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血龙剑尖直接刺在王隶右拳指关节上,伴随双边巨大的冲力‘轰!’一声,再次轰开冲天的气浪。而王隶的皮则被刺破、指关节骨被压碎,一剑穿透过去直接近到王隶手掌一半的区域!
“哈哈哈哈!好疼呀!——”
王隶狂笑罢,遂以两指紧捻赫连英剑锋,引动内力一震,又是‘轰!’一声,这回是两人都被震飞。‘轰——’双双嵌入身后山壁,仿佛整个游鳞谷都被二人摇动了。“让我打过瘾来!”王隶从坑中飞出,朝赫连英又扑去。
“看剑!”单手提剑,赫连英伸脚一蹬、也将自己送出石坑,再同王隶在半空交击——
‘轰轰轰!’
二人每一拳、一剑都震开气浪,掀起水波,整个游鳞谷被晃动起来。而一边打一边掉落,没几招下,二人便‘扑通!’又同时落回水中、溅起数丈水花。而那力量极强的交击,则依然进行着。
“壬康小子!看来你还真有点实力嘛…”
“等能赢了我再这口气说话吧,赫连宗主!”
‘轰轰轰……’二人步在河水中的飞快交击,每一招都震起数丈高的水花来。中间更是仿佛赤、金、紫、白四色光影飞快闪烁般,二人的攻击和防御速度都快到令人难以看清,力量都强到令人瞠目结舌。
紧接着,赫连英胸前的衣裳被撕下一片来、后边的护心玉镜也被一掌‘仓啷’拍成碎片,面对着那壬康小子每一次找到出手机会都专打胸膛、瞄准心门而去的凶狠拳掌,他单手进攻、防御得是越发力不从心。
‘啪!’
越战越狂,王隶很快将赫连英红氅上的两只袖子、都‘嗤啦!’撕了下来,赫连英也轻松击碎了王隶身上一些‘累赘’的软甲。他们一个攻防兼备、内力深厚到恐怖,一个出手无痕、剑术快到出奇。
“这是什么拳法?!如此犀利、凶狠狂暴,却又坚毅、滴水不漏,世上怎会有这样的拳法?!连、连…通天剑都无法对付这小子?这怎可能?——”连打连退着,赫连英已渐退到了身后山壁下的乱石堆边。
“哼哼,什么‘伏龙通天剑’,也不过如此!看掌!——”
遂见王隶暴喝一声,迅猛的一掌穿过赫连英血龙剑的层层抵抗,直穿心口,猛击在赫连英胸上‘轰!’白烟炸起,气浪四冲,赫连英被这一拳更是被打倒陷进山壁内三尺深去——碎石乱飞。
“噗!”
一口炙热的鲜血爆吐而出,染红了他光秃的胸膛、碎裂的衣裳,洒满在了一地的大小碎石上。
“呃……呵…啊…呵…”
赫连英的气息较比先前已经紊乱许多,周围极高的气温在这时激起了王隶的‘蛇眼’,也让他在这时能清晰见到——赫连英全身的骨头都裂开竖纹,越近胸部则断裂越为严重,而受掌的那一部分……骨头已碎成齑粉。‘仓啷!’一声,血龙剑也因此攥抓不稳,掉落地上。
显然,他再无法动气了。
这时就是给他再厉害的神兵利器和盔甲,他也难再挪动一寸的步子和身子,去对付王隶了。甚至再过一段时间,他便会胸腔破裂、内外失血过多,而完全气绝身亡。
“怎么样,赫连老儿?你服气了没?——”王隶嘲讽道,“我去年能卸你一条胳膊,今年就能完全杀了你。你自从躲进沙漠时候就该明白,你这一辈子要是敢出来,迎接你的…就只有死亡了!”
“呵呵…小子…你莫得意…”濒死之际、赫连英依然狂戾至极,“你觉得…这…便是我堂堂…‘伏龙通天剑’的…极限了么?”
“那你还有什么招数,使出来吧。”
王隶嗤笑一声。
“呵呵…”只见赫连英艰难地移动着,已经七疮八孔的左手,伸进兜里,翻掏着什么东西。王隶在一旁看着,谨慎而未上前。片刻后,赫连英掏出来了枚洁白的小颗粒,似丹药一般。只见其忍住疼痛,举起左手来、将那丹药缓缓塞入口中,而后,传来喀喀的嚼药声,正在这时——
‘嗡!’
刺眼的白光穿过一道道空洞,从赫连英头上、胸口、腰腹、四肢的各处诡异地窜出来,直射四方,顿时,赫连英已残损不堪的身子气息仿佛回到从前般,甚至比开战之前的他还高出了许多!
王隶在一旁看着,惊愕万分!
赫连英身上所有的血渍血迹,都瞬间蒸发干净。扁瘪的肌肉,迅速鼓胀起来。甚至‘蛇眼’能见到的那些碎裂的骨头,都一粒粒回归原位,在白光笼罩下、恢复为成原来骨头的形状——完整无缺!
更可怕的是,连他那断缺了一年多的右手,都‘喀喀喀…’飞快地生骨、生筋、生肉,飞快地自行生长了回来。
“那是什么东西?!”王隶震惊,“什么丹药么?”
“壬康…你也算是个强者,这个‘云白仙果’,我相信你一定听说过。”赫连英适应着刚恢复的身子,扭了扭脖子。
云白仙果?!
王隶想起一年多前在万佛宗浮屠塔外,乔炎叔同他说的世间三种奇果。
一是火龙岛的火麒麟桃,王隶已亲自取到并已吞吃过。
二是灵山岛的灵山金丝参,虽未见过、但王隶却在向南方出海时遇过‘灵山真人’阻止,想必灵山真人会知道。
三便是这云白仙果,传说能使肉身白骨全部重生…
以前未亲眼见过,如今却见这赫连英亲自吃下,肉身白骨当真全部复原了,连失去的右手都长了回来…这还真是神奇。
“它并不稀有,有固定的种植地。但是凡人们…是无法见到它的…因为它的能力,实在太强了…”赫连英连嗓声也恢复了,“如今大陆上的云白仙果,只被三家垄断拥有。一是龙府卫,二是洛家,这三…便是我剑林宗了。可惜,你身为副总管,竟都不知那壬子龙贮藏了许多仙果之事,实在可惜呀。”
赫连英伸手指地,血龙剑自动飞回赫连英手里、‘啪’地一声接住。
“这,是我命宗中药师特意炼制的仙丸,我把它藏在我的皮里,真到需要用时,我便撕开我的皮,取出它…然后吃下去…”赫连英眼神也恢复了,“比如…现在!——”
“赫连老儿,不必挑拨!”
眼见状态完全恢复的赫连英持剑冲上来,王隶也毫不示弱,摆出他那‘五行蟒神拳’的进攻姿势,冲向赫连英而去。
‘轰轰轰——’
峡谷底部又连续传来飞快的拳剑交击声,每一击都掀开巨大的气浪,震起整个峡谷都隐隐摇晃。
这自然也影响到上边的战斗。
……
百丈上空,适才王隶六人拦路的栈桥边。
此处这时只剩下一地的残盔败甲,断剑脏旗,而战斗的前线与地点,却是被梁冥、西门浩谕、木卜、谭剑、余朋五人合力,连往西推回了近半里远!多的是前线士兵们不敢再打,连往后跑。而后方士兵又不明前方情况,只知往前推。大军有百万之众,交流非常不易,就造成了这内部的溃散。
半里过去,遍地尸体。
“分散点追推,师弟们!若我们一直集中进攻,他们有人数优势,很快便会把我们包围…那是对我们不利的!”
“知道了,大师兄!”
“大师兄可也要小心呀,他们毕竟也是剑林宗的精兵。”
“这还用你说嘛!二师弟?”
五位师兄分散成五个位置、沿着越发宽阔的山道向前推去,但各自相隔也不会超过三丈,毕竟若是太远、也依然会陷入被包围的地步。
枪术高超的他们强推面前的大军,士气高昂、威势十足。
虽时常又刺死一个,但师兄们也明白…
剑林士兵是无辜的,罪魁祸首只是那赫连英而已。
没有任何必要杀光那些士兵,只将他们逼退即可。可有些妄以螳臂当车的士兵们不顾一切的前冲,还是得抹了脖子,才能让他们看清局势。一路推去,五个师兄杀了近百名剑林士兵,剩下的都在撤退。
而中间却是因不断的拥挤、内乱和踩踏,掉下山崖等等,已经死伤过近千人了……
不过游鳞谷地形复杂、山道细窄狭小,不可能容百万大军从一个方向同时攻进…之前在主营帐中,赫连英分派了十余路大军,从游鳞谷的各个方向分别捅进…这时王隶和师兄们拦住的,只是一路而已。
胜负,其实尚在未定之天。
……
约过了半个时辰。
另一端的河谷底部,传来轰轰轰连续的响声。
只见一处处河岸谷底皆浓烟四起、石块乱飞,而山壁上更是坑坑洼洼、碎裂四处,满是交战的痕迹!沿着小河向东一直追打,王隶、赫连英不分上下的交手已经僵持了半个时辰,离原来栈桥正下方的初战地,也已一路追打,向东挪动了两三里远。
“喝啊!”
“哈!——”
全身状态恢复、连右手都‘重新生长’回来了的赫连英,双手持剑更胜之前单手,还强出了许多。即便是全力迎战、甚至使出来新拳法的王隶,也跟他僵持住半个时辰,到底谷底四处都是残损痕迹,也未分出个胜负来。
住在这十里外的人,都能明显连续的感觉到那股震动来。
而赫连英、王隶这里,战况则更是激烈了。
战了半个时辰,早已全身大汗淋漓。又是一难分高下的回合过后,两人分别退到身后,隔河相望。没得吃云白仙果的王隶一直全力施为,这时倒显得有些气力不足,气息紊乱、不断大喘着粗气来。
浑身上下的素纹布衣全被扯烂、撕碎,赫连英剑气之强、连那些碎布片都在空中烧成焦炭。如今王隶只剩条披着的裤衩,而浑身其它地方,衣裤鞋甲,则全都被烧没了。
露出他浑身健壮的肌肉对着赫连英,上边还隐有十几道劈痕,都是血龙剑所伤……看来这剑确有些厉害,连王隶坚硬万分的皮肉都能划破。
另一边的赫连英虽疲累之状不甚明显,但一条大红氅也被抓碎打烂,如今只穿着条裤衩与破背心的赫连英,轻松挥舞着血龙剑、眼神依旧狂戾不已。
“呵呵…还以为你多千古的天才呢,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虽依旧大言不惭,可他紊乱连喘的气息已出卖了他。
“我只修炼十六年,便与近知天命年的你打到这种程度!赫连‘叔叔’,你可好意思嘲笑我?…”王隶冷嗤一声,“连你的计划,岁数都比我大,可你今才执行,就在这儿被我拦了,连你的仙果也用了。你觉得…这样可好?”
“哼…小伙子,口气还这么狂?”
赫连英怒不可遏,“接下来这一招,我便将你砍杀!大卸八块!”随即挥舞起血龙剑,威势依旧十足,似有万钧力般。
王隶大笑着,“你若真有本事,还不早便战胜我了?”
“多嘴!”
赫连英怒叱一声,举剑‘嗡!’化作道刺眼红光,疾冲对面。只刹那之间,相隔不过几丈的王隶便反应了过来,抬腿一脚猛踹出去‘嗖——轰!’而赫连英在王隶面前迅速扎起马步,稳住下盘,任那力量刮洒开去,自身岿然不动。哗哗哗声划过,这一脚没将他踹飞。
“喝啊!——”一手执剑抵挡,赫连英另一手迅速化作二指、直袭王隶左腰,那是足以生生抠下肾脏来的可怕指法!
‘哗!——’王隶转身躲过。
一记二指抠空,赫连英依然毫不示弱,趁着王隶松腿转身之际一剑抬起,刮向王隶光秃秃身子上的喉尖而去!——“看剑!”赫连英狂喝一声,这一瞬间速度却是超越了王隶所能闪躲的极限!
“不好!……”
抵挡不得、只有硬接!赫连英那刮上的一剑被王隶迅速扑来的大掌‘啪!’地生生包住,那剑刃瞬间便划了王隶手掌一道、紫血飞溅。而这会儿,赫连英依然不停,卯起全身的力气往上直推,“喝啊啊啊!——”
王隶明白,这时若松开、那一剑将砍断自己的手掌,抹过自己的脖子!
硬接这时只能用手,可对方是剑,这……
“呃啊啊啊!”撕裂的疼痛不断传至王隶脑中,这时他的全身力气,也用在了向对方推去。只是这时,他手掌上的豁口越来越大、疼痛越发明显……
而王隶额间也浮起青鳞,瞳孔由圆变尖…
理智,也在慢慢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