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捉敌报仇
泓烧鸭2025-07-02 20:314,068

“哎,师父!师父!--别跑呀!”

  焦急匆促的喊声在院落中响起,这时,却见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疯疯癫癫的老头子从东厢房里跑出。

  那奔跑方式不像是人,用屈腿行走的方式,更像是只猴儿。

  “呵呵呵、呵呵呵--”老头子露出残缺不齐的牙齿咧嘴傻笑,一边傻笑,一边直往前方狂奔。老头儿手里,一边儿还各拿着一杆长铁钩子,看起来极其危险。

  “师父!别跑啦!你手上那个很危险呀!--”

  追喊叫声响起,一个身着布袍的独臂青年男子从东厢房追跑而出。其断掉左臂的豁口用衣袖打了个结束住了,右臂则是在常年的练习和使用下显得强壮十分。

  男子头发上只扎了一个小鬏,面容朴素、看似已饱经了风尘霜雪。

  “危险?呵呵呵……不危险!”

  疯癫的老头师傅傻笑着叫道,举着两杆长铁钩,看似笑得非常开心。在一边跑一边跳的途中,老头的头发飘起露出了他的伤口。

  他的右额部分出现异常的凹陷,像是受了一拳重击所致。

  也许,这个被独臂青年人称为“师父”的老头,就是不知被谁一拳给打傻了吧。

  在经过辛苦几个院子的追逐后,独臂青年人终于在西厢房从“师父”处夺到了两杆长铁钩子,放师父继续一人在院落内玩耍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前院响起了“叮叮叮叮--”的铜铃撞击声。

  “好了,师父。别闹了,外边来客人了啊!乖乖坐好,有生意了我就给你上街买煎饼去。”独臂青年人说道,便离开了西厢房,径直朝着中院走去。

  “噢!煎饼!煎饼!--”独臂青年人的傻老头“师父”显得很是激动兴奋。

  独臂青年人穿过长廊,来到了前院。

  前院的大厅,就是他开的“燕文铁器铺”店面了。一个不大的厅堂,用一座柜台横隔了两半。柜台后边摆满了铁器铺摆置出售的兵器,有刀、枪、剑、戟、斧、钺、勾、叉等等数不胜数,仿佛十八般武艺皆备齐一般,琳琅满目。

  方才的铃铛声响,便是他设置在地板隔层底下的机关。当有人踩到上边时,铃铛声就会响起在大厅乃至整个院落里的每一个角落。

  有客人来时,就会踩到这个机关告诉他。

  “老板!--”一道叫声响起。

  “诶!来了来了……”

  独臂青年小跑着来到了前院的大厅,看到柜台前果然来了客人。

  “客官,要些什么?--”

  独臂青年堆出满面的笑脸问道,而来到店里头的客人,却不说话。四处张望了一会儿后便望向了独臂青年老板,青年也因此回望过去,打量了一会儿来人。

  这是一个年纪较自己大概小上八九十岁这样的小青年,着装整齐、背挎长枪、腰佩容臭。若不是大宗派子弟的话,就一定是富豪贵家族的子弟。

  面容冷峻,神情肃敛。

  “客官?……”独臂老板又问一次。

  “我听说宾阳镖局的老镖师夏一空隐居在此,由他唯一的爱徒负责赡养。请问,此事当真?--”客人拱手作揖问道,“我找夏老镖师有些要事。”

  “夏……老镖师?”独臂青年疑问道。

  “是的。”客人拱手继续问道,“若此事当真,还请老板可以放行。”

  “你找夏老镖师有什么事?”独臂老板警觉地问道。

  “父辈上头的一些陈年旧事,想找夏老镖师好好聊聊而已,老板切莫如此紧张。”客人也露出了一脸的微笑,试图让独臂老板放松警惕。

  “很抱歉,夏老镖师他不……”独臂老板连忙回绝,可话才说到一半——

  “燕文!燕文啊!燕文啊啊!——”

  衣衫褴褛疯癫老头的叫声从院落里响起,直接传至了前厅的店面,打断了独臂老板的言语。使得气氛一片寂静尴尬,也使得客人对这老板产生了异样的眼光。

  “老板想说夏老镖师不在吗?——”客人咧嘴笑道,“那院落里那个老头儿的声音是谁的呢?我怎听得,有点像夏老镖师的呢?”

  “你又说是父辈的旧事?”老板问道,“难不成你认识夏老镖师?”

  “我当然认识。”客人笑说。

  “那好,我师父现在不方便见客,你请回吧!——”独臂老板当即严辞回绝,转身即离开了前台,朝后院往老头儿的方向赶去。客人见此状,不由轻叹。

  “唉……”

  “正面来不行,那看来我只有来背面的了!”

  随即,客人便走出了燕文铁器铺。从其腰间悬挂的令牌看到,他是游鳞宗三代弟子。

  ………………

  夜晚亥时。

  此时已是深夜,大街上就连许多夜市都已经收摊了,房屋的店面也多半已经关门。经商的人们从自己的店铺走在街上,往家的方向赶去。

  而这时,“燕文铁器铺”的独臂老板叶燕文、和他痴傻的师父夏一空自然也在回家。

  自打夏一空被梁恒一拳打成痴傻之后,他的妻儿亲戚们就都抛弃了他,留下他断掉一臂的徒弟叶燕文照顾了他十七年。

  也因家里住了个痴傻,叶燕文快四十岁的人了,还未娶妻生子。

  夏一空尽管认不出以前的熟人朋友了,但还认得徒儿叶燕文。

  走在街上,叶燕文右手牵着一根粗铁链,铁链牵引着并拴在师父夏一空的脖子上。夏一空躬身屈腿在街上一蹦一跳的走着,就像只猴子般。

  而徒弟叶燕文就是他的“养猴人”,牵着孤独伶仃的他相依为命、不离不弃。

  二人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里,在街上走着走着,便来到了南街与家之间的一条小巷子里,巷子四周没有其它人,空旷无比。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阴风“呼!——”地吹来。

  吹乱了夏一空披头的散发,吹动了叶燕文空荡的袖管子。

  “大夜晚的竟会起风啊——”叶燕文念叨道,看着旁边蹲着的师父,心中一阵酸楚。

  蓬头垢面夏一空的头倒是左晃右晃,在风中显得很是欢愉。

  待得二人走更近一步之后才发现,原来刚才吹来的一阵风,是匿着光明遁入黑暗之中的一个人。趁着刚才的那一阵风瞬间出现在了他二人眼前,挡住了巷子的出口。看样子,这人应该是刚刚从房顶上下来的。

  “有人!有人!——”夏一空兴奋地指着前边的人大叫,叶燕文也挑眼望了过去。

  那是一个身形壮硕的人,全身覆盖着紧实的黑衣。包裹得严严实实,只有两只眼睛露出来,在夜色之下映照着冰寒肃穆的月光。

  黑衣人手持一杆精铁长枪,枪头泛着透亮的银光和无形的杀气。

  “来者何人,有何贵干?——”叶燕文警觉问道,右手松开牵引师父夏一空的锁链,伸到背后准备拔出自己的长剑。

  那是一杆看似沉重无比的宽刃重剑,装在剑鞘里、背在叶燕文身上。

  “刺客。”黑衣人冷冷道,“我是来杀掉你们两个的。”

  “杀我们?凭我们这一痴一残,还不至于在外结了什么仇家、什么梁子吧?”叶燕文拔出剑来、右手单持,此刻强壮的肌肉膨胀起来,显得气势十足。“我看你就是来劫取钱财的吧?看上我们这一痴一残,以为好欺负?”

  “嘁!——”黑衣刺客嗤笑道,“你就是健全的,我也看不上你的钱财。我……只想替我过世的爹取了你的狗命!看枪!——”

  黑衣刺客冷冷道,两道健步上前一记直中刺,自然是“锵!”被叶燕文迅速横起的宽刃重剑挡住。

  却还受到剑刃力量冲击,黑衣刺客倒退几步开去。

  “看上我们这一痴一残,以为好欺负?”叶燕文冷笑道,“你撞上的可不是一般老板,而是宾阳镖局镖师!——”

  黑衣人不说话,手持长枪静静观望着。

  过了一会儿后,黑衣人直接从腰间掏出一枚飞刀,瞬间发射了出去——只听得“咻!”“铛!”两声轻细响声,飞刀打在叶燕文身旁的墙壁之后,迅速又弹起,直接插在叶燕文空荡的左肩膀上。由于叶燕文整支左手都已断掉了,所以那个位置已失去知觉,不会疼痛。

  这射飞刀的速度极其快,当叶燕文反应过来时飞刀已经射进了他的左肩膀里。叶燕文取出飞刀,见飞刀上绑了一封信。遂是,当即拆开信阅读起来:

  “一个时辰后,带上夏一空,你们两个到城外半里坡等好,不准告之龙府卫。若不守时来,我亲自上门拜候。”

  “谁啊这是……”叶燕文心里一阵余悸。

  ………………

  一个时辰后,夜半子时。

  夏城西门外的半里坡,梁冥一身劲装站在坡顶。腰挎长剑与刀囊,背负弓箭与枪杆,脚踏棉套木钉靴,身着轻铠和布衣。

  郊外的夜风抚过梁冥的脸庞,月光映出梁冥脸上的决绝和坚毅。

  绝代风华,遗世独立。

  而这个时候,叶燕文独自一人骑着马,背负宽刃重剑,从夏城的西门沿着半里坡这边径直驰骋了出来。

  马奔赴在地上,卷起一路飞沙扬尘。

  很快,独臂的叶燕文便独自来到了梁冥的身边。“吁!——”一声吩咐马儿停下后,便踩着马镫翻身即下了马。远远见到梁冥站在坡顶,便走上了前去。

  很快,便来到了梁冥身边。

  “就是你叫我来这半里坡等你的吧?——”叶燕文当即开口问道,“你找我有何事吗?”

  “我让你带你那痴傻的师父夏一空来,你没带?”梁冥转头问道。

  “我为什么要带?”叶燕文说道,“你先说,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哈哈,无所谓,不用了。”梁冥笑道,伸出了左手来。叶燕文只一瞥,便瞧见对方的左手上似乎绑了一圈绳子。绳圈系着绳子连到一个自己看不见的坡底,不由心里一阵不安。

  而这时候,梁冥只伸出左手用力一扯!

  “啪!——”整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叶燕文师父、老镖师夏一空,被捆着脖子,让梁冥从丈余高的坡底左手一用力便整个提了上来!

  重重地摔在梁冥和叶燕文两人面前的空地上!

  师父嘴巴被脏抹布堵住、捆起,双手双脚也被绳子牢牢捆绑住,脖子上的绳圈连接着一条长约两三丈的绳子,延伸到对方手中的绳圈里。

  叶燕文眉头紧锁,见到师父已经被别人先行抓到了,不由一阵心慌!自己明明出门时没带上师父,而现在师父却在别人手里!

  那只有一个可能:对方在自己离开家后,才去抓到的师父,而后又迅速回到约定等待的地点!

  而且对方还没有骑马,这速度令人吃惊——

  “你怎么?……”叶燕文右手指着地上缩成一团的痴傻师父,说不出话来。

  “对,正如你所料。”梁冥嗤笑道,“我在你出门后抓了你师父,再回到这里来的。全程通过轻功和走路,比你骑马还快。”

  叶燕文眼中充满了惊恐,眼下来找他麻烦的,是一个高手!

  “你、你绑架我师父做什么?!你有什么企图?——”叶燕文激动地咆哮道,“你为什么……”当他喝到一半时,瞬间震惊住了。

  梁冥知道他在震惊什么,只是看着他静静地嗤笑着。

  “你、你不是今天早上,来找师父他的客人么?——难不成一个时辰前我见的那个黑衣刺客,可也是你?”叶燕文惊恐问道,“你不是说,找师父他……是有父辈间的陈年旧事吗?”

  “是啊,的确是陈年旧事,要算一算的。”梁冥笑道,“看着我的脸,你想到什么了吗?”

  说罢,梁冥便露出了微笑,叶燕文当即注视着。

  除了这个人曾在白天见过以外,他似乎还有一些模糊的印象,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似的,但是却又想不起来……

  “你还记得,你的手是怎么断的、你的师父是怎么傻的吗?”梁冥微笑提醒道。

  这么一说,叶燕文当即便想起来了!——

  十七年前,他和少爷释玄宁、师父夏一空、外来小子金盛一起,在京城近郊劫杀的那个游鳞宗二代弟子!经历了一场鏖战,自己虽成功斩杀了对方,但也害得失去了一条左臂、师父自此变得疯癫痴傻、不省人事……

  那一张脸!

  和现在眼前的这一张脸,是何其的像?!——

继续阅读:第一百零六章 夜郊对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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槊蟒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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