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棉的房间东西都搬空了,宋屿将她抱进了自己房间。
将她放在床上,脱掉她的鞋子,宋屿去浴室拿毛巾,只听见房间嘭的一声,他急忙赶过去,只见程棉掉在地上。
她脑袋磕到了,雪上加霜的是磕到了中午撞到门的地方,她愣是被痛醒,捂住伤口委屈巴巴的看着宋屿。
宋屿松了口气,又笑了。
把她抱到床上去,擦擦脸,她眼睛还睁着看着他,水灵灵的像宝石似的,她这眼神看的宋屿没底,莫非是装醉?
程棉盯着他的脸看,然后咧嘴笑了,又傻又可爱,她含糊不清的说:“你长得很好看,如果是我的就好了。”
她这样说,心里便是这样想的,想了百遍、千遍,只要看到他那张脸,就会勾起所有藏着的小心思。
只是她也只能趁着醉酒的时候说出来,就当是胡话了。
宋屿看着她无声的笑,捏捏她的脸,声音温和的像棉花糖。
“想得倒美。”
程棉嘟着嘴,然后闭上眼睡了过去。
宋屿坐在床边看了她许久,他脑海中有万千思绪,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女人,不看肥皂剧,不看言情书,也从不和同事讨论男女之事,他甚至不太懂喜欢一个人应该要是什么样,唯一能理解的是他会对他爱的姑娘很好,像妈妈对他一样好。
他想对她好,她配得上他的好。
半夜,程棉起来上厕所,懵懵懂懂的去卫生间,灯没关,门也没关,坐在马桶上就开始放松。
脑袋昏昏沉沉,还有点头痛,喝酒真是花钱找罪受。
这时,宋屿的门开了,他听到程棉开门的声音,担心她有什么事,结果出来一看,程棉正光着屁股坐在马桶上方便,在他看到程棉的那一瞬间两人对视。
空气仿佛被抽干,有点窒息的尴尬。
程棉吓的大叫,提起裤子就躲。宋屿转身回了房间,摇头叹气,他不爱关灯,她不爱关门,倒真是相得益彰。
程棉洗了把脸,冷静了会,感觉脑子一半清醒一半混沌。
她怎么会在宋屿家?谁送她过来的?
她有点记不起来,真是难受,刚才肯定又被他看到了,为什么不关门?她真想捶死自己。
程棉回到房间里,趴在床上懊恼,但没一会就睡着了。
一早程棉醒了,看了时间,六点半,她轻手轻脚起床,换了鞋就跑了。
到了办公室,还没坐下来,金在城就把她叫过去,正好她也想问昨晚是谁送她去宋屿家的。
金在城靠在椅子上,手上拿只笔转来转去,目光颇有深意的看着她,语气也怪里怪气的。
“你居然有男朋友?”
程棉:“啊?”
“昨晚我送你回去的,你男朋友把你抱回了房间。”
程棉明白了,上次她说过她住那儿,他直接就把她送过去了。
她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解释,但似乎没有作假的必要。
“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我表哥。”
金在城眼睛微亮,噢了一声,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
“没事了,出去吧。”
“主编,昨天谢谢你送我回去。”
“真谢我就别和我家那个胖妞吃饭,她再这样吃下去就爆炸了。”
程棉忍了忍才没笑出来。
元旦节放假三天,程棉还得赶进度,还没起床,李乾就打电话过来,说宋屿受伤住院了,程棉赶紧跑去医院。
宋屿的左手受伤了,绑了纱布,没多大问题,他和李乾正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看到气喘吁吁的程棉跑过来,那着急的模样让他心情愉悦。
“宋律师,你没事吧?”
她上下检查他的身体,除了手别的地方似乎没事。
宋屿轻轻一笑,说:“没事。”
程棉心里生气,看他这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完全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说了让你不要进厨房,上次就差点出事,你为什么不听?”
宋屿看了李乾一眼,立即明白了。
他不是因为进厨房受的伤,而是参与了解救人质,被人拿刀伤了手,是李乾给程棉打电话说他是因为切菜受了伤。
李乾叹气,“他不进厨房他吃什么?休息天也得吃饭,他嘴巴挑的很,外卖吃不惯,只能自己动手。”
程棉想也没想就开口说道:“休息天我可以过去帮你做午餐,如果你需要的话。”
她满脸的关心,看到他受伤的手心里说不出的心疼,好像自己受伤还没这般难受。
宋屿只是定定的看着她,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程棉以为他不愿意,意识到自己刚才唐突了些,她算什么,要帮他做午餐。
“或者……我可以教你做饭吧。”
宋屿笑了,“可以。”
程棉一愣,惊讶的看着宋屿。
他答应了,她心里感到高兴。
李乾趁机说:“小圆子,你干脆搬回去得了,他这笨手笨脚的,几十年没做过饭,你要教到什么时候?”
李乾示意宋屿趁热打铁,但宋屿并没有。
程棉内心激动,等着宋屿的回复,但他沉默了一会,程棉觉得他不愿意,忙为自己解围:“我住那儿工作不方便,如果宋律师需要,给我打电话就行了。”
李乾真想揍宋屿一顿。
两人来到楼梯口,李乾一脸失望的看着他,“我说你小子,我可是拼尽全力帮你了,连我的宝贝闺女都变成桥梁给你们牵线,你倒好,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你就说你到底喜不喜欢小圆子?”
宋屿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扯了别的问:“人质安全了吗?”
“安全了。你别扯话题,回答我,你要是不喜欢小圆子,我也不掺和你这事了。”
宋屿拍拍他,轻松的笑道:“本来也不需要你掺和,忙你自己的事吧。”
他要走,李乾拦住他,非问个清楚不可。
“到底喜不喜欢小圆子?”
宋屿微微移开目光,没有面对他。
此刻他内心的复杂如同缠绕的线,他喜欢程棉吗?
他想他是喜欢的,可是这么多年来他心里装着的一直是父母的案子,从来无暇顾及其他。他独来独往惯了,他的人生也从未考虑过任何除案子以外的事,他喜欢程棉,至少这是唯一让他觉得不讨厌的女人,可是因此就要在一起共度一生吗?
他不确定自己会一直愿意这样做,所以他没法迈出那一步。
“我不知道。”宋屿回答。
李乾叹气,“你这人做什么都谨慎,现在明明喜欢一个姑娘都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确定,你要再这样犹豫,她就跟别人走了。”
她不会的,他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