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皇居院中的一处池塘底部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池塘当中的水流迅速向底部下沉,偌大的池子迅速干涸,当中竟然没有一条鱼的存在。
一个布满石阶的洞口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相持而立的两队人马同时转头看去,神色各异。
浮云脸色一喜,目光灼然。仁德则是一瞬间苍老了许多,气势骤然减弱。
一道人影走出,后方是一个披着单薄衣衫的少女,在后方的十几人不着片缕,双臂紧紧的护在重要部位不敢抬头。
“美惠子!”
浮云几步跑到池塘边,神情非常激动。连忙将身上的铠甲脱掉,将外袍罩在她的身上。
却见美惠子紧紧裹着身上单薄的衣衫,一把将浮云的袍子扔掉。
“我不需要你们家肮脏的东西。”
说着双眼直视不远处的仁德,清澈的双眼瞬间被仇恨和厌恶所填满。
“美惠子!我就是来找你的。”
“我不需要!这里是皇居,是樱花国奉之为神明的地方,却不承想如此肮脏和恶心。那里……”美惠子手指指向那群拼命缩成一团的少女,满眼憎恨道:“足足一百名少女,现在只剩下我们十几人,我眼睁睁看着她们被一点点折磨致死,就为了复活你们口中的什么神。”
浮云眼中精芒一闪,回头直视仁德。
“父亲!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你不是说美惠子不在这里,她为什么出现在这?”
“我……我不知道?”仁德拒不承认。
“好!你不知道,那我就让爷爷和那群老臣一起过来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浮云大手一挥。
“来人!”
“殿下!”
去乃小次郎躬身上前。
“去给这些少女找一身衣裳,好生安慰。再派人下去取证,明早我要让这一切全部公之于众。”
“是!”
仁德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瘫软在地。
见此那些左右摇摆的天皇卫队哪里还看不出来,仁德的确藏着不为人知的猫儿腻。
皇居整个灯火通明,十几名少女的家人被通知过来认领,除此之外还有那些被从地宫当中拖出来如同一具具干尸一般的少女,哀嚎痛哭声整夜不止。
天色刚蒙蒙亮,皇居外陆陆续续来了无数人。
这些人当中有现任的官员,也有往任的老臣,其中最被一众老者拱卫的,正是上一任天皇仁明。
虽已显老态,但仍不失威仪。
嘎吱!
皇居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在此站立一晚的浮云未见疲惫,反而精神抖擞。
“爷爷!您来了。”
见到仁明本人,浮云立刻走到面前恭敬行礼,态度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嗯!我的乖孙儿。发生什么事你将这些老家伙都惊动了,他们这么大把年纪可经不住折腾。”
“的确是天大的事,否则我也不会如此兴师动众。”
浮云搀扶着仁明,慢慢走进皇居之内。
其身后只有几位重臣跟着,剩下的都被拦在外面。
仁明见状没有多说,只是神色当中严肃了许多。
大殿之内,屋中站着十几人,其中两人是樱花国政府官员,也是美惠子的父母。两人见到仁明进来连礼都没行,眼神当中满是恨意。
另外几人也都是樱花国政府当中的公职人员,身穿制服,似乎在搜集证据。
最后一人瘫坐在大殿之下,眼中无神,正是现任天皇仁德。
政府官员和皇室成员是两个不同的集团,如果政府官员进入到皇居当中,那事情就复杂了。
“你们先在外面等着,我先和浮云进去看看情况。”
仁明走进屋中,回手就将屋外的木门关上。
门口的响动似乎惊醒了仁德,那绝望的眼中忽然浮现出一丝希望,连滚带爬的来到仁明的身前。
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父亲!救救我。”
“滚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仁明神色有些难堪,仁德可是现任日本天皇,是樱花国的精神支柱。如此丑陋的形态,怎么能够服众。
“发生了什么?你自己看。”
美惠子的母亲拿起手边的一沓照片,直接甩在了仁明的身上。
散落的照片之上全是狰狞的痕迹,地宫之下的场景被全部拍摄了下来。一张张满是血红色的印记,让人不寒而栗。
眼底异色一闪而逝,仁明捡起几张照片随后看向仁德,声音寒冷。
“这是怎么回事?大神师呢?”
仁德恍若明悟,立马回答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两年前大神师说要在池塘当中祭祀,我就应允了他的请求,我哪里知道他在池塘下挖掘了一个地宫,竟然还弄成这副阴森恐怖的样子。”
浮云眉头一皱,冷声说道:“父亲!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八名禁卫被你所杀,形势所迫,所说出来的话不过是安抚你而已。”
“你……”浮云双目怒睁。
仁明心中了然,怪不得进来环视一圈总觉得缺少了一点什么,那时刻护卫仁德安全的八名禁卫的确没了踪迹。
只是那八人都是苦心栽培出来的,个个都是一把好手。
凭浮云一人,怎么可能杀得掉那几人。
心中疑惑顿生。
忽然!
仁明环视屋中的目光定格,远处一个少年人此时也投来目光。
四目相对,仁明身躯猛地一颤。
“你……不可能,怎么可能这么像?一定不会是,绝不可能是。”
口中喃喃有声,不断的摆手否认,似乎像是着了魔一般。
此时靠在圆柱后方如同透明人一般的李忘生起身抬脚,径直朝着仁明走来。
“几十年不见!你都已经老成这样了。”
淡淡的话语从前方传来,浮云顿时觉得手中一紧。仁明的手掌落在自己的手臂之上,因为太过紧张而不由自主的收紧。
接下来的话让他瞪大了眼睛,嘴巴久久不能闭合。
“你……你……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五……五十多年了,你的容貌怎么可能一点变化都没有。”
“你怎知道,五十多年前的五十年前,我不是这副模样。”
李忘生淡淡一笑,屋内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