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西川皇女的亲生母亲，我是皇后！”
在她心里，她是皇后不是因为她是皇帝的结发妻子，而是因为她是皇女的母亲，这是对皇帝失望到了什么地步？
戚霜抿着唇，见她神智不清显然受了极大的刺激，只好点了她的睡穴，把她抱到床上，掖好被角。
轻柔的擦去母亲脸上的泪痕，戚霜瞥了一眼旁边随侍的宫人，沉声道：“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字不漏的说一遍”
宫人迟疑道：“昨晚陛下来探望娘娘，但是连娘娘的面都没见，只是吩咐了我们一句，叫我们照顾好娘娘就走了”
真是敷衍，他就这么厌恶他的结发妻子吗？就因为那些无凭无据的闲言碎语？
戚霜冷笑，道：“然后呢？”
“今天早上，陛下又来了，身边跟着瑶妃娘娘”宫人说着，在说到瑶妃时神色十分愤懑，“娘娘落水的事本就可疑，但娘娘闭口不说，我们也不好问，瑶妃娘娘来时，娘娘只是对她说叫她从哪来回哪去，她不想看到她，陛下便斥责娘娘无理取闹不辨好歹，娘娘哭着说是瑶妃娘娘把她推下水的，陛下龙颜大怒，娘娘说瑶妃娘娘是妖魔转世，当年的小皇子就是她克死的，说不定陛下哪天也会死在她手上，陛下……陛下……说……”
宫人脸色惨白，嘴唇颤抖，戚霜见状已经猜到大概，森然道：“他说要……废后？”
宫人点头，颤声道：“陛下说……娘娘是被殿下的封地俸禄喂得太饱，把胆吃肥了，竟敢诅咒当今天子，此等歹毒妇人，留她何用？还说……不仅要削去后位，还要把娘娘打入冷宫，免得……”
戚霜冷冷道：“说下去！”
宫人一咬牙，破罐子破摔，道：“免得……上梁不正下梁歪！”
上梁不正下梁歪？这是把她也骂进去了？
戚霜冷哼，怒极反笑，道：“人家恨不得把他从龙椅上拉下来自己坐上去，他倒好，被人家女儿迷的神魂颠倒，是非不分，要不是外公的牵制，宫家早就起兵造反了，废后？他有这个能耐么？”
戚霜脸上尽是戾气，冷冷道：“你照顾好皇后，废后的事我会处理！”
宫人连连点头道是。
自小留在云岚身边伺候的芳姨在殿门拦住她，“殿下，陛下虽然思虑不周，太过儿戏，但他毕竟是你的父亲，打断骨头连着筋，你这样去找他兴师问罪，于礼不合”
戚霜冷着脸，怒不可遏，道：“自从他登基以来，可做过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我跟在他身后收拾了多少烂摊子？身在君位却从不思为百姓谋福，声色犬马，酒池肉林，一昧追求享乐，国库都被他败得所剩无几了！父亲？自从我出生以来哪一天不是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他哪一次尽到过一个父亲的责任，若不是先帝留下的遗旨，我恐怕早就被废了！当今局势动荡不安，外有元都各国虎视眈眈，内有宫长邑秦廉此等乱臣贼子，他身为皇帝可为了戚氏做过什么？”
芳姨叹道：“你……，记住，凡事都要有个度，你身为皇女，一举一动都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莫要让用心险恶之人抓到把柄！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整个栖凤殿都逃不过一死！”
戚霜笑了笑，道：“我都明白！”
走在去无极殿的路上，穿过道道走廊，层层楼阁，望着一处处红檀窗，琉璃瓦，无一处不瑰丽，无一处不奢华。
这是多少百姓的血汗堆积出来的繁华！
正当她感叹的时候，不远处出来一道嚣张的语声。
“该死的贱人！别给脸不要脸，叫你跟着本皇子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居然还敢拒绝我，简直不知死活，来人，给我打断她的手脚！”
戚文韬，大戚二皇子，原本是大戚帝还是太子时，一位宠妾之子，宠妾因难产而死，就被送给瑶妃抚养，被惯的无法无天，胡作非为，从前尤其喜欢找长姐戚霜的麻烦，戚霜刚开始还让着他，后来实在是不耐烦，把他狠狠修理了一顿，自此看到戚霜都是咬牙切齿，又恨又怕，长姐他惹不起就把怒火转嫁到了宫中太监宫人的身上，年纪轻轻就成了宫中一霸，横行霸道无人能惹。
戚霜若有所思，偏头看过去。
只见一个身着宫女服饰的妙龄少女跪坐在地步上，咬着牙一声不吭，脸上还有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头发披散着，却丝毫不掩她出众的容貌，身材十分窈窕匀称。
左右想了想，戚霜还是决定先不出去，看看情况再说，她这个弟弟就是个马蜂窝，一捅就炸，虽然她不怕，但嗡嗡嗡嗡的实在是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