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开那些看热闹的人后，郑母的脸已经黑如锅底，看向姜雁的眼神不善。
姜雁觉察到，赶紧低垂着眉眼，一副受了欺负的小媳妇儿模样，捏着衣摆嘴唇嗫嚅，“妈，刚才都是儿媳妇的错，我就不应该去招惹姜木子，没想到还被她那么说。”
郑母的脸色稍微缓和些许，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没想到你还有几分眼色。”
郑母一边往前走，还不忘一边数落，“姜木子厉害得很，那张嘴我们是说不过的，以后看见她你就绕道走，别跟她有太多牵扯，免得到时候给家里带来不幸。”
两人很快就走到了B超室门口，郑母抬了抬下巴，“还不赶紧进去？”
姜雁知道今天为何来医院，自从怀孕后，郑母就时刻盯着她的肚子，并明确表示过，他们郑家只需要儿子。
姜雁拿不定主意，不知自己怀的是儿是女，如今赶鸭子上架，内心焦灼，希望能够把这件事情先敷衍过去。
“妈，我跟郑煜说过这件事了，他觉得是儿是女都很好，没必要真的来查一下，要不然还是算了吧？”
郑母哪里会不知道姜雁心里的小九九，抱着手臂冷笑，“要不是你使的那些手段，你以为你能嫁得进我们郑家？不过看在你怀孕的份上，我愿意给你几分好脸色，但不代表我真的认同了你，还得看你肚子真不争气。”
“只要你能生个儿子，就能在我们家彻底站稳脚跟，不然的话就赶紧给我滚蛋，今天必须得把孩子的性别看好了，你要是再敢在这里逼逼赖赖，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没有其他人在，郑母虎着一张脸，十分骇人。
姜雁顿时不敢说话了，耷拉着脑袋只能跟着进了B超室。
现在计划生育，来检查胎儿性别的人很多，B超室的人已经见怪不怪。
姜雁觉得自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被医生这么看着，浑身不自在，却在郑母的注视下，不得不硬着头皮躺在了检查床上。
“其实我们也不是非要知道孩子的性别，只是觉得都已经这么大月份了，得提前给孩子准备衣裳，如果知道性别，也能够少走弯路。”
对上医生的视线，郑母煞有其事地解释道。
哪怕见多识广，但医生看见郑母一副知识分子打扮模样时，还是忍不住相信对方所言。
“其实性别哪有那么重要，最重要的还是自己家的孩子，你说是不是？”
郑母生得模样好，很快就能吸引众人的注视，而且待人接物时十分诚恳，医生就忍不住跟她闲聊。
郑母有些尴尬，不大愿意在这里浪费时间，可对方又实在热情，她只能尴尬地笑着，点头称是。
大家一边说这话，医生一边检查着。
郑母直勾勾盯着旁边的屏幕，试图从那一小块屏幕里面看出点什么。
可她盯着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出来。
“医生，你说这么小个屏幕，能看出啥来？真的能看出她肚子里的娃娃是男是女？”
医生眯着眼睛，在屏幕上左右扫视着，并没有看出孩子是什么性别。
姜雁整个人紧绷，闭上眼睛的时候睫毛颤抖，生怕最终的答案并非自己想要的答案。
如果自己真的生了个女儿，郑母肯定得教唆自己和郑煜分开，到时候她费尽心思努力这么久就白费了。
“我想我肯定怀的是个儿子，毕竟我特别喜欢吃酸的，外面那些人不都在说酸儿辣女吗？既然这么说，肯定有他们的道理。”
姜雁眼巴巴看着医生，希望医生能够站在自己这边。
结果医生却摇了摇头，“这都是民间的传说，当不得真，没有科学依据，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不就讲究科学吗，怎么还说起这种民间习俗来？”
姜雁顿时窘迫，郑母也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
“不懂得怎么说话就把嘴巴闭上，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说完笑盈盈看向医生，“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他就是个乡下人，平时没什么能耐和本事，就只知道相信那些偏方和没有科学依据的东西。”
“我们就是崇尚科学，所以才会带着她来这里检查，麻烦你行个方便，让我们看看这孩子是什么性别，我们也好做进一步的打算。”
郑母知道看性别需要给什么，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塞给了医生。
沉甸甸的红包让人心惊，医生这会子算是明白了，郑母他们根本就不是不在乎性别，今天过来就是为了查性别。
这种人她见得多了，也逐渐能够以平常心对待。
收了红包，就开始认真帮忙检查性别。
只是这个年代的B超机并不完善，看上去异常模糊，根本看不清孩子的性别。
“你们这孩子月份太小了，根本就看不清是男是女，等到月份大一点了再来吧。”
说着医生收起了东西，撇撇嘴让他们赶紧出去，别耽搁了下一个来查性别的人。
郑母哪里愿意白跑一趟，说尽好话。
“别呀，你在帮我们看看嘛，我们就想知道他是男是女，别的东西不在乎，你在帮我们仔细瞧瞧，拜托了。”
郑母百般劝说，医生这才不情不愿地表示可以再帮忙看一次。
“我都跟你说了看不太清，你非要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得加钱，毕竟外面还有那么多人等着呢，总不能在你们这里耽搁时间吧。”
医生说完摊开手，直接问他们要钱。
只要能够提前确定孩子的性别，这点钱郑母愿意给，二话不说就掏了钱递过去。
拿了钱，医生便再次开始检查，可依旧看不清孩子的情况。
“一来你们的月份确实比较小，二来你们这个孩子不肯配合，根本不愿意让我们看他是男是女，那我说你们就放弃吧，等到之后有空了再来，我到时候好好帮你们瞧瞧。”
医生为了显得自己比较专业，甚至将矛头指向了姜雁，板着脸训斥。
“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怀孕之后就只知道蹲在家里，孩子也就比较懒，你们平时得多出去走动，这样的话孩子才会比较健康，我也能看得更清楚些。”
听见医生的话，姜雁顿时觉得后背发凉。
果然，除了B超室，郑母就开始骂骂咧咧。
“肯定是你平时太懒了，导致孩子也这么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