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记者突然一脸的黑线,面部的肌肉几乎都在抖动,如果不是苗瑞斌能够准确的说出他哪个口袋有钱,一共是多少钱,是什么样式的,打死他都不相信对方出卖了自己,更加想不通给钱自己的人为什么会陷害自己。
事情在男记者看来突然就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他是收了一万多块,然后极力的为难苗瑞斌,尽量的让他下不台,名声搞的越臭越好。
这一幕戏剧化的转变,由不得男记者不相信苗瑞斌的手中有记载的录像视频,他深知苗瑞斌手中的那份视频对他前途的影响是多么的严重,很有可能就此了结了他的职业生涯。
“对不起,苗老板,我错了,真的对不起。”男记者的话突然间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我也是一时冲动,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还请苗老板原来我的过时,不要跟我这种人见识。”
说这话的时候,男记者的手指头不禁因此颤抖了起来,由此可见他是多么在乎苗瑞斌的意见,苗瑞斌的一只手不动声色的搭在那记者的肩膀上:“小兄弟,该说对不起的不是我,而是你需要给在场的人一个交代,你把这件事情处理漂亮,我就当你的那件事情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男记者会意,随后用力的点了点头:“是是是,苗老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随后男记者转过身来跟会场的人客气的打着招呼,然后献殷勤一般的跟苗瑞斌握着手,最后扛着摄像机消失在人群中,估计他以后再也不敢来到竹叶苑来接受采访任务了。
“咳咳……”拍卖师咳嗽了一声示意下午的拍卖会正式的开始:“众所周知我们竹叶苑下午的拍卖产品是唐伯虎的《空山长笑图卷》,这是一幅很有争议性的拍卖,所以这幅作品的鉴定将由我们的张朝阳教授和曹天来教授共同来鉴定,相信有了这两位大师的共同鉴定,相信一定会为大家解除掉心中的疑惑吧!”
随后拍卖师一个手势,从会台的一边走出两名秀丽的礼仪小姐,两个人一前一后推着一辆特制的小型这辆车,展览车很是精致,但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被展览车上的那副唐伯虎的画卷给吸引了,很多人禁不住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踮起脚尖,驻足查看。
孙仲阳和曹天来一前一后登上会台,其中的孙仲阳见过这幅画,也鉴定过这幅画,对这幅画的熟悉度不亚于场上的任意一个人。
但即便如此,孙仲阳还是很认真的拿起手中的工具对这幅唐伯虎的《空山长笑图卷》,进行仔细细致的观察。
另一边的曹天来也不敢怠慢,老教授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他跟现场的人一样,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一副争议性很大的画卷,之前有关于它的流言老教授也听说过了,之前很多朋友都劝他不要参加这一场拍卖会,给多少钱都不要去,回来之后身上一定会被黑水给泼脏。
曹教授最后还是义不容辞的过来了,因为他答应过苗瑞斌,一定会当好这一天的鉴定师,其实说到底他还是更愿意去相信苗瑞斌,跟苗瑞斌接触了这么长的时间,苗瑞斌的秉性他已经很清楚了,这个小子从来不打没把握的战,其他人想到的问题,他早就想到了,关键是苗瑞斌这个人从来就没有让他曹天来失望过!
会场上鸦雀无声,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着场上的两位教授,所有人都清楚,两位教授的最终判断关系着这场拍卖会的成功与否,关系着竹叶苑今后的前途如何。
会场的中央,张秘书小声的询问胡一虎:“虎哥,这个结局不用多想,大部分人都已经猜到了,依我看这两位教授可能有点问题,会不会是苗瑞斌暗地里买通了这两位教授,让两位教授改变自己的说辞?使他的假唐伯虎变成了真的唐伯虎?”
胡一虎白了张秘书一眼:“我是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啊?张秘书怎么发现你这段时间变得越来越笨啊!其他的鉴定师很有可能做这样的事情,但是这两位教授,就算是打死他们,也不会昧着良心做事,下次说话给我小心点,这两位可是我胡一虎的偶像。”
张秘书脸红了一阵:“可是这个苗瑞斌到底是唱的什么戏啊!虎哥你看天宝那边也来人了,这苗瑞斌该怎么下台啊?”
“你问我我问你谁啊?张秘书到底你是我秘书,还是我是你秘书啊?”胡一虎瞪了一眼哼道。
张秘书果断的闭上了嘴巴,尴尬的神情布满了脸颊,闷在一边一言不发。
会场上两位教授分别鉴定了十多分钟,最后两个人在一起简单交流了一会,最后曹天来示意最后的发言权交给孙仲阳,因为孙仲阳本身就是字画类的国宝级鉴定专家。
孙仲阳沉声说道:“经过我和曹老师的鉴定,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我们两个人达成一致的鉴定,那就我们手边的这幅唐伯虎的《空山长笑图卷》,完全是真迹!一笔一墨都是唐伯虎本人的真迹!”
此言一出会场上哗然一片,大部分的人都认为这幅画是赝品,怎么从两位专家的口中出来却是真迹呢!这让人们的脑中腾升起一个巨大的疑问号,如果竹叶苑的这幅《空山长笑图卷》是真迹,那么是不是天宝集团的那份就是赝品呢?
一幅是经过圈内致命专家鉴定,博物馆收藏了近几十年的作品,另一副的鉴定则是出自国定数一数二鉴定师的口中,人们有些疑惑了,到底应该去相信谁呢?
这时靠在最前面的记者也开始发言了:“孙教授、曹教授,你们这幅《空山长笑图卷》是真迹,那么是不是可以充分的说明天宝集团的那幅就是十足的赝品吗?”
孙仲阳微微摇头,从容的回答道:“我们只针对我们鉴定的这一幅做出我们的平价,至于你说的天宝集团的那幅,我和曹教授也没有看到过,也没有对其进行过鉴定,所以我们就不在这里进行评价,免得造成不得已的误会。”
其实这就是孙仲阳的一贯语气,只是他这般的一番说辞让在场的人都间接的认为,天宝集团的那幅画是赝品,这句话已经给天宝集团造成了影响,更是让那个广州来的金馆长如蒙大辱。
“既然两位大师都这么说了,那么这幅画就是真迹了啊!”有人开始激动的嚷嚷着,本来就是对这幅画的真伪存在迟疑,已经有两位大师共同鉴定,那还有什么后顾之忧呢,像唐伯虎的这幅《空山长笑图卷》乃是千古精品,把它买下来也绝对亏不了:“赶紧的拍卖啊!这幅画多少钱啊!”
“等等!大家等等!”就在所有人沸腾的时候,忽然一声高亢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大家先别激动我有话要说!”
众人循声望去一个驼背的小老头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虽说小老头的个头稍显矮小,但配合着他的声音,所产生的视觉冲击力却是非常的强大,在这一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给吸引了过来。
何向俊瞅了一眼:“斌哥,小老头一看就是过来捣乱的,千万不能让他得逞,我这就让保安把这个小老头轰出去你看怎么样?”
“这个人不能轰!”苗瑞斌阻止道:“他就是广州博物馆的馆长,金馆长,他是专门从广州飞过来打假的。”
“斌哥你疯了啊!”何向俊惊愕道:“这小老头居然是打假的你还让他嚣张啊,真要是被他打假了,我们竹叶苑可就完蛋了啊!”
苗瑞斌深沉的笑了笑:“你小子懂什么啊?真金不怕火炼,我们是真金,那个小老头是烈火,你觉得我们还有害怕他的必要吗?”
何向俊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我懂了,斌哥这一招真是高啊!”
小老头迈着矫健的步伐走上了回台,他的眼睛通红,其中似乎藏着一团烈火,仿佛随时就要喷出来一般,上去不由分说的就将拍卖师手中的话筒抢了下来:“各位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姓金,名叫金海涛,我是广州博物馆的馆长。”
说到这里金海涛故意停顿了一下,查看场下众人的反应:“这么说吧,唐伯虎的这幅《空山长笑图卷》,就是在我的博物馆珍藏着,也就是天宝集团现在正在展览的这一幅!”
场下的人又一次沸腾了起来,彼此之间交流了起来,这么一来两个李鬼同时对上了,这边两位大师鉴定明显的是偏向竹叶苑的这幅,却在不经意的时候得罪了天宝集团的那副,作为博物馆的馆长,自然不会轻易的承认自己的那副是赝品,金馆长的怒火也是情有可原的,他听到两位教授的这个判断,无异于是对他博物馆的打脸行为。
金海涛毫不畏惧的对着场上的人说道:“这幅《空山长笑图卷》是不是真的,我想还不是两位大师就这么说了算的!”
此言一出引起了一片的轰动,很多人不满的质问道:“难道说你的经验要比这两位教授还要多吗?你的资历比这两位教授还要牛吗?”
金海涛名不见经传的一个名字,在燕京听说过他的人都能够数的过来,相反孙仲阳和曹天来在古董界都名声大噪,跟这个金海涛根本就没法相比,众人心里有这么强盛的反感也都在情理当中。
金海涛耐着性子说道:“要是论古董鉴别的技术和知识面的博源,我肯定是比不上场上的这两位教授,但是要是论对《空山长笑图卷》的熟悉度,我并不差于场上的任何一个人,我们博物馆的那副《空山长笑图卷》都已经经过了国家权威部门的鉴定,说我们的那幅是赝品,有这个可能吗?”
关键时候苗瑞斌上台解释道:“金馆长你好我是苗瑞斌,有些情况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两位教授只是鉴定了我的这幅是真迹,但没说你们参展的那幅是赝品。”
金海涛的怒火再一次腾起,正愁没地方发泄自己的怒火,对两个教授他还有些顾忌,但对于苗瑞斌,他可不想给他留什么面子:“哼!苗瑞斌你在开玩笑的吗?你见过世界上的那幅名画有两个真迹的吗?你见过唐伯虎的画有相同的两幅的吗?大家看好了,他们这幅唐伯虎的《空山长笑图卷》,连印章都没有一个,怎么可能是真迹呢!”
被金海涛这么一提醒众人这才发现,原来这幅画作上果然没有唐伯虎的印章,一开始因为两位教授挡住了正前方的视线,众人一直都还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倒是对这幅画熟悉的金海涛一眼就能够看出来了。
“其实这幅画就是现代的高仿作品,我看苗瑞斌你是故意联合起某些专家想欺骗大家的吧!”金海涛虽然个子矮小,但说起话来句句带刺,直刺人心。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曹天来教授来到字画的面前发话了:“大家不要慌张,听我来解释一下,有没有印章并不能说明什么,试问如果这幅画是高仿出来的,怎么会连印章这么重要的环节都忘记了呢?金馆长你是不是对这幅画的很多细节都非常的清楚?”
“当然!这个肯定不用说!”金海涛毫不犹豫的说道。
“那就请你自己来对这幅画进行鉴定,等你自己鉴定好了,再来给出这幅画最正确的鉴定。”曹天来给金海涛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如果金馆长你在这幅画上发现了什么问题随时可以跟我们提出,我们两个人会虚心接受你的指点!”
“如果这幅画是假的呢?”金海涛毫不顾忌的说道。
“如果这幅画是假的话,我和孙教授愿意撇下所有的名号,败在你的门下做徒弟……”曹天来微微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