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的话,有的人根本听不进去。
谢元泉满脑子都是要让谢元流在此次的拜月仪式中出岔子,否则以他如今的受宠程度,日后帝位恐怕就与自己无缘了。
他这样想着,视线落在了自己父皇谢非勐身上。
从前,父皇非常乐于看自己儿子为皇位争来争去,从未对任何一个孩子有所偏爱,但是病后,他个人的喜好开始显露,他们这才知道,那些年,谢非勐真的是在看戏,实际上他早就选择了这个谢元流呆子——早在父皇把禁军交给他的时候自己就应该想到了!
一下午的时间,底下人忙得团团转,白渊却难得的闲了下来,甚至还跟南霄回寝殿睡了个午觉。
直到酉时,才被叫起来重新打扮一番,戌时准时开始拜月仪式。
凤鸣台在凤鸣山上,山顶上面有一块大而完整的白玉,在月光下晶莹剔透,泛着盈盈的光,与月光交相辉映,照亮了半个山头,那便是传说中的月神下凡的凤鸣拜月台了。
通往凤鸣拜月台的路很远,有九百九十九层台阶,需要拜月者一步一步走上去。他们每走一步,凤鸣台上便传来一声唱经。
白渊带着几位皇子盛装而行,一步一步往上走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天上原本滚圆明亮的月亮突然缺了个角。
白渊停了停,抬头看了一眼,原本唱经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天狗食月,开始了。
白渊的一顿,也似乎是敲响了什么信号,山路四周突然涌现出一批蒙面人,他们用的武器各不相同,一同蜂拥上来。
今天是拜月仪式,所以众皇子无人佩戴武器。
白渊空手躲过了几刀横劈,叫了一声:“谢元流!”
谢元流从一众皇子中纵身而出,喝了一声:“护驾!”
于是更多的暗卫从山野间跳了出来,加入了战斗。
此时头顶的月光开始慢慢暗淡下去,仅凭拜月台的光线已经不足以让人能在山道上完整的视物。但是谢元流的这批暗卫却丝毫不受光线影响,依然行动灵活,出招准确而狠辣,于是这群刺客很快就被清理干净。
但是白渊知道,这只是一道前菜。
月亮的光渐渐在天空中消失了,原本月亮的位置变成了一个莫测的黑洞。
大戏才刚刚开场。
白渊从死人身上拔了一柄染血的剑,握在手里,道:“继续上拜月台。”
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的皇子们身上多少都有些凌乱和狼狈,但是听了他这话,还是毫不犹豫的整理了一下,跟上了父亲的步伐。
天上的黑洞变得更加深邃,周围隐隐透出一丝猩红,而且那诡异的猩红色还在慢慢扩大。
白渊不为所动,健步向前。
终于在整个天空沦为血红之前,抵达了拜月台。
一众人望着血色的天空,不免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如此景象,恐怕是不祥啊。”
最先开口的是谢元泉,白渊瞟了他一眼,没说话,手上的剑却握紧了。
血月确实是不祥,因为这意味着天道要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