东人的脾气!
就是硬气,不服劲,难怪自古无论将军还是土匪,山东人都是少不了的一笔。
“打的过么?”
“打不过啊,他们就是土匪,咱们可是老实巴交的百姓,怎么能打的过。”
“不过咱老鲁人不服劲啊,咱得想办法!”鲁铁说着说着激动起来,一股子山东口音就冒出来了。
“咱得想办法楔他,刚好听说沿着洪湖南下,到长江口过历阳,在丹阳郡内有个山!”
刘协听到这,眼睛立刻闪出一抹精光,心道来了!
“那个山啊,长滴跟个娘们儿的……”
鲁铁说到这里,扭头看了一眼刘协,好像觉得刘协还有点年轻,连忙把这段跳了过去。
“那山啊,跟个马鞍子一样,所以当地人即有叫圣女山的,也有叫马鞍山的。”
“那山上好家伙它有铁啊,就贴着地皮没多深儿,一挖一扑棱!”
沉默,突然之间的沉默。
在这个时候,私自冶铁可是重罪,鲁铁连忙闭嘴咬着宽厚的嘴唇,飞快的缠绕着手指间已经被辫成一条草绳的水草。
刘协笑着拍了拍他宽厚的背,笑道。
“朕赦你无罪,继续说吧!”
刘协在看到那打造精致的鱼叉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再一听鲁铁是鲁班的后人,早就想到了这点。
所以才隐隐觉得自己得到了一个宝贝,失了一员虎将,得了一个巧匠。
“俺们就弄了些铁回来,也没多弄,就打造了百把十根鱼叉!”
“后来让俺逮到个机会,把那张京一顿楔,把他楔服了洪泽的日子才好过了一点。”
“来来来,先喝点茶再慢慢说!”张角直接掰了根茶树枝在那铁壶里煮了一壶水,倒了三碗说道。
“你就依靠打船和打造鱼叉,才在这淮河江匪中奠定了地位?”
刘协喝了一口水,肚子里顿时暖和了不少,见鲁铁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那,这烧水的壶,也是你自己打的了?”
“嗯!”鲁铁说完自己这段引以为豪的往事,又开始变的沉默寡言了。
刘协从张角手中,把那水壶接过来,里里外外的盯着那水壶的嘴看了半天。
心中那个早就纯纯欲动的想法,终于如火山喷发一般喷涌而出,势不可阻!
“鲁铁,接旨!”
“啊!”鲁铁嘴巴张的老大,手里的草绳不自觉的拉断成两截,石化在原地。
“啊什么啊,赶紧的啊,普天之下有几个人能亲耳听到皇上口谕!”张角也愣了一下,连忙踢了鲁铁一脚。
鲁铁一个骨碌翻身趴在地下:“草民接旨!”
“封鲁人鲁铁,为神机将军,率部下所有铁匠随朕南下,组建神机工坊!”
神机?什么玩意!
鲁铁一脑袋懵,自己也就是会打铁而已,怎么就一下子从江匪,变成将军了!
千里之外的祖坟上,难道冒青烟了?
“愣着干什么,赶紧谢恩啊!”张角不敢踢了,现在人家也是将军了,弯腰用手捅了捅鲁铁,小声道。
“谢恩!”鲁铁也不知道怎么谢恩,就跟着说了俩字。
刘协现在正高兴,也不管那么多狗屁礼节了,伸手把鲁铁拉了起来。
“陛下,草民只会打铁,不会干别的啊!”鲁铁偷偷的掐了一下大腿。
嗯,很疼,不是梦!
刘协笑道:“也不用你做别的,你先打造这种壶嘴就行,不过要长一点三尺左右。”
“额,这个没问题!”鲁铁对于自己熟悉的领域,还是比较自信的。
“你这里,现在能打造这种壶嘴的工匠,能有多少人?”
“俩!”鲁铁伸出两根手指头:“我和我儿子!”
“嘶……”刘协吸了一口气,这种吃饭的手艺,确实一般不会外传,自己还是大意了。
“怎么了陛下?”
“没事!”刘协叹了口气,人才么,慢慢培养就是了:“朕是觉得你生儿子生的有点少啊!”
“啊……”鲁铁没明白刘协话后的意思,连忙道:“那,俺现在就去跟俺媳妇再努力一下。”
“去吧,去吧……”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三更天,刘协也感觉有点困了。
不知道玉露把被窝暖暖和了没有。
……
在岛上又住了三天。
第四天,天刚朦朦发亮,一艘小蚱蜢舟靠到岸边码头。
于吉手里拿着葫芦,边喝边哼着小曲,红着脸晃晃悠悠从船上跳了下来。
“陛下,陛下?于吉回来了!”
刘协正在玉露伺候下,在用一根竹枝缠着布头,蘸着粗盐刷牙呢。
当即喝了一口水,漱了漱口就走了出来。
“如何?”
“嘿嘿……”于吉眼球不受控制的转了两圈,左脚绊右脚噗通爬在刘协跟前:“微臣不负圣望,把那小霸王给弄死了!”
“寿春现在如何?”
“额……”于吉翻身盘腿坐在地上,打了个酒嗝,“小杂毛孙权当家了,周瑜和鲁肃……嗝……辅佐,无能小儿不足为虑。”
“陛下,我们现在杀回去?”张角听到动静,也踩着草鞋跑了出来,兴奋的说道。
“算了,哀兵必胜,没有十成的把握之仗,朕不打!”
张角愕然,什么时候陛下这么慎重了?
当年五万对十七万的时候,好像连三成把握都没有来的。
“君上,东西都准备好了!”玉露和秋宜也走了上来,柔声说道。
“走吧,碧眼小儿孙十万,朕再让你再多活两年!”
刘协转身,向停靠在码头的大船上走去,大船前面,还有二十艘满载三百兵士的小船开路。
玉露和秋宜带着鲁铁的夫人,跟在刘协和鲁铁身后。
张角扶着醉醺醺的于吉,落在最后面……
“君上,为什么你叫孙权孙十万呢?”玉露小声问道。
“额……”刘协学着张角神叨叨的样子,笑道:“朕掐指一算,那孙权日后能统兵十万,以抗王师!”
“啊……陛下既然神机妙算,为什么不趁早把他除去?”
秋宜睁着大眼睛,不解的望着刘协的背影问道。
刘协摇了摇头,轻笑一声:“留着他给辽儿吧!”
“辽儿?”
“就是张辽那小子!”玉露笑着对秋宜说道。
船队离开洪泽,顺流而下,不日便到了历阳长江口。
这日刘协正躺在床上,让玉露给他按摩着脑袋昏昏欲睡,突然听到外面一声喊叫,吓了一跳。
“报,前方有船队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