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看着有些狼狈的两人,大概猜到刚才轿子在远处停的那一停,发生了什么。
“这么大的雨,你们怎么来了?”
玉露尽可能的保持着优雅,没有先回答反是先张嘴问道。
“刚才陛**边这些个人,是谁作孽让雷劈了?”
不问还好,这一问才止住哭的鲁蛋,再次大哭起来。
“爹啊,我以后再也不尿炕了,你能不能烧点纸告诉老天爷,让他别劈我了……”
“……”鲁铁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心想都十三四的孩子了,尿炕这事儿这要传出,还怎么娶媳妇啊。
哎,看来晚上得跟媳妇继续努力,好不负圣望,再生一个了。
“哈哈,没有的事儿,刚才只是放了个爆竹玩一玩。”
刘协连忙笑着解释道,伸手把玉露从楼梯上拉了上来,秋宜提着一个食盒跟在后面。
“爹啊,刚才真的不是雷公劈我?”
鲁蛋擦了擦眼泪,凑到鲁铁身边小声问道。
“真不是,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吧!”
鲁铁有些嫌弃的踢了想凑到身边的鲁蛋一脚,自己则走到那马粪跟前再次蹲下仔细的看了起来。
玉露一上来,张飞连忙进屋,把后骑将军府唯一的家具搬出来。
秋宜把食盒里,已经洒了菜汤的菜一个个的摆放在桌子上。
“想来,你们一群大老爷们,也不会自己做饭,就做了点热乎菜给你们送来。”
玉露一边从饭盒里拿出一坛酒,一边笑着坐到刘协身边说道。
旁边的孙尚香嘴角动了动,刚想要反驳,又想到自己确实不会做菜。
只好乖乖的坐在桌子旁边,盯着香味俱全已经不太好看的八个小碗。
“吃吧!”刘协还真的感觉到肚子有点饿了,心里也为玉露冒雨送来吃的而感动。
“这两天好好休息,等雨停了就有事情干了!”
见刘协动筷,一群大老爷们连同孙尚香,才开始吃了起来。
如风卷残云一般,很快桌子上就只剩下了八个空碗。
好像想想,几个人真的是一天没吃东西了……
“二弟离开的第八天,想你……”刘备端着空碗,望着东方。
“二哥离开的第八天,想你,想你……”张飞舔下胡子上沾的最后一粒米粒,跟随者刘备的目光望向远方。
关羽一个人,站在大雨中,望着面前青黑的城墙,突然连续打了两个喷嚏。
“刘繇老贼,你娘八岁嫁你爹,九岁死了亲夫,十二岁生了你。”
“你个屁股上生疮,嘴上张痔的,还不赶紧打开城门,与俺大战半个回合?”
……
城墙之上静悄悄,只有雨水声算是回应。
那一千骑兵缩在临时搭起的帐篷里,眼巴巴的看着在雨中骂战的关羽。
“二爷骂了有三天了吧?”
“是啊,对面跟没听到一样,骂战这种事,还是三爷厉害啊。”
“嗨,主要是二爷嗓门不行,再一个还没骂人的自个脸先红了。”
“屁,你什么时候见二爷脸不红过?”
“……”
关羽又骂了一个时辰,再次返回树下避雨休息休息。
“二爷,只怕这样骂,骂不开啊!”那个千夫长连忙打着伞,走了上来小声劝道。
关羽双手叉腰,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胡子气的抖了几抖。
他也发现了,只要对方当没听见,怎么骂都没用,得想个别的办法。
丹凤眼睁开一条缝隙,眸中精光爆射,死死盯着远处的城头。
连续的暴雨,已经快要将护城河灌满,沿着护城河的沟渠,远处隐入雨中渐渐模糊。
那条沟渠,连到旁边的淠河,此时因为暴雨水位也在不断上涨。
寿春城中,刘繇也在府里望着房檐下如瀑布般的水柱,来回跺着步子。
刚开始还挺生气的,想要出城跟关羽决一死战来的。
后来在许劭的劝说下,耳不听为净,只顾关紧城门,也不让令兵再报了。
可是关羽来的突然,城门关的仓促,才过了三四天,城中存粮已经不足一半了。
“区区一个关羽,何足惧哉,为什么不能杀出去?他一个人还能挡住万人不成?”刘繇不忿的叫道。
堂堂汉室宗亲,一州之刺史,竟然被人单刀匹马吓的缩于城中,传出去丢人!
“主公,切勿冲动,那关云长虽是一人,却与刘玄德、张翼德情同手足。”
“你要杀了他一个,十五万大军随后便至,扬州百姓皆为肉糜矣!”
许劭竭力劝说道。
“而且,听闻那关云长,有万夫不当之勇,百万军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纵然开城出战,只怕扬州这两万兵士也不能保主公万全啊。”
刘繇突然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咬牙道:“哎呀呀,那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臣有一策!”许劭沉吟片刻,凝眉说道。
刘繇闻言,立刻起身忙道:“子将快说!”
“主公所虑乃是皇上新政,所有爵位保持俸禄,再无封地。”
“我看江北袁术好像也有反心,不如北上求助,刚好听说孙策前不久死于皇上箭下,那孙权必然会来救。”
“若袁术自立朝廷,主公可凭献州之功,定能保荣禄不失。”
刘繇又犹豫了,喃喃道:“可我毕竟皇室之后,岂能……”
“主公,如今暴雨下了一天一夜了,淠河水涨城墙年久失修,当速做决断啊!”
许劭焦急的站起来,拉着刘繇的衣袖劝道。
他许家可是当世名家,家族势力庞大,家族产业和很多亲眷,现在就在孙权的地盘上呢。
若是能说服刘繇投孙权,自己也能立上一功,那岂不是一举两得?
“好!就依子将所言,你去安排吧!”
许劭脸上露出喜色,连忙冒雨跑了出去。
刘协此时,也正盯着淮河,手里一条小船模型,缓缓滑动在面前的地图上。
“褚许兄弟,走了几天了?”
“两天,顺风顺水日夜不停,现在应该快到洪泽了。”刘备在旁边连忙说道。
“周瑜会不会救刘繇呢?”刘协眉头紧锁,沉思着低语。
若是郭嘉或者荀彧有一个在就好了,也能帮自己想想主意。
现在,只能依靠自己做出判断了!
刘协沉思良久,扔掉手中的小船站直了身子,既然猜不透,那就不猜了。
“鹰!”
一个青铜面具,从窗口伸进脑袋来。
“蔡瑁身边有根没有?”
猫头鹰点了点头。
“飞鸽传书,让刘表奉旨水师东进,讨伐袁术帐下孙权。”
刘备和孙尚香一愣,不解的看向刘协:“陛下,刘表反心已现,能奉诏么?”
刘协嘴角微翘,笑道:“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