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一定要保密，若是被他人问起来，就说陛下只是偶感风寒，谁要是敢将这话传出去，全都了乱棍打死！”姜公公厉声呵斥着。
周围的宫女太监乃至太医全都的跪下来听命，吓得瑟瑟发抖。
身为管事的姜公公，脑门上的汗水并不比任何人少。
与此同时，一个更加可怕的想法在姜公公的脑海中生成。
蛊虫，叶凌？
难道说，谦王叶凌这是要准备谋反？
谦王谋反？
姜公公脑子里面出现这个想法后，把他自己也给吓懵了！
谦王谋反了，他该咋办？ 陛下咋办？
“姜公公，大事不好了！”
小太监踉踉跄跄从大殿外面跑进来，连滚带爬的来到姜公公脚边上。
“出什么大事？天还没塌下来呢！”
“这样冒冒失失，冲撞了陛下，你多少个脑袋都不够砍！”
许是心里着急，对待这个小太监时候，恨不得将人直接给宰了。
皇帝病重，谦王要谋反，现在的姜公公已经听不得任何坏消息。
“公公息怒，是……是宁王突然病倒，现在宁王府里的人正在宫里面求太医诊病！”
那个小太监颤着声音说着，根本不敢看暴怒的姜公公。
轰隆隆！
天塌了！
若是说谦王造反，谁还能钳制？那就只有宁王殿下了。
“病了就去找太医，来陛下这里禀报什么?”
“陛下又不会看病！”
反应过来的姜公公怒斥着，顺便又看了一眼在床榻上呼吸不协调，脸色十分惨白的商皇。
“是。”
小太监唯唯诺诺应下，正转身要走，却又被姜公公叫住。
“回来！”
“让去宁王府的太医回来后，再来这里回话！”
“宁王现在孤身一人在京，身边恐没有牢靠之人，病情如何，不必向身边之人透露太多。”
若是宁王也中了蛊，这话又传到边关或者军中，只怕京城就要大乱了。
姜公公虽是惊恐，很多事情上面却也是不得不做多手准备。
事情尚未明朗，最重要的是稳定住局势，再选择一个对自己最有利的路。
望着商皇，姜公公再次对如今的局势进行了分析。
商皇如今已经老迈，最近几年身体一直不好。
谦王既是元后所出，大商唯一嫡出皇子。
近些日子在京城里更是风头正盛，朝堂上有户部尚书陈远、礼部尚书方宁，还有龙图阁西苑的方铭，钦天监也是他的人。
举办中秋诗会，又通商到各国，再也不是之前那个喝酒赌钱声名狼藉的废物皇子。
而是在京城之中举足轻重，有绝对实力登上皇位之人。
姜公公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害怕。
一个时辰过后，去宁王府给叶琛瞧病的太医回宫回话。
叶琛虽不是中蛊，但他身上的症状像是中毒。
而且这毒，不是来自大商，倒是和燕地的一种奇毒十分相似。
大燕的毒？这还不是叶凌做的吗？
坐实了最初的推测后，姜公公彻底心态崩了。
若是刚刚还有一点侥幸心理，现在就是彻底的绝望！
就连宁王都倒下了，谦王还有啥好解释的？
谦王要逼宫，谦王要造反！
咳咳咳……
躺在龙床上的商皇又翻了个身，剧烈的咳嗽着。
“水……水……”
商皇沙哑着嗓子喊着，打断了姜公公的思绪。
回过神来的姜公公取下早就准备好的参汤，喂给商皇喝下去。
“刚刚吵吵闹闹，发生了什么事儿？”
商皇喝下参汤后，身上恍恍惚惚又有了不少力气，拉住姜公公的衣袖。
姜公公见状，连忙扶着商皇坐起身，背靠着床。
“没什么，是一些太医为了陛下的身子，讨论着开个凝神聚气的方子。”
姜公公说完，又连忙解释，“陛下的身子并没有大碍，太医也说脉象平和，没什么大问题。”
姜公公“一五一十”的说着，唯独省去了太医所推断的“中蛊”之说。
“朕自己的身体，朕都知道。”
商皇揉了揉喉咙，又询问道，“谦王最近如何？”
“谦王？听闻昨日谦王去了西苑，和大燕的纪王相谈甚欢，两个人还一起去了演武场。”姜公公回答道。
“演武场？”
那里平常可驻扎着京城一半的城防守备，两个人去那里做什么？
姜公公不知道的是，商皇虽然中了蛊，但是这蛊虫的独到之处于就是折磨的人不能入睡。
方才姜公公和太医的那些切切察察咬耳朵的事儿，全都被商皇听入耳中。
他中蛊，宁王中毒，所有的矛盾点全都指向了谦王叶凌。
“谦王平日里和鲁员经常捣鼓点新奇的东西，也是经常出入演武场的。”姜公公吓得连忙说道，心里面正嘀咕着要不要将陛下中蛊一事说出来。
“嗯。”
商皇闷声应下，依旧是板着脸，让人看不出情绪。
姜公公小心翼翼的服侍着商皇用了剩下的半碗参汤，心里则是盘算着自己的未来。
按道理说，叶凌谋反，他理应告诉商皇。
可是现在，栩王已经倒台，宁王身中剧毒，谦王不仅有钱有势，还有大燕的帮忙。
大燕的十万蛊师，可是人人胆寒的存在。
换句话说，叶凌的胜算非常大。
以此为前提，身为商皇的近身太监，揭发还是不揭发谦王谋反，就成了陪商皇一起死，还是改换门庭服侍叶凌的区别。
“陛下，您该安歇了。”
姜公公端起来装参汤的碗，该怎么选，心里已经了然。
舍生取义或许可敬，可他不过是个身体残缺的阉人，好死不如赖活着！
他想活，他要造反！
“凌儿啊，真希望是朕想多了！”
龙床之上，商皇半躺着身子，望着姜公公远去的背影，商皇竟不由的落下泪来。
叶长风谋反，他或许会有些难过，但那毕竟是陈家的外孙，他忌惮陈家许久，叶长风意图谋反不过是担心的事照进了现实。
但是叶凌谋反，却让他始料未及！
他原本也不愿意相信，不愿意往这个方向想，可是现在呢？
就连一直在他身边服侍的太监，都隐瞒蛊虫之事情，还替叶凌开脱。
证据都摆在面前了，不由的他不去想！
谦王府内
叶凌正在烛光下看着的楚弘新交上来的稿子！
这个大燕过来的，还真是个劳模。
今天刚说好工作的事，就连夜交了几千字的稿子。
写的还真是不错！
叶凌称赞之余，还有些沾沾自喜——他果然是慧眼识珠！
“啊啾！”
“啊啾！”
不知怎的，叶凌的后背突然一阵发凉，竟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