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棉醒了。
此刻已是早上六点，她醒在一张灰白色的大床上。
窗帘拉上，房间阴沉又暗淡。
除了一张床，其他什么家具都没有，像太平间似的。
她急忙下床，跑到客厅去，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白色的墙，米色的地板，几乎没有家具，空气里满满都是灰尘味。
这是哪儿？
她刚想走，这时一间卧室的门开了，程棉惊吓的看去，想不到竟是宋屿。
他穿了一件黑色羊毛衫，看起来很居家，那张优质立体的五官看起来年轻又显得分外老成，他瞥了她一眼，说：“厨房有药，吃完了就走吧。”
说完，又折回房间去。
程棉往卧室看去，仍是家徒四壁，不过多了一张白色的办公桌，上面放了一堆打开的文件，还有一只未盖上的水性笔。
“昨晚……是你带我回来的？”
程棉看到了厨房灶台上的一盒感冒药。
“你昨晚低烧晕倒在路上，我路过。”
程棉皱眉，昨晚的自己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她都不忍回忆。不过如今她这处境他难道不动恻隐之心？
程棉站在门口，看着宋屿收拾文件的背影，她知道他很快就要离开，连同她一起。
“谢谢你，问一下……这个房子是你的吗？”程棉试探性的问。
“嗯。”
“没有经常住吗？都没什么家具。”
宋屿抬头看向她，目光凉的像深井里的水。
“把药拿上，出去。”
程棉知道，他猜到了她的小心思，忙过去求情。
“宋律师，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你这房子闲着也是闲着，我就住一个月，一个月后我拿到工资马上搬走。我还会帮你打扫房间，如果你回来住，一日三餐我包了，我做饭很好吃的，你看行吗？”
鹿城房价贵的惊人，没有包住的工作，她现在身无分文，没有落脚之地。
宋屿没理她，继续收拾东西。
“那能帮我申请赔偿吗？”
“你无法证明U盘是我们弄丢的，也无法证明U盘的价值，何况，昨晚那人已经死了。”
程棉愣住。
宋屿提上公文包准备出去，这时忽然有人敲门。
宋屿顿住脚步，拧眉看向门口，仿佛在思考一件棘手的事。
程棉借机殷勤道：“我去帮你开门。”
刚跑两步就被宋屿拽回来，他高大的身躯靠她很近，脸色不悦。
“马上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让别人发现你。”
程棉似乎懂了，小鸡啄米的点头。
“那能不能让我住……”
宋屿松开她，直接无视了她这句话。
他从来不怕的就是威胁。
程棉只好找个地方躲起来。
房门打开了，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走进来，穿着随意，但看起来十分精明，看到宋屿后，脸上堆满温和的笑容。
“小屿，你可好久没回这房子了，啥也没有，全是灰尘，厕所还能用吗？我先上个厕所再和你一起去律所。”
他叫李乾，是鹿城公安局的一名老刑警，为人公正仗义，宋屿作为刑事律师，工作上有交集，两人也是私底下的忘年交。
宋屿不知道程棉藏在哪儿，以防万一便说：“马桶坏了，我们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