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我想起了我的乞丐老爹，
他是个很神秘的人，跟我讲了很多很多关于灵阁杀手排行榜的事，为我种下了一个盼望的种子。
“小玉，在你及笄后三年之内，一定要进去。这是老爹我最大的心愿了，不然老爹半夜从地下爬出来找你去。”
这是第二年，我现在有一种预感，如果三年之内没完成任务，后果会很可怕。
如果不是在程景这里出了意外，我也许就会按照他给我指定的路子走，因为老爹再不着调，但我一直都很听她的话。
最近一段时间，皇上经常召见程景，程景也每每都拉着我一起去。只是今天，他让我留在府里。
“玉玉，老皇帝快撑不住了，今天会比较混乱，我怕到时候顾不上你。”
我答应他乖乖的在家等着。
却不曾想，去时尚且精神的他，来时却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我连忙把他搀扶进府，让下人退下，他一个人来的，没有外伤。
回到屋里便昏过去了，按照他的话，不叫医师，而是把他手里抓着的类似药的东西煎上。
喝了药好歹还是醒了过来。
我松了一口气，被他这时不时的大动作吓的不轻。
“我说程景，你怎么总是这么不让人省心，这是又怎么了？和人打架还是被人暗杀呀？你武功不是很厉害吗，怎么总是成这个样子，还好你受伤了还知道往家里跑，没有在半路找个坟头睡过去。”
我嘟嘟囔囔的絮叨着，却是紧张的抓住了他的手。
“玉玉怎么总是能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
他嘴唇没有血色，笑的很勉强。
在我的再三逼问下，他总算是把事情告诉了我。
18.
程景的伤，来自他的父亲。
他曾是太子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知道的也都死的差不多了。
因为老皇帝沉迷于变态的实验，域外宠妃给了他毒药。他们这些皇子们从小就被下了剧毒。谁能扛过这些毒就能继承皇位，但他想的太简单了。
真当自己的孩子是从龙蛋里爬出来的？
皇子们接二连三的死去，对外则称是由于各种意外而丧生的，竟也瞒过了不知者的眼睛。
但程景和二皇子，也就是当今皇上，察觉到了这件事情的秘密，便通过各种途径暗中找寻名医，好歹将死不死的熬了过去，加上坚持练功，看起来还是正常。
就在立程景为太子的那天，程景和二皇子联合起来，将他囚禁了，对外则宣传皇帝驾崩。
二皇子比程景身体要更好一些，加上程景本就没有坐那个位子的想法，便让二皇子当了下任皇帝，程景得了个闲散王爷，但两人皆是私下以药续命，并非表面的云淡风轻。
但事情远没这么简单，
他们发现，老皇帝的身体状态，严重影响他们的身体状态。
他可笑的幻想着自己灵魂不灭，肉身不死。却不知他下的毒会让他晚年死后，仅存的血脉随着断尽。
于是程景和皇上便想着法子吊着老皇帝的命，至少在找到解药之前，他还不能死。
今天便是经历了九死一生，好在最后缓下来了，保住了一条命。
19.
我曾问他，
“你怎么放心告诉我这么多，不害怕我杀了你吗？”
“……不怕，因为，你之前就没有杀我。”
他摩挲着我耳朵后的伤疤，
我忽的大吃一惊，
“你别说你是咬我的那个小屁孩啊。”
“哈哈哈，我就是。”
他笑起来脸微微泛红，好看极了。
和以前那个小泥孩子完全不一样。
我记得那时我很小，老乞丐拉着我到森林里“历练”，他就是想让我被某些动物咬一顿，长长教训。
我们在深林里发现了一个浑身是泥的小男孩，哭的那叫一个稀里哗啦。
我记得老乞丐似乎让我杀了他，那是他第一次让我杀人，但我当时一点都不怕。拿着刀就跑到了他身边。
我威胁他，他哭；我叫他丑八怪，他哭。我当时还小，没有杀人的经验，竟被他夺走了刀，扑在我身上咬了脖子一口。
多年的练习已经让我忘记了这段不堪的记忆，只记得自己在林里练功夫时总能遇到个可爱的小男孩，甚至还经常带冰糖葫芦去他的小茅屋里，不曾想竟是那时候就遇到了偷跑出宫学习练功的程景。
真是孽缘呀。
20.
听说江湖中有一个刘姓大仙，可医死人肉白骨，但没有人知道他的踪迹。
我瞒着程景，偷偷跑了出去。
虽然我在灵阁没有排名，好歹还是一个不差的成员。而且灵阁消息一向灵通，值得我投以希望。
我以为会很简单，但没想到，会这么简单……
很快就从兄弟哪里得到了不少的消息，还赠给我一个秘密。
赵大仙已念过花甲，却犹如老顽童一般，神出鬼没，似有绝世武功在身，有传闻在森山多次见过他。
还在森山不远，我一个人也能找到回去的路。
对于寻找江湖中人来说，单枪匹马胜过于人马万千，这是内部统一遵守的规则。
我在山林之中找了整整三天，没有丝毫收获，临走时却见一个猴子似的白胡子老人，以极快的速度窜到我面前，还顺势给了我一拳。
事发突然，我重重的吐出了一口血。
感受到了脖子上的手在逐渐握紧，我开始呼吸困难，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我猜中了，他果然急了，不枉费我这番打扮，可是费了不少的心力。
我穿着密室画像上那女子类似的衣服，梳了个类似的发髻。
只因为，传闻刘大仙在天凤十三年出现在大凤国，且看着年轻时的画像，与密室女子有五六分的相似。也就是与我的样子相似。天凤十三年，正是老皇帝虹妃死的那一年。
他果然还是松手了，他说不喜欢我的样子，像他妹妹
其实要不是怕他给我一拳打死，我都想开口叫他一声哥。
我带他去了王爷府。
“我知道你是为了皇室中毒事件来找我的，那是我妹妹给的毒，她只做了这一件错事。”
“既然有人来找我，我便去救，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们自己了。”
临了又走到我身边，声音很低，
“你真是一个不合格的暗人。”
是吗？
是的吧……
我知道自己在王爷心里不是替身的确很开心，知道他喜欢我我也很高兴，但这都说明我不可能杀了他。
我从知道整件事情开始，就感觉到了内心的抽痛，一日更痛一日。
我猜，老乞丐的话是真的。
两年之内，我会死掉。
这也许就是暗人的最终归宿，时间有限，任务紧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