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乱?”
“撒子意思?”
于牧和桃夭你一言我一语地急切问道。
张大姐望着几人关切的目光,愁苦无奈地叹息道:“哎呀,你们不用装了,我们都晓得了。”
“晓得撒子了?”桃夭急得跺脚,“把话说清楚嘛!”
“还能是撒子嘛?娃儿不是生病,是遭下毒了。”张大姐直言道。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他们从未对外说过病症乃是中毒,张大姐从何知道?
“我晓得,你们是怕我们担心,才一直没说实话。”张大姐道,“但是纸包不住火,消息早就传开了。”
“传了些什么?”龙吟直觉这传言颇为蹊跷,追问道。
“都在说你们抓错人了,红粉骷髅根本就不是杀人魔。”张大姐诚恳道,“这回下毒的才是。”
“啊?”于牧激动地抓着张大姐的胳膊,“哪个给你们说的?”
于牧是想追问消息来源,因为红粉骷髅有同伙在外的事,龙吟一直三令五申不许说,吴既明更不可能主动放出消息给自己惹麻烦,现在居然传开了,就是傻子如他也知道背后之人肯定有问题。
但他的模样又惊又急,吓得张大姐连声道歉:“不是我冤枉你们,我只是在传街坊的话。”
“于牧!”龙吟呵斥道,于牧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抱歉地松开了张大姐。
“他性子冲动,别生气。”白予墨微笑地对张大姐道,“你继续说,还有些撒子传闻?”
“还有的说,给娃儿下毒和杀萧尧的,都是一个人。”张大姐道。
“萧尧的死?”白予墨疑惑道,“不是还撒子都没查出来吗?咋个就跟娃儿扯一起了?”
“我咋晓得嘛,就是大家七嘴八舌楞个说起来了。”张大姐无奈道,“反正现在都觉得红粉骷髅遭冤枉了,有人说是他的冤魂在闹事,有人说是真正的杀人魔在杀人,传撒子的都有,老百姓吓得遭不住才开始往外头跑。”
“那你们还回来吗?”桃夭关心道。
“不晓得嘛,像官府像你们,本事楞个大,都一时半会儿没得办法,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只能活一天算一天。啥时候太平了,我们啥时候回来。”张大姐说着就扬鞭赶驴,“我还要赶路,你们也多保重!”
鞭子落身,土驴哼哼两声,抬步往前。
龙吟这才想起自己还没问布料来历,急追两步道:“大姐,今年给孩子做新衣的布哪儿来的?”
“萧尧发的呀!”张大姐不假思索道。
“萧尧?”龙吟对这个答案很是意外,“他为什么突然发布料?”
“他隔三差五就会发些米面布料,我们经常去领。”张大姐忧伤道,“这回这个是立夏发的,说是给大家做夏衣,没想到楞个好的人都……唉……”
最后的话张大姐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得一声叹息。
话到如此,线索又断,也没什么还能再多问的,龙吟只得向张大姐道别:“不耽误您赶路了。一路平安。”
“大家都平安。”张大姐应道,“实在不行,你们也躲一下,命要紧。”
“谢谢!”龙吟和白予墨向她抱拳施礼。
于牧和桃夭朝她挥手以别。
驴车渐行渐远,龙吟他们脸上的神色却也越来越凝重。
“原来是萧尧发的。”白予墨叹气道,“他应该没有害人之心,是被暗处的凶手利用了。”
龙吟颔首,凝眉沉声道:“究竟谁是凶手,又是谁在煽动谣言……”
“莫非都是红粉骷髅的同伙?”桃夭猜测道,“这些丧心病狂的事,只有他干得出来。”
“但是他为什么要故意把传闻搞大呢?”白予墨思道,“万岁池在被发掘之前,贞女堂在我们调查以前,所有的事都极其隐蔽,没有一次有如此大的传闻。”
“这回的确不像千绝峰以往的作风。”龙吟分析道,“所以我觉得,下毒杀人的和放谣言的,未必是同一个人,只是他的目的还不得而知。”
一团乱麻的情形把于牧急得挠头:“哎呀,凶手没得影儿,又来个搅混水的,到底该抓哪一个嘛?”
“当然先抓凶手!”
李润居的声音忽然传来,几人寻声看去,却瞧见一个与平时完全不同的李润居。奔忙了一天的他不仅面容憔悴,还鼻青脸肿、蓬头乱发、衣衫褴褛,像是刚经历一场群殴。
“李神医?!”
“哪个打你了?”
他的凄惨样惊呆众人,七嘴八舌地往他奔去。
李润居双目怔滞泪淌满面,失魂落魄地碎碎念叨:“十个……十个……”
白予墨刚跑至他身侧,才勉强听清他的话,不明所以道:“撒子十……”
她话未问完,李润居的身子已晕厥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