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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祝寿手机铃声跟催命似的炸响,屏幕上蹦着“薄世笙”仨字。林沁雪有点愣神。
“喂?”
“沁雪姐,我搁你家楼下呢。”薄世笙的声音听着有点紧巴,“我哥……打发我来接你。”
“不麻烦了世笙,我自己过去就成。”她客套了一句。
“沁雪姐……”薄世笙的声音突然矮下去,带着股她从没听过的央求劲儿,“求你了,让我送一程行不?就……就这一回。”
最后一回?
林沁雪心里咯噔一下。这混不吝的小祖宗,啥时候学会这么低三下四了?
她闷了几秒,还是松了口:“成,我这就下去。”
电梯镜子照出她那张没血色的脸。林沁雪心里跟压了块大石头似的。她知道今天这坎儿难迈,可为了老太太,咬碎牙也得挺着。
薄世笙已经在大厅杵着了,瞧见她出来,眼神飞快地在她脸上刮了一下,那点心疼藏都藏不住。他两步并一步跨过来,伸手想接她怀里的盒子,林沁雪却胳膊一缩。
“我自个儿拿着就成。”
薄世笙张了张嘴,到底没吭声,蔫头耷脑地替她推开玻璃门。
车子混进车流,薄世笙憋了一路,好几次话都到嗓子眼了,又硬生生咽回去。林沁雪歪头看着窗外那些赶路的人影,心里头反倒死水一潭,没半点波澜。
“沁雪姐……”薄世笙到底憋不住了,嗓子眼有点发紧,“你……你真要走了?离了薄家?”
林沁雪扭脸看他。才十七的半大小子,眼圈儿居然红了。
“世笙,这么着对谁都好。”她把声儿放软和了点,“你哥跟秦小姐……挺登对的,我……”
“她登对个屁!”薄世笙突然就炸了,方向盘差点抡飞,“沁雪姐,你知道那娘们背地里啥德行吗?”
林沁雪眉头拧了个疙瘩:“世笙,嘴上留德。”
“我说的是大实话!”薄世笙眼珠子红得跟兔子似的,“上个月她颠儿颠儿跑来找我,说等她跟我哥把证儿一扯,绝不准你再踏进薄家大门一步!还让我劝你在奶奶跟前‘识相点’,甭碍她的事儿!”
林沁雪心口像被冰锥子攮了一下,脸上却纹丝不动:“她说得在理,我是该识相点。”
“沁雪姐!”薄世笙一脚闷死刹车,车子嘎吱一声停在路边。他扭过身子,眼珠子瞪得溜圆,“你作践自个儿干嘛?你才是我正经嫂子!这三年,是谁天天夜里给我煮热汤面?是谁在我烧得说胡话的时候守我一整宿?是谁替我圆谎,跟老师扯犊子说我家里出大事儿才翘课?”
他眼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砸:“沁雪姐,是你啊!打十五岁起,你就跟亲姐似的护着我!我哥他……他算个什么东西!”
林沁雪瞅着哭成个泪人儿的少年,心里那股子酸涩里,总算渗进点暖乎气儿。原来……还有人念着她的好。
“世笙……”她轻轻拍了拍他肩膀,“谢你还记着这些。可过去那点事儿,翻篇儿就得了,我跟你哥,压根不是一路人。”
“那秦兮之就是了?”薄世笙拿手背胡乱蹭了把脸,“沁雪姐,你傻透腔了!那种娘们,就是拿我哥当跳板往上爬!”
林沁雪累得闭上眼。薄慎柯乐意稀罕谁,她早没心思琢磨了。
“世笙,打住吧。”她声儿轻得像蚊子哼,“秦小姐挺好,也有本事……跟你哥正般配。今儿是奶奶的好日子,咱别在老太太跟前添恶心,成不?”
薄世笙盯着她那张白得瘆人的脸,一股邪火在腔子里乱拱。可瞧见她眼底那滩死水似的疲沓劲儿,他到底还是蔫了。
“行,听你的。”他重新打着火,嗓子眼发堵,“沁雪姐,往后不管你去哪儿,我都盼着你过得好。要是……要是我哥他们敢给你气受,你言语一声,我替你出头!”
林沁雪眼眶一热。这让她惯坏了的小混蛋,竟也能吐出这么熨帖心窝子的话。
“傻小子。”她嗓子有点哑,“姐能照看好自己。你收收心,好好念书,甭让奶奶操心。”
车子碾过熟悉的街景,林沁雪望着窗外,心口那块大石头越坠越沉。这条路,她怕是走到头了。
薄家老宅到了。
院子里张灯结彩,红得晃眼。佣人跟走马灯似的来回窜,厨房飘出勾人馋虫的香味儿。打眼一瞧,好一副儿孙满堂、和乐融融的做寿场面。
可林沁雪心里门儿清,这“和乐”底下,埋着多少虚头巴脑。
“沁雪!我的心肝肉!”薄老太太那洪亮的嗓门打门口就砸了过来。
林沁雪一回头,瞧见老太太正脚下生风地朝她奔过来,脸上笑开了花。
“奶奶,福如东海!”林沁雪紧走两步迎上去,把檀木盒子双手捧上,“给您备的礼。”
“怎么瘦成这个样子?”老太太心疼得直抽凉气,“慎柯那小王八羔子呢?就不知道疼媳妇儿?让你一个人颠儿过来?”
林沁雪心里一紧,赶紧找补:“他脚后跟就到,公司临时有急茬儿绊住了。”
“哼!”老太太脸一耷拉,“啥急茬儿能比他奶奶过大寿还金贵?这兔崽子,越来越没个规矩!”
薄世笙在旁边杵着,眼神又疼又恨。他真想一股脑把憋屈倒给奶奶,可撞上林沁雪那警告的眼风,到底把话嚼碎了咽回肚里。
“奶奶,今儿您是正主儿,可不敢动气。”林沁雪挽住老太太胳膊,“先瞅瞅我给您备的礼?”
老太太这才想起手里的盒子,小心掀开盖儿。里头躺着个精巧的小机器,瞅着就挺唬人。
“这……这啥宝贝疙瘩?”老太太好奇地拿手指头戳了戳。
“小看护。”林沁雪耐着性子解释,“我亲手做的,箍手腕上,能一天到晚替您盯着心跳、血压、身板儿热乎劲儿。万一哪儿不对劲,它立马吱哇乱叫,还能自个儿把大夫喊来。”
老太太眼珠子一亮:“哎呦喂!这么灵性的玩意儿!雪儿啊,这得糟践不老少钱吧?”
“没几个子儿,奶奶,我自个儿瞎鼓捣的。”林沁雪声儿轻轻的,“我就琢磨着……它能替我照看您点儿。”
替我照看您点儿——这话轻飘飘的,老太太却咂摸出点不对劲。她瞅着林沁雪,嘴皮子动了动想问,末了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好孩子,奶奶收着了。”老太太把她手攥得死紧,“你有这份心,奶奶就知足了。”
“奶奶,您刚不是说有压箱底的好玩意儿?”林沁雪赶紧把话头岔开。
“对对对!”老太太立马来了精神,“奶奶可攒着大招呢!来来来,先瞅头一份儿!”
她拽着林沁雪进了客厅,指着墙上那张裱得油光水滑的大照片:“瞅瞅!”
是去年年根儿拍的全家福。照片里,薄慎柯跟林沁雪并排戳着,俩人脸都绷着,可好歹瞅着像一家的。老太太站当间儿,笑得满脸褶子开花。
“奶奶特意让人放大了裱起来!”老太太一脸得意,“今儿来的客人都能开开眼,瞅瞅咱们薄家,多和美!”
林沁雪盯着照片里那个还带着傻气盼头的自己,心口像被钝刀子来回拉锯。那会儿她还犯傻,以为只要她肯豁出命去焐,总能焐热薄慎柯那颗石头心。
“俊吧?”老太太眼巴巴等着她夸。
“俊,奶奶。”林沁雪把嗓子眼那股颤音儿死死压住。
“这还不算完呢!”老太太神神秘秘地眨眨眼,“走,跟奶奶上楼,瞅压轴的好货!”
林沁雪被老太太生拉硬拽上二楼,在紧挨主卧的房门口刹住脚。老太太兴奋地一把搡开门。
“噔噔噔!开眼吧!”
林沁雪钉在门口,脑子嗡地一声。
屋里布置得跟童话屋似的——粉蓝色的小摇床,配着同色的小柜子,墙上糊满了花里胡哨的卡通画。小床上铺着软乎乎的小褥子,旁边堆满了奶瓶、尿片子、小拨浪鼓……要啥有啥。
“奶奶托人请了京城顶顶好的接生婆!”老太太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连金牌伺候月子的大嫂都提前订下了!雪儿啊,你跟慎柯都三年了,该使使劲儿了!奶奶就等着抱重孙子呢!”
每个字儿都像烧红的钉子,狠狠楔进林沁雪心窝子里。
她一个半截身子入土、马上要离婚的人,老太太却巴巴地盼着重孙子,连奶娃娃的屋都拾掇好了。
这哪儿是惊喜?分明是往她心口上捅刀子。
胃里猛地一阵翻江倒海,林沁雪眼前一黑,一股酸水直冲嗓子眼。
“雪儿?雪儿?”老太太的声音听着跟隔了层棉花。
林沁雪捂着嘴一头扎进房里的茅房,扑到马桶边掏心掏肺地干呕。胃里早空了,吐出来的只有又苦又涩的黄水儿,里头还混着血丝子。
“雪儿!雪儿!”老太太急得直跺脚,跟进来拍她的背,“咋整的?吃啥不干净的了?”
林沁雪抖着手撑住洗手池台面,想匀口气。镜子里的脸白得像刚刷的墙皮。
“没……没事儿奶奶,兴许……晕车了。”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老太太瞧她吐成这样,脑子里猛地蹦出个念头,眼珠子唰地亮了。她抖着手挨到林沁雪边上,小心翼翼地问:
“雪儿……你该不是……该不是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