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方丈说：“大师，你笑什么？”
方丈愣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我笑了吗？”
我说：“你笑了，我们都看见了。”
方丈哦了一下，说：“我刚才忽然间想到了一见好笑的事。”
我：“……”
什么鬼啊，这踏马到底是不是正经和尚啊。
告别了方丈之后，我们就去了崂山。
当然，并不是崂山总部，而是崂山设在道成的办事处。
像崂山和阴山这种地方，都是连锁的，每个城市都有。
进他们的总部并不容易，能在办事处坐一会，都算是有身份了。
我们进去之后，崂山的人就热情的接待了我们。
我坐在那里，一边喝茶，一边有点感慨。
就在几个月前，我见了崂山的人，还像是耗子见了猫一样。
结果段段时间，我成了崂山的座上宾客。
二叔问崂山的道士：“玉衡子呢？怎么看不见他？”
那人哦了一声，说：“玉衡子道长调走了。”
二叔哦了一声：“也是，我忘了这茬了。”
崂山道士说：“虽然玉衡子道长调走了，但是不影响我们崂山和中间人的友谊。”
“这一次中间人能把我们崂山的精英弟子送回来，我们真是感激不尽啊。”
“说实话，这些精英弟子，都是我们的宝贵财富。”
“少了精英弟子，一个门派就很难立得住了，他们是新鲜血液……”
我们听得哈欠连天。
这家伙遗传的谁啊，说话又臭又长，全都是虚词套话。
夜叉已经睡着了，胡大爷两眼通红。
我终于忍不住，一拍桌子说：“说正事。”
那道士倒像是吓了一跳一样，一脸委屈的看着我：“你说话那么大声干什么？”
我：“……”
我把精英弟子都交割清楚了，然后迫不及待的下山。
这个道士自然要送我们了。
在山脚下，我回头问道士：“你……算是管理层吗？”
但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掌教抬爱，让我坐在这里，其实我是暂代的，只等有德者发话，我必定退位让贤。”
我摆了摆手，说：“我不是说这个，我是告诉你一个消息。”
我看了看左右无人，低声说：“这些精英弟子不对劲。”
“你一定要小心，他们其实都被妖魔控制了。”
“我们放他们回来，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总之，你们别被他们背刺就好。”
道士点了点头，说：“多谢。”
然后，脸上露出来了古怪的微笑。
我：“……”
什么鬼啊？怎么和方丈脸上的微笑一模一样？
告别了道士，二叔自作聪明的说：“他们是不是中毒了？最近正在热播一个武侠剧你看了没？”
“好多人中了什么三笑逍遥散，临死的时候会怪笑三声，特别的诡异。”
我说：“别闹。二叔，我们这是很正经的事业。”
二叔说：“是吗？我看他们笑的都不正经啊。”
夜叉打了个哈欠：“也许是巧合，他们都恰好想起来好笑的事。”
于是我们继续走。
我们这次去了鲁班门。
老实说，我们以前和鲁班门有点过节。
但是这次去的时候，鲁班门超高规格接待。
高层倾巢出动，恭维的话一车一车的说，给足了我们面子。
那一瞬间，我有一种感觉：上国之使臣，堪为小国之主。
我们把鲁班门的精英弟子交给他们了，鲁班门又是一番感恩戴德。
临走的时候，甚至送了我们很多礼物。
虽然我们从妖魔那里搜刮的东西已经够多了。但是……谁会嫌宝贝少呢？
于是，我们全盘接收。
到了山脚下的时候，我故技重施，对鲁班门的门主，低声说：“这些精英弟子……”
我说完了之后，鲁班门门主的脸上，也露出来了那种古怪的微笑。
我都无语了。
我拽住门主说：“你必须得告诉我，你笑什么呢？”
鲁班门有点惊慌：“道友，道友，你听我解释，我只是单纯的想笑，和你没有关系。”
“你不知道，我这个人天生就爱笑，以前我还有个外号，我叫笑面虎。”
我：“……”
二叔说：“行了，咱们走吧。”
“没准下一个门派，门主外号叫笑里藏刀呢。”
鲁班门的门主一脸尴尬，一个劲的说：“道友，我们鲁班门没有恶意的啊。”
我们走了。
二叔对我说：“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人肯定有问题。”
“关键是，他们早不笑晚不笑，等我们提醒了精英弟子的身份之后他们才笑，这里边问题不小啊。”
我说：“你的意思是说，这些门派的门主已经被渗透了？”
“他们其实和假身是一伙的？”
“我们提醒他们，是撞枪口上了？”
二叔说：“可是，如果门主都被渗透了。妖魔还费这么大劲，制作假身干什么？”
“我觉得，这里边可能有咱们不知道的内情。”
我回头看了看，跟在我们身后的修行人，只剩下阴山派的了。
其他的教士、降头、出马仙之类的，在山洞里边已经全军覆没了。
我对二叔说：“我有一计，我们可以假扮成精英弟子，打入敌人内部，去问一问。”
二叔嗯了一声：“不过咱们也不会易容啊。”
我说：“这个简单，咱们用魂魄的方式去，魂魄可以变化。”
“到时候就解释说，我们在里边把肉身搞丢了。”
二叔点了点头：“也行。”
“不过咱们假扮成谁比较好？”
我说：“那些教士里边，有个叫李向洋的，我觉得他就可以。”
二叔：“为啥？”
我说：“因为教士他们那一派，好像都不太懂修行，他们不会查看气息。”
“我们假扮了之后，不会被看出破绽来。”
二叔点头：“有道理。”
于是，下一站我们就去了教堂。
这教堂原来叫什么名字，已经没人知道了。
因为建在大河村，所以认成大河教堂。
我们挑了晚上过去，我是以魂魄的状态，以李向洋的身份进去的。
进去之后，里面的神父就接待了我们。
说起来在山洞当中经历的艰难险阻，我们都唏嘘不已。
但是这天很快就聊不下去了。
因为神父三句不离传教。
无论我们说什么，他都能拐回来：一切都是因为人有原罪，你跟着我信上帝吧。
二叔说，最近天气好热啊。
神父能说：因为人有原罪，所以要遭受酷热，但是信了上帝，死后就能去四季如春的天堂了。
二叔说，晚饭吃咸了，有点口渴。
神父不给倒水，反而说：人都是有罪的，饥渴就是上帝对世人的惩罚。但是天堂里面，是流着牛奶和蜜糖的好地方。
最后二叔他们招架不住了，纷纷要告辞。
我因为李向洋的身份，就留下来了。
神父把二叔送到教堂门口。
二叔在神父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呼啊。
说的是什么，不用想也知道。
我们都紧张的盯着神父，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神父确实有点反应。
他没有笑，他一脸诧异的看着我们，然后他点了点头，对二叔说：“我相信你。”
二叔：“你这……不按套路出牌啊。”
然后，神父当着二叔的面，把我从教堂里面赶出去了。
神父很生气的样子，洋文都飚出来了：“Out！Out！”
我也被他带跑偏了，大声问：“Why！”
神父说：“你看看你，死后都没有上天堂。说明你根本不是上帝的子民，你不配留在这里。你已经把灵魂出卖给妖魔了。”
我们：“……”
嗯？还能这么理解吗？
不过，大哥你是不是脑补过度了，不是那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