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清风岭。
天刚朦朦亮,张辽就已经起床,在山洞前开始练他那把月牙戟。
光着的膀子,后背盘扎的肌肉上,点点汗珠闪着亮光,一对月牙戟舞得虎虎生风。
“哈!开——”
张辽大喝一声,月牙戟砍在面前一根磨盘粗的树桩上。
树桩应声而裂。
“好!好功夫,只是这树桩是死的,人是活的,敌将就不会呆在那里让你砍杀了。”
张辽这就不能忍了,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就看到一匹白马正从山下疾驰而来,马背上端坐一个少年,手持一杆长枪。
那少年白马白袍,白盔白甲,唇红目秀。
刚才那话,便是从这人嘴中说出。
嗯,跟我张辽差不多一般帅气,顿时心中的火先灭了一半。
“嗨,你先上来,咱俩比划比划!”张辽抬戟指向那个少年。
“看看我这戟,能不能砍了你的脑袋!”
听到外面的动静,乐进、李典、曹洪等人也纷纷从山洞里钻了出来。
“这年轻人,真是精神啊,我怎么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
“看这身材,身手应该不错,能招揽到咱山上就好了。”
“帅气,我要是有个闺女,就招他当个女婿。”
……
说话间,那少年已经到了山前,二话不说抬枪便刺。
张辽抬戟格开,转身疾走几步,翻身上马。
两马交错,又是当的一声巨响,瞬间分开。
旁边的乐进,看得都感觉到虎口隐隐作痛。
洞前的空地十分宽阔,两人纵马来回大战五十回合,仍旧不分胜负。
山下那些士兵,也都从帐篷里钻出来,远远地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战。
张辽再次调转马头,双戟分上下削向那少年的前胸和坐下白马。
那少年在马上身子横起,竖枪同时挡住张辽的双戟,用力一推,两人原地交缠到一起。
突然间,那少年纵马退后三步,挽了个枪花长枪斜背身后。
“你已经练了一个早上体力不支,尚能跟我战了五十回合不分胜负,太史慈服了!”
张辽也勒马停住,既然人家给了个台阶,自己立刻顺坡下驴。
“你赶了很久的路,必然也是疲惫不堪,是张辽占了便宜。”
两人互相欣赏,惺惺相惜。
乐进等人也赶紧走了上来,分别牵住两人的马,把两人扶了下来。
夏侯惇盯着太史慈看了一会,问道。
“我曾听闻,公孙度帐下,有一白袍猛将,威镇辽东,字子义者,可是尊下?”
太史慈连忙双手一揖道:“过奖,正是慈!”
“那你何以会在这里?”
“公孙度已平辽东,要渡海以击北海,我老娘深受孔北海之恩,所以我便辞了公孙度回来了。”
“适逢前黄巾乱贼,如今跟太行山贼臧霸、孙观等人勾结,围困北海郡,并扬言屠城。”
“孔北海难以抵挡,听闻刘玄德有一只精兵北上,正在许昌附近,我便杀出重围想要去找救兵!”
张辽这些日子,聚集了这么多人,正愁没事干呢。
刘协让他来这里,可不仅仅是为了占山为王的,而是要靖安河东诸郡。
如今一听太史慈这么说,立刻来了精神。
“你也不必去许昌了,我跟你去!他们有多少人马?”
“十万余众!”
张辽一听,猛地吸了一口凉气。
自己这边,也不过才五六千人而已,可话已经说出,收是收不回来了。
而且太史慈一听他这么说,立刻就站了起来,看来是一刻都等不了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当下点起所有人马,跟随太史慈浩浩荡荡向北海郡而去。
……
玉露离开之后,刘协并没有回皇宫,而是直接骑马去了北邙山。
这件事情,必须要好好筹划,但凡一个环节出了错误,都难以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王匡杀胡母班,只是引发这件事的一个导火索而已。
刘协现在要做的,便是要借这个引子,让东北四州彻底乱起来!
让袁绍即无法东顾,也无法南下。
自己这边,既可以趁机收回河内,又可以借这个机会,试一试新兵的战斗力。
虽然新兵还没有达到预定的标准,但是一直强兵悍旅,一定要在战争中,才能更快地成长。
王匡只有一万人马,就算拒城顽抗,以倍击之,刘协也有把握速战速决!
他边想边走,四周空旷的环境,让他的大脑格外地清灵。
不远处,绕过一道山弯,便看到了那青瓦白墙的庄园。
这庄园原本属于崔毅,现在属于自己,此时大儒卢植暂住在这里。
刘协此来,便是来找卢植的!
刚到院门,卢植的书僮就已经迎了出来。
“你家先生在么?”刘协把马缰交给书僮,向里面走去。
“先生正在后院喂鱼,我带陛下过去!”书僮引着刘协,绕过房子走向后院。
刘协这才看到,卢植竟然在后院挖了一大片池塘,还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些石头堆成假山。
池塘里几尾小鱼,正环绕在卢植脚下,只有嘴巴伸出水面。
卢植见刘协进来,立刻迎了上来,深深作揖。
“陛下好久没来了,听说前一阵大败李郭联军,可喜可贺啊!”
“哎,这有什么可贺的,土鸡瓦狗之辈不值一提。”刘协也走到水池旁边,捏起一撮鱼食。
水面上顿时翻起一片水花,那些鱼争相跳跃。
“现如今,我就是这鱼食,四方诸侯就是这些草鱼,恨不得分我而食之啊!”
“陛下来找植,不会就是为了来跟我抢着喂鱼的吧?”
卢植候在旁边,负手笑道。
“当今司隶已定,我想先生大才,该出来做点事情了。”
“额?”卢植眼睛一亮,问道:“殿下请说……”
“先生学问高深,如此学问当学那孔圣人,广收弟子才是。”
“我打算,面向天下,普及教育,开启民智,先生可在许昌,建一大学。”
“广罗天下智者为师,桃李洒满天下,先生以为如何?”
卢植低头沉思不语,轻轻摇头。
这个时候,读书是士族门阀才能有的机会,要全天下人都读书这个想法很好,实际上却是很难。
一是没有人会让自己家里的劳动力出来读书,也没有这份财力。
二是已经垄断了官场的大儒们,也不想让那些普通人来分一杯羹。
“这件事,先生不妨慢慢考虑,我此次来,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跟先生商量。”
“陛下,请讲!”
“这件事,跟你另外一个高徒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