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不过是奉命行事，何必为难他们。”萧程止淡淡的说道，转身就命人把昨日从销魂殿救出来的那个女子带了过来。
段安这个时候才上前，同宋婉宁说了一句抱歉：“昨日之事，是我没有处理好，对不起。”
“无妨，都已经过去了，你说这些做什么呢，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把销魂殿的事情处理好。”宋婉宁勾唇，也不知自己该如何安慰段安。
听宋婉宁这么说，段安也知道自己无论讲什么都无济于事，还不如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样一行人也可以好好的把案子查清楚。
那女子被带来的时候神志已经恢复了大半，不像之前那样疯疯癫癫，嘴里说着胡话。
宋婉宁盯着她那双猩红的眼眸，现在还觉得有些骇人。
“你可想起来什么了？”宋婉宁沉声问道，见她憔悴的模样也有些于心不忍。
虽说这个女子昨日想害他们，但当时她也是处于一种绝望的境地，只想拉几个垫背的。
所以同她说话的语气也和善了许多。
女子摇了摇头：“我只想见陈生，我想知道他出来之后都发生了什么，我不信在这景都之中会有人把他当做正常人看待，你们是不是已经把陈生杀掉了？”
她话语间透露着警惕，可想而知，她不信宋婉宁等人。
还以为他们是那群人派来的。
“你大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陈生还好好的活着，你交代了实情之后，我们自然会带你去见他。”宋婉宁回答。
“你们又让我交代什么事情呢？我说出这些也只会害死你们而已，如果你们是那群人派来的人，那干脆杀了我吧。”女子闭上了眼眸，满是绝望。
看周围的环境，居住在这里的人也是非富即贵，他们都是一条战线上的人。
“我们不会杀你，我们只是想要帮你救出那些人而已，当日我同你说的已经很清楚了，也并非是敷衍之词，你若不信的话，大可以问我身后的人，他是大理寺少卿，专门负责这起案件的人，有他在，难道我们的还不足以信服吗？”宋婉宁叹息一声，也知道她害怕什么。
“要不这样吧，先让陈生过来，最起码让她知道，她说的那个人还活着，这不就证明我们没有骗她了。”萧程止挥手，让底下的人去办。
片刻，陈生被带了过来，他的面色也比之前红润了一些，虽说还是巨人状，但是服用了两天的药物，他的神智也比之前清醒了些。
“你真的还活着？”女子缓缓上前，哪怕陈生如此，她还是一把抱住了面前之人。
“我还以为你把我丢下了，那些人都被带走了，唯独我没有走，主人说让我自生自灭，他说你早就已经死了，我不信，所以我就在那里等你了。”
女子的声音颤抖，在看到陈生的时候，她如同换了一个人一样。
哪怕眼前的人是个怪物，可是女子也毫不犹豫的冲上前去紧紧抱住他。
“水娘，是我对不住你，我应该带你一起走的。”陈生失声痛哭，两个人就这样紧紧抱在一起，被众人看在眼里。
宋婉宁见他们二人如此也略微有些动容。
他们都是被利用的可怜人罢了。
“所以现在可以相信我们并没有骗你们吧？陈生确实还好好活着，那日发生了什么你要一五一十的同我们讲清楚，这样我们才能救你们二人，也能想办法把那些人从水火之中救出来。”宋婉宁正色。
“那日原本我们都还在服药，听说下午也会有一场表演，所以我们都在准备，那表演说起来是表演，但其实就是让我们在底下互相厮杀供富人享乐，那些富人投注，胜利者便可不用吃药，还能得到银钱……”
“一开始我同陈生也是走投无路才会选择进入到销魂殿，当时我们两个人也只想着能够赚到一些钱，再去给我母亲看病，可我没想到进到了这里之后，我们两个就都变成不人不鬼的样子，再也没有办法走出去了，既如此得到那些银钱又有什么用呢？”水娘苦笑着重复起那日发生的事情。
许是因为她太久没有同旁人交谈，所以说话的时候也有些语无伦次。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们都是自愿到那里去的，他们一开始同你们谈好了条件，说是让你们试药，然后再给你们相应的报酬，可没想到到了最后，你们都成为了那些人的试验品或是成为了他们享乐的工具，而他们给了你们银钱，却……囚禁住了你们。”
说到这里宋婉宁都觉得有些可怕，她从未想过那些人的心思竟然如此阴险。
这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而且这些人都是满载希望而来，当他们知道自己未来的竟是如此绝望的时候，又怎么会不疯呢？
在那种地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足以毁掉一个人的心智。
也难怪陈生出来之后就会乱杀无辜，也难怪水娘在看到旁人闯入销魂殿之后反应会这么大。
“是，不仅仅囚禁住了我和陈生，还有更多无辜的人，那些人也都是走投无路，所以才去了销魂殿，想着能够换取一些银两，却不曾想那些人比我和陈生还要倒霉，他们根本没能扛住药物的作用，在服用药物三日之后就毒发身亡，那一具具尸体皆是如此。”
“曾几何时，我看着那一座尸山，也想过一死了之，但我一想到家中还有等待着我的人，我便费尽心思的活下来，那日 你们来之前有一批人过来了，他们带走了另外的人，把之前看守在销魂殿的人全部杀光，而我因为已经是强弩之末，他们知道把我带走也没有什么用，所以就把我留在那里自生自灭，我因为毒发，神志不清就开始啃食活人之身。”
水娘讲述着自己遭遇的一切，陈词听到水娘这样说不由得背脊发寒。
他都不敢想象宋婉宁和萧程止到底在地牢底下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