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
那些人颤抖着，手指着被押送上来的人，一个个眼睛里面透露出既恐惧又愤怒。
“就是他！”
“就是他！”
“就是他们抢走了我们家的钱，牵走了我们家的羊还卖了我的老婆！”
“陛下，就是他们！这些人全都是谦王的人。”
下边的人一个个惊恐的看着，情绪逐渐崩溃，“就是他们啊……我们的家人就是他们打死的！”
“啊……我和你们拼了！”
“拼了！”
下面人情绪越来越激动，如果不是刚刚的那声呵斥，和羽林卫的刀子，让他们还有所顾忌，他们现在早就扑上去和跪倒在地上的那些人拼命了。
就是他们！
全都是这群人害的！
“陛下，求您了，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刚刚来告状的人，一个个全都猛烈的给皇帝磕头。
这些人不过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农夫，他们不认识字，也没有权贵能给他们撑腰，如果不是被人利用，他们甚至连见到皇帝都不能。
就是这样一群人，他们只能采用最原始的办法。
一次一次的跪拜磕头，恳求这个高高在上的人。能够为他们做主，给他们的家人报仇。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皇帝皱着眉看着下面的人，纵然是身居高位多年的天子，看到自己的子民这般的苦苦哀求，心内难免动容，有了恻隐之心。
“先把他们扶起来。”皇帝不由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总感觉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便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叶凌身上。
“父皇，这件事情还是让宋大人来说吧。”
说完叶凌将目光看向旁边的身穿便服的刑部尚书大人。
宋家？谦王殿下什么时候和宋家走的这么近？
宋家不是一直都在环卫之争上保持中立嘛？怎么现在突然站在了叶凌这边？
直到这个时候，文武百官才注意到刚刚宋慈，这个传闻之中一直耿直非常的纯臣，一直站在叶凌的身边，默不作声的打量着周围的所有人，极具穿透力的目光，似乎要将一切全都看穿。
“宋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姜公公率先说道。
在场的所有人也全都将目光放在了宋慈身上。
“回禀陛下，这件事情还要从几天前谦王殿下出游，偶然之间救起来的一个民妇说起。”
谦王出游，救人？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想入非非，揣测是不是叶凌又有什么艳 遇？
毕竟现在谦王的后院里面全部都是美人。
“这么看着本王干什么？难道还不允许本王救人了？”叶凌摊了摊手，无奈道。
所有人都脸色一沉，不是不允许谦王救人，实在是，谦王每次救人……都很引人遐想。
“被救起来的时候，那个女人正在被一群官兵追赶，说什么好像欠了人家的钱没有还。”叶凌补充道。
“但是详细问起来才发现，这个人被借了高利贷，而且还是借助医所的理由借的。”
宋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到了那个时候，谦王就觉得这件事情并不简单，便找到了微臣。”
“经过这几天的一番调查，微臣发现，乡镇医所，确实有部分管事之人，趁着给病人看病的便利。趁机抬高药价，怂恿百姓借贷，便顺着这个引子查了下去。”
“说到底还不是谦王底下的人干的，东窗事发的时候，找到一个替死鬼，这还不简单吗？”
说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下面的官员全部都嗤之以鼻，仿佛是在看叶凌在垂死挣扎。
“哪里是一个替死鬼？这么简单？只怕是朝堂之上，有些人心虚了。”宋慈不以为意接着说道，“陛下，微臣顺着这条线要接着往一下查，查到的内容却越来越让人心惊。”
“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想要为谦王开脱就明说。”叶长雨身边的白玉京说道。
此话一出，众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人可真的是够勇的。竟然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驳斥宋慈。
要知道宋大人当酷吏力的时候，这些人还不知道在哪里穿开裆裤呢，现在一个个的就敢拍板叫嚣了！
“老老实实的听宋大人说完，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姜公公在旁边十分不悦的说道。
“这……”
姜公公刚刚的话，虽然只是在训斥白玉京，但是此时此刻却让姚光顺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陛下这是在训斥瑞王？
陛下怎么可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训斥瑞王？
陛下不是最喜欢瑞王，想看着瑞王和谦王打擂台吗？
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不给瑞王殿下撑场面？
如果说之前的姚光顺还是有恃无恐的以为皇帝是喜欢瑞王的，那么，就在刚刚他的这个想法被动摇了，他现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陛下好像并没有那么喜欢瑞王。甚至还有一些厌恶。
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那么接下来他……他该何去何从？
不知不觉间，事情竟然悄然的往难以想象的方向发展着。
后半辈子算无遗策的姚光顺，此时心里突然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瑞王这次是不是要完？
瑞王完了，自己怎么办？该何去何从？
“在大殿之上竟敢如此喧哗，这就是瑞王殿下的规矩！”姜公公面色冷峻的看着白玉京。
白玉京见状，立即吓得缩了回去。
“接着说下去！”
商皇的声音冷的吓人。
“陛下，微臣顺着线索查到，不仅仅是乡镇医所在往外面借款，还有整个京城里的借贷链条……”说到这里时候，宋慈稍微吸了一口气，沉吟片刻，才说了接下来的话。
“除了一些达官显贵利用自己的身份专门借贷害人家破人亡之外，还有……还有集资！”
说到这里，就连见惯了杀伐、死人的宋慈，此时竟都有些手脚冰凉，经历过这件事情之后，宋慈发现，什么严刑酷法？和这些人的手段比起来，他真的是简直弱爆了。
“集资？”
在场的人对于这个陌生的名词，全都是一愣。
唯有叶凌，和在场的少数官员，脸色一变，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