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
虽然对方说的话有些道理,可是乔一然还是有些警觉,毕竟现在对方清楚的知道她是谁,可是她却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叫兰芳,是倚红楼的人,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身份。”
兰芳十分配合的做了自我介绍,并示意乔一然自己并没有什么旁的心思。
“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小心驶得万年船,对于突如其来的帮助,乔一然不能不多心。
“因为上次我见过你啊。”
“上次?”
乔一然听了兰芳的话依旧疑惑,因为她确定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人。
“对,不过上次你是被人绑进来的。那天我闲着没事,就在倚红楼后面的小阁台上看书晒太阳,刚好看到你被人绑过来要把你卖给花妈妈。
我反正也没有闲着也是闲着,就跟着看了几眼,没想到你看起来是个柔弱姑娘,居然能在花妈妈手里逃出去,甚至还让花妈妈差点吃了亏,我当时就觉得你很不简单。
虽然你今天穿着男装,不过我可是牢牢的记着你的样子,你能骗过花妈妈,却骗不了我。”
兰芳看着乔一然警惕的样子觉得十分有趣,却也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清楚了。
“那你今天为什么帮我?”
乔一然听了兰芳的话觉得好像也说的过去,可是就算认出了自己,刚刚也没有必要帮自己吧?
“因为我从心里感谢你。”
“你为什么感谢我?”
兰芳刚给乔一然解开了一个疑惑,就又给了她另外一个更大的疑惑。
“因为你伤了孙继宗,算是间接的救了我,所以我很感谢你。”
嗯?兰芳这么一说乔一然却更加疑惑,这怎么还和孙继宗又扯上了关系?
“我虽是倚红楼的姑娘,可是却也是走投无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在倚红楼,我只卖艺不卖身,靠着弹琴唱歌也能养活我自己。
可是偏偏那个孙继宗看上了我,整就过来纠缠,也不知道给了花妈妈什么好处,哄得花妈妈每天都过来劝说我,后来甚至拿出手段来逼迫我。
我本就讨厌那些纨绔子弟,孙继宗在永昌县都是出了名的不学无术好色之徒,我对他根本没有半分好感。
虽然我抵死不从,可是花妈妈总是用各种办法来逼迫我,我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宁死也不叫那种人糟蹋了我的身子。
结果就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忽然就听说孙继宗出事了,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来骚扰我了。
人在最绝望的时候,忽然出现的柳暗花明,我不知道你能否体会那种滋味,但是我却是知道的真真切切。
后来我打听了好久,才知道原来伤了孙继宗的人是你,虽然你做这件事与我无关,但是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救了我,所以我感激你。”
兰芳收敛起刚刚对乔一然感兴趣的样子,看着乔一然十分真挚的说道。
乔一然没想到,原来自己当初伤了孙继宗,还误打误撞的救下了一条人命,看着眼前的兰芳,乔一然觉得自己当初真是为民除害了!
“其实你也不用太感谢我,毕竟我当时主要是为了自保,再加上孙继宗一而再的找我麻烦,给他一点颜色看看罢了。”
看兰芳无比感激的看着自己,乔一然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无论你是为了什么而伤了他,你都救了我一次,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点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兰芳虽说不是出身什么世家,家境也算不错,从小父母也言传身教教导她为人处世的道理,虽然后来家破人亡,她不得已自卖入倚红楼,可是有些教导她还是记得的。
“那我上次算是帮了你一次,你这次也算是帮了我一次,我们现在两清了,你以后可千万不要再说什么感激报恩之类的话了。”
这件事乔一然本来就是为自己,只能说是刚好帮到了兰芳,乔一然最不喜欢计较这些世故人情,既然这次兰芳也帮了自己一次,也正好两两抵消了。
“你对我的可是救命之恩,我这次不过就是举手之劳,这如何能两清了...”
“那如果按照你的话说,上次我帮你只是无意为之,这次你可是实打实的帮了我,你帮我的可比我帮你的要重要多了。
再说了,你这小小年纪,整天喊着什么报恩报恩的,你累不累啊,让自己过的轻松一点不好吗?”
乔一然知道兰芳对自己没有恶意,对于这个迫不得已把自己卖进绮红楼,却能坚持自己的原则的姑娘也有几分钦佩。
“可是...”
虽然乔一然说的话有道理,可是兰芳听完之后还是有几分犹豫。
“哪有那么多可是,这是咱们两个的事情,咱们都觉得这样可以不就得了,人活着要自在一些,不要给自己那么多的顾虑,日子是自己的,开心最重要,知道吗?”
这才是乔一然一直以来都秉持着的原则,日子过的开心舒畅就是最重要的,何必心思重重的给自己徒增烦恼呢。
兰芳看着乔一然,她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上次看到乔一然的时候,就觉得乔一然和旁人很不一样,是因为乔一然身上乐观豁达的气质,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过了。
“你说得对,日子是自己的,开心最重要,无谓给自己徒增那么多烦恼。乔一然,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这句话兰芳说的有些底气不足,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乔一然的脸,似乎生怕乔一然会直接拒绝她。
“这有什么问题,当然可以了。”
“真的?你没有骗我?”
兰芳话出口之后就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毕竟自己是清楼女子,就算是卖艺不卖身,这名声也早就毁了,哪有人愿意和清楼女子做朋友呢?
“我骗你干嘛,不就是做朋友吗,又不是让我去杀人放火,有什么好拒绝的。”
“你不嫌弃我是清楼女子吗?”
“清楼女子又怎么了,要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来这种地方。再说了,大家都是人,谁规定清楼女子就低人一等了,怎么就不能和清楼女人做朋友了。”
乔一然可没有古代人迂腐的思想,况且大多数清楼女子都是命运坎坷的可怜人,被逼无奈遭受这种生活,能够坚强的活着已经很令人钦佩,她又有什么资格去嫌弃她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