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召之路险阻,若真的要去,我们也不能耽误。”
沉默了许久的段安终于开口,心中只剩下后悔。
他当初做的最错误的事情,应该就是把宋婉宁牵扯其中。
现在又该如何是好呢。
“我觉得现在也不需要着急,这毒就算是中了,也死不了,可能就是哪里会变化,不如我们在景都稍作观察,也是好的,而且其他那些在销魂殿殿人不是还没有找到吗,找到了他们再医治我这毒应该也是完全来得及的,这段时间,只能劳烦陈医师帮我想出一些解毒的办法了。”
宋婉宁冷静的回答。
这个时候再着急那也只是病急乱投医,还不如耐心等待。
虽然不能说她是烂命一条,但既然已经中了毒,心焦只能让自己更加手足无措,到时候处理起事情也手忙脚乱,这不是她的性格。
只要不耽误查案,只要还能活着,那就已经足够了。
“宋二姑娘远见啊,不过姑娘放心,这件事情老夫一定会尽力为之,当年宋将军还在的时候,老夫便在宋家为医,出了那样的事情,老夫也被赶出了宋家做起了江湖郎中,承蒙小姐不弃,还让老夫一直为宋家做事,所以这件事情老夫定然会尽全力,绝对不会让小姐有任何事情。”
陈医师的话说的慷慨激昂,宋婉宁也安心的点了点头。
她心里说没有恐惧是假的,她当然也害怕。
但如果她的毒能够让这个案子追溯到本源,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那就麻烦陈医师了。”
宋婉宁勾唇苦笑。
“这副药方,老夫已经给姑娘开好了,到时候姑娘只需要每日按时服用就好了,如果七日之后,姑娘的伤口好了,那就证明这个毒没什么大碍了。”
陈医师把药方递给了萧程止,可以看出,萧程止应当是这里主事之人。
所以交给他,他能够放心的下。
“给陈医师带些银子,让他回去好好钻研此事。”萧程止颔首,同刘唤山嘱咐道。
回首又看向陈医师:“日后你若有什么发现,或者是有什么需要的,就到皇城司去找刘唤山,到时候他都会帮你的。”
“是。”
言罢,刘唤山带着陈医师离开,房间当中又恢复了沉寂。
水娘无奈的跪在了地上,她也没有想过,她伤害之人,竟然是救她之人。
如此,她心中有愧啊。
“对不起姑娘,是我,害了你。”
“当时你我都不相识呢,怪不到你,只能说是太过巧合。”
宋婉宁连忙摇头,她失去了陈生已经很让她难过了,这个时候又说什么怪不怪的呢。
“罢了,你就在这里好好养伤吧,先不说这么多了。”
萧程止没有让她再继续说话,现在也不是谈论这些谁对谁错的问题。
宋婉宁点了点头,段安没有说其他,只是同萧程止一并离开。
走出房间大门的时候,段安这才开口:“殿下为什么不想让陈生到大理寺去。”
“没有不想,只是觉得他如今死也只不过是给大理寺和景都的百姓交差。”
萧程止没有明说,他也能猜到,这也并非段安内心所想,只不过是作为大理寺少卿的职责而已。
人生在世,本来就有诸多的不得已,所以萧程止也不会一定为难段安。
既然他要交差,那就让他交差就是了。
“属下也并不想就这样将他处死,所以也只是带回大理寺。”
段安回答。
“只要回到大理寺,他便活不成了。”
左相现如今如此忌惮他们,又怎么会让陈生活着。
陈生死,那就代表大理寺也有左相的人,这样对于段安来讲,或许也是件好事。
“带回去吧,带回去仔细看着。”萧程止下令,没有再说其他,他现在更担心的,是宋婉宁的伤。
“殿下,我们也该回宫了,这段时间陛下还在问您的近况呢,听说那年贵妃一心想让六皇子取代您,还真的是其心可诛。”
说到这里的时候,刘唤山也不忘唾弃一口。
那六皇子是个什么人物,就连萧程止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年贵妃凭什么觉得,六皇子可以取代萧程止呢。
他平日里做的那些荒唐事已经够多的了。
“哼,年贵妃不过是仗着左家现在得势就是了,不过她若继续嚣张,到最后祸害的只会是左家人,回宫吧,回去的时候给阿史那和送信一封,让他去查这蛊虫。”
萧程止说道。
“让阿史那家的人去做?若是陛下知道的话,说不定会怀疑陛下,属下倒是觉得,这件事情可以容后再议。”
刘唤山这也是谨慎考虑,毕竟陛下最忌讳的就是自己的子民同外臣联通,若是有心之人在这个时候把这件事情告诉陛下,到时候自家主子难免不受到牵连。
“现在就去,此事耽误不得,若是父皇责怪下来,到时候孤自然会跟父皇解释。”
萧程止冷声回答,宋婉宁的事,他不能耽误。
左家。
左相面色阴冷,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黑衣人,眸光闪烁。
“你怎么办的事情?我让你弄死那些人,你怎么能让大理寺的人逃出来?听闻,陈生已经被大理寺的人给抓住了?”
“回禀左相,此事确实在属下的意料之外,属下也不知道为什么大理寺的人会抓到陈生……”为首之人跪在地上,表现的很是卑微。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抓到陈生也就算了,难不成你还不知道陈生从那里逃出来了吗,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给我们带来了多大的问题!”
左相一脚踹在了那人的身上。
王守仁这才从门口走了进来,见左相动了这么大的怒,也觉得没有必要。
“阿疾毕竟是个首领,左相大人如此动手,日后让他在那些人面前也没面子不是。”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倒是淡然,当初陛下让我剿灭这个组织的时候,可是你阻拦的我。”左相见王守仁如此云淡风轻,也有些生气。
“左相大人,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