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芳菲第一眼看见冯承泽,内心也微微的颤抖了一下,还找到了那种心如鹿撞的感觉,赵芳菲今年已经三十七岁,准确的说是三十六周岁,在自己的婚姻情感问题上,赵芳菲从来不将就,就像研究的数学公式一样,必须有板有眼,对于自己的结婚另一半而赵芳菲采用的不是代入法,而是论证法,赵芳菲绝对不将就。
赵芳菲,没有选择跟冯承泽去看电影,跟冯承泽想到了一起,这一点冯胜泽还挺欣慰的,要不然两个人看电影,根本都没有话题。
只不过冯承泽对于赵芳菲的名字有一点点反感,因为这个菲字,冯承泽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北京姑娘叶菲菲。
福山的夜色很美,道路两旁朦胧的路灯,冯承泽和赵芳菲两个人修长的身影,有节奏的晃动着。
“我跟数字打了一辈子交道。”
赵芳菲看这冯承泽,“我觉得周焕文厂长在说谎,他说你已经四十三岁了,在我看来,你跟我的年龄应该是差不多吧。”
冯承泽知道女孩子的年纪基本上都是秘密,索性也不问,“我就是四十三岁,你看起来跟实际的年龄啊,也差不多相符吧,不像是二十多岁的小姑娘。”
冯承泽的坦诚,获得了赵芳菲的好感,最起码在这一点上,冯承泽比很多人做的都要好,不少男人见到了赵芳菲,总是会夸赞她年轻漂亮,看起来像是二十五六岁。
男人花言巧语,甚至是甜言蜜语,哄女孩子开心,这也并不是什么违反道德的事情,无非是想博得女同志的好感。
赵芳菲为是一个数学博士,思维非常严谨,对于这种话根本进不了赵芳菲的耳朵。
“你这个人,还真坦诚坦诚的,我都没办法说你。”赵芳菲笑了笑,“我父亲也是一名数学家,一辈子跟数字打交道,其实我最反感的就是数字了哪,曾想读大学的时候,我依旧还是选择了数学专业,我的婚事家里面儿可操碎了心了,我妈妈每天早上一睁眼,就在我耳边念念叨叨,就希望我嫁出去。”
“我现在在家里都不能待五分钟,只要超过五分钟,我妈就会唠叨我。”
赵芳菲和冯承泽两个人,绕着福山公园的路面,慢慢悠悠的转着,冯承泽对赵芳菲的感觉非常好,理性睿智,眼神凌厉,感觉特别聪明。
赵芳菲对冯承泽的印象也非常不错,坦诚坚韧,有股不屈不挠的劲头,四十三岁坐上上市企业,福山照明电器公司的厂长,足以说明冯承泽太优秀。
赵芳菲也是个非常优秀的女人,南开大学数学系毕业,南开大学是一所非常有名气的高等学府,数学系数学专业,更是王牌专业,在全国来说都是数一数二的。
南开大学数学系在一九二零年就已经创办,可谓是历史悠久。
赵芳菲在南开大学教授数学,享受国务院的特殊津贴,赵芳菲家境殷实,即便是现在赵芳菲这个年纪,依旧就有不少人给,赵芳菲介绍对象,赵芳菲根本看不上眼。
一切都随缘,该来的总会来,幸福的婚姻就是在正确的时候遇见了正确的人,如果不在正确的时间之间遇到正确的人,那婚姻也不会幸福,甚至会成为痛苦的记忆。
冯承泽是北京清华大学机械工程系毕业,这两个人都是名副其实的高材生。
听赵芳菲这么一说,冯承泽想起了英年早逝的母亲。母亲的唠叨,其实都是为儿女好,东城在现在即便是想听也听不到了,妹妹冯承梅跟陈满福在山东生活,偶尔会给冯承泽打一个电话,冯承泽已经两年没有见冯承梅了。
冯承泽的姐姐在农村生活,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冯承泽最近两年,也没有回村子,给父母扫墓的事情都拜托姐姐。
现在的冯承泽,可以说基本上就是孤家寡人。
冯承泽依旧把精力,全部用在灯具光源的研发,产品效益的提高,以及福山照明品牌价值的影响力进一步扩大,这些事情之上。
“母亲唠叨唠叨,其实也挺好的,像我这种情况都享受不到这种待遇了,我父亲母亲先后离世,一个姐姐和妹妹都已经结婚,姐姐在农村,妹妹大学毕业在山东。”
冯承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轻而易举的把心里的话,就跟赵芳菲说,也许是赵芳菲特别有眼缘吧。
“这不是问题的重点啊,父亲母亲离世做儿女的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办法,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乐观向上的生活,明天一定会更好。”
“到那边的床椅上坐一坐吧!”冯承泽感觉有一丝丝的凉风,赵芳菲穿的是裙子,或许有点冷。
赵芳菲坐在长凳的一端,冯承泽坐在长凳的另一端,两个人距离一米多远,看着远方福山公园中间的人造湖。
“我挺羡慕你的,能读自己喜欢的专业,而且能读到博士。”
冯承泽说道:“我大学毕业就想着工作,其实现在想想,不过我继续攻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到了工作实际我才发现,我脑子里的知识你就不是十分充裕,对一些问题的理解深度还有待进一步加强。”
“你是做光源灯具创,新研发的是吧?”赵芳菲问道。
“我就是做这个的,现在已经到了瓶颈阶段,已经将近有两年的时间了,我没有办法突破瓶颈,福山电器照明公司,这两年发展的其实有点缓慢。”
“这也不完全是你的问题,据我所知,灯具照明行业现在是市场的大洗牌阶段,技术突破和产品创新已经停滞不前了,这是整体的大环境,在这种大环境之下,不做到退步就已经是进步了!福山照明电器公司给国家的纳税都超过了上亿元,每年都在递增,证明企业的效益是非常好的。”
赵芳菲是一门数学的,通过数字的角度思考和看待问题,给国家每年的纳税都增多,这不就说明厂子的效益非常不错嘛。
冯承泽作为一个亲身的经历者,身在其中的人,却不能单单看工厂的效益高低,钱挣的多少更要看的是产品的核心竞争力,持续可发展能力。
“靠大批量的出口,确实为企业带来了很多利益,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担心将来有一种产品代替了现在绝大多数的光源,既节能环保照明亮度又高,生产成本还,非常的低廉,如果我们不及时的做出了反应,就会被市场淘汰!现在周厂长已经退休了,福山电器照明公司这杆大旗就躺在我的肩上,我还真的有点压力!就怕我作出的决策在战略上失误。”
冯承泽有这种担心忧虑是作为一个企业的最高领导者,不可避免的,到了一定的位置,企业的管理者,管理层以及决策层这些人的想法与普通的职工有着本质的不同。
决策者最应该具有的品质就是长远的预见性!
赵芳菲微微一笑,“我可以跟你一起分担。”
冯承泽隐隐约约听出了赵芳菲话里的意思,他们两个人一个四十多岁,一个将近四十这个年龄的男男女女,说话已经没有那么含蓄了,并不像是十八九岁的男孩女孩青春懵懂,害羞不已。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冯承泽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赵芳菲大大的眼睛,“按道理说像你这样的家庭和个人条件,到你这个年纪应该结婚了。”
赵芳菲丝毫也不避讳,“我在大学的时候有一个男朋友,我们出去游玩儿,我落水了,我男朋友拼了命的跳下水,把我从水里拉出来,最后他就没上来!所以我现在非常怕水。”
赵芳菲眺望着远处的人工湖,“只要是水发出幽幽的蓝色,我就觉得有点恐怖,当然了这么多年我心中依旧没有忘掉我的那个男朋友,我忘不了他绝望的眼神,忘不了他,看我最后一眼那个时候的表情。”
“但是最近一年来,我已经想通了,人活着总要向前看,生活也要向前过日子,是过以后,不是过以前,我需要找一个人一起共同生活。”赵芳菲温柔的看着冯承泽,“人活一世,总需要一个跟自己的思想上有共鸣的人。”
“冯承泽,其实我很了解你,周焕文长了在一年前就要把我介绍给你认识,后来我慢慢的跟你身边的人了解了你很多,包括现在负责销售的庄富春,还有电气分厂的副厂长安浩田,你的事情我基本都知道,你是不是心中,还装了一个叫林夏的女孩?”
冯承泽轻轻一笑,“确实如此,我跟林夏认识的比较早,我记得那个时候我还不到二十岁,现在已经二十多年了,我真心的希望林夏能够生活的幸福,或许我们永远不会在一起吧,我看了那么多爱情的小说,男女主角不在一起,以悲剧结尾的小说,大多数都会千古流传,白马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也许只能出现在童话里。”
……
“庄富春,你给我说说这批一百万的货,你是怎么卖出去的?你把价格下降百分之十,把这一批有质量缺陷的灯具销售到东南亚我们的合作厂商那儿,你想过后果吗?”
冯承泽怒视着庄富春,“你干了这么多年了,难道心里边还没有品牌价值这四个字吗!?为了这一百万的货,你想毁掉福山照明这四个字是不是?这件事情你为什么没有直接跟我说?为什么要先斩后奏!”
庄富春皱了皱眉头,看着桌子上的销售报告,“承泽,这批货物确实有一些质量缺陷,产品瑕疵,但是不影响使用啊,光源的照度和亮度也完全达到标准,就是会产生光晕现象,在这种光源长期照射的时间情况下,人的眼睛比较容易疲劳,最多也就是得了白内障,而且这种概率基本上是千分之几。”
“千分之几?!”
冯承泽拍着桌子,从老板椅上站起来,伸手指着,刚出生的脑袋,“以分管产品营销和销售,明知道这产品有质量缺陷,为什么还要销售呢?”
庄富春院规规矩矩地站在冯承泽的办公桌前,“承泽!”
“别叫我承泽,现在是工作时间。”冯承泽越看庄富春,心里得越来气,他最担心的事情就是庄富春通过这一百万的订单交易,是不是从中得到了什么好处,要真的是这样,冯承泽只能大义灭亲。
最近就有公司的员工举报庄富春,私下接见销售厂商的负责人,还有人说庄富春造假合同,弄阴阳合同,更有的人说,庄富春把福山照明电气公司生产出来的一批灯具,拿到一个小厂子贴牌生产。
所谓的贴牌生产,其实就是狸猫换太子的游戏,福山照明电器公司生产的灯具,他再贴上一个美光照明公司生产,那这个灯具的真正生产商,就是美光照明公司。
这一进一出,一里一外,可操作的东西就太多了,庄富春在福山电器照明公司有手中的权势,而且能操作一些东西,随随便便弄出去一批灯具贴牌生产之后,足够他七八年的工资了。
“冯厂长,问题哪有这么严重啊,我这也不是为厂子挽回损失吗?这差不多一百万的灯具就是因为生产的过程中,产品的生产参数出现了一些偏差,其实完全在合理的范围之内,我见过其他的生产厂家,生产的灯具光源比咱们光阴线上还要严重,而且还要释放一些有色光源不一样啊,能卖出去吗?”
“把这些东西降价百分之十,卖到什么商店,呀超市,还有一些公共照明的地方,又不影响使用,只要不针对居家照明销售,完全没有什么影响呀,我这么做,为公司最起码挽回损失三十多万!我这也是为公司着想,我庄富春的钱包又没有赚公司的钱。”
冯承泽一听这话就更来气了,“庄富春,我发现你这几年思想出现了偏差,厂子里的人有很多人举报你以公谋私,有没有这件事?”
“冯厂长,你不能当了厂长,就无缘无故的指责别人吧,我们家的亲属想买咱们公司的照明灯具,我就按照出厂价卖给他们了,这也算以权谋私吗?咱们工厂的很多员工,不就有一个这样的便利吗,再说了,这样一来也能销售咱们公司的产品,降低库存。”
庄富春说的理直气壮,索性一屁股坐在冯程的办公室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抽起了香烟,“我七大姑八大姨小舅子,想托我买点灯具,我如果这点便利也帮他们实现不了,那我庄富春还做什么销售部门的负责人?”
“庄富春,你的思想有严重的问题,我觉得你的路要走偏了,这就怪我最近两年对你的约束不足,对你的监管力度不够,从今天开始福山电器照明公司的审计部门,将会对销售部门近两年来做出来的业务进行事后审计。你最好不要让我查出什么问题来,要不然你吃不了兜着走。”关于庄富春的风言风语,冯承泽听的实在是太多了。
庄富春升了官,赚了钱,而且它跟冯承泽在第一生产车间还一起烧过煤炉,煤炉险些爆炸的时候,冯承泽还救过庄富春的命,冯承泽现在是厂长,福山电器照明公司的很多干部和职工不要给庄富春面子呀,正所谓不看僧面还看看佛面呢。
庄富春又是负责产品营销和销售的负责人,厂里的人也传冯承泽,想把庄富春提升副厂长,做他的左膀右臂,谁能不给庄富春脸。
这种狐假虎威,也造就了庄富春更加的放肆,公司的审计部门也不敢对庄富春怎么样,要是真有什么问题,小问题还好,大问题的话,他们也没办法跟冯承泽说。
庄富春用力的吸着烟,吐出一口浓浓的烟气,“咳咳……冯厂长你不能不顾兄弟的革命情谊吧,想当年咱们两个人在第一生产车间,可是同甘苦共患难过,我知道你快要结婚了,那个数学女博士赵芳菲为了你,都回广州福山大学教书,你现在是抱得美人归,是不是有点飘了,我知道厂里的人都说你有可能从政,要去福山市的商务厅,招商引资局做局长,你仕途很顺利,也不能不管兄弟们的死活吧。”
庄富春阴阳怪气地说,“你要是真去招商引资局做了局长,临走的时候,怎么着也不把兄弟弄成副厂长呀?”
周焕文厂长在退休的时候,就曾经跟冯承泽说,庄富春不是一个踏实的人,也许是从小太穷了,他一旦有了机会和权势就容易变得非常疯狂……
冯承泽跟赵芳菲两个人相处了一年,彼此感觉非常不错,赵芳菲的父母对冯承泽特别满意,就调动关系把赵芳菲弄到福山大学教书,冯承泽再福山市也是小有名气,福山电器照明公司产品业绩直线飙升,加上冯承泽现在四十多岁的年纪,正是一个男人风光无限的时候,福山市政府有意让冯承泽去招商引资局做局长,进一步有力推动,福山市乃至整个广州省的经济发展。
“庄富春,你看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以前我对你的监管实在是太松了,让你肆意妄为,铸成你现在的大错。”
冯承泽真是恨铁不成钢,庄富春没有什么学历,能力也很一般,想当初也是冯承泽极力推荐庄富春才一路高歌猛进,庄富春确实也有那么几年时间,工作勤勤恳恳非常努力,也为福山电器照明公司的发展作出了贡献。
“你给你的亲属买咱们厂子的灯具确实不是一件坏事,但是你卖的是一件几件吗?你给你小舅子直接拿了二十万的货,都是出厂价格的基础上还打了七五折,你这样做让咱们厂子都是赔钱的!”
冯承泽质问道:“二十万的货,你让厂子赔钱,最少也要赔五万!你这么做想过后果吗?你现在也算是厂子的领导,要起模范带头作用,可你看看你做的是什么事?让你那些亲属还有七大姑八大姨,把整个厂子的风气都带坏了!你甚至还在厂子的西北角开了一个小门,直接让货车过来拉货,电器照明公司是大家的,不是你庄富春一个人的?”
更难听的话,冯承泽都没有说,庄富春打着冯承泽的名号,说是有冯承泽的签字,冯承泽觉得庄富春伪造了自己的签字。
“我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吧,这么多年以来,我为福山电器照明公司销售了多少灯具?我自己一个人谈成了生意,就将近有一个亿人民币,我得到了多少杯水车薪吧,付出跟输入远远的不成正比?”
庄富春理直气壮地说:“你,冯承泽没有家业,没有孩子,也不用养老婆,就算是现在结婚,你老婆家那么有钱也不需要你养,可是我不行啊,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四五口人张着嘴等着吃饭呢!”
不能让一条臭鱼混的满锅腥味儿,庄富春这个害群之马,早晚是个定时炸弹。
冯承泽威严地说,“庄富春,你变得太多了,变得我根本都不认识你,马上停止你所有的愚蠢行为,把损失降到最低,再写一封道歉信,在全公司的职工大会上当众宣读,这事情就算过去了,要不然你别想当这个销售负责人。”
“我要是,不按你的要求去做呢?”
庄富春嗤笑一声,“我的亲属确实用非常低的价格买了一些灯具,卖给二道贩子,挣了点差价,我承认客户这些年给工厂做了多少贡献,我为了销售灯具,陪客户喝酒喝到胃出血穿孔,切了半个胃,你们给我多少补偿?”
“再说,这将近一百万的质量瑕疵灯具我全部销售出去,为工厂挽回了三十几万的损失,这事怎么不说?”
冯承泽脸色铁青,气得额头上的青筋爆起,“庄富春,你再给我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