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琰摇摇头,道:“我们就守在外面,我们耗的起,可他们耗的起吗?城中地势复杂,要是他们有埋伏,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把总想了想,确实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他担忧的道:“不知这次我们要在这耗多久?陛下那边哎……。”
“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自相残杀的。”元琰胸有成竹道。
要说他还是对这些前朝余孽有了解的,他们只会在城中欺辱手无寸铁的百姓,要是遇到官兵准是逃的没影的,要说他们是为了光复前朝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不信,只是为了打着光复前朝的晃子来招募人手打家劫舍。
京营的士兵就围在城边,把整个城都围的密布透风,两波人换着值守。
月亮高高悬挂在天空,周围并没有星星,夜色朦胧,京营人人手中都拿着火把站在各处,把城围城了一个铁桶。
不时就能听见有几声弓箭的破空声,接着就有人倒地,要是有人没有中箭而是转身逃跑,京营的人也不会去追,他们的任务只是要值守在这里,不放过靠近的每一个人。
就这样过了六七天,城中刚开始还有很多人手里提着武器想要拼杀出来,可是每次都会被京营的人完美的挡了回去。
直到后来他们已经不再光明正大的过来,而是在夜间偷偷准备逃跑,可是都会被手持火把的京营士兵发现,在第二天,京营会把想要逃跑的人的尸体挂在最高处,以达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这个办法还是很有效,在这几天里,没有了想要拼杀出去的人,想要偷跑出去的人也很少,这不但是因为他们被这种百分百的死亡率吓到了,现在在他们心中,这不是要出城门,而是要去送死。
他们的武器本就是杂乱的,比不上京营士兵手中的武器,人员也是临时组建的,要是赢了还好,可要是输了,不用敌人做什么,他们自己都会因为相互推卸责任而闹起来,更何况是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
元琰只是把他们围着,就是为了以最小的代价来换取最大的胜利。
城就是边镇小城,并不富裕,他们一行人在刚刚被围住的时候还在着急的逃出去可是后来却是不想在逃了,在这里有吃有喝,官兵的将领不知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只是围着他们,他们可以在城内每天自在的生活,这里有吃有喝,为什么要跑去送死呢?
可是他们的人数不少,每天的粮食消耗就是一个惊人的数字,看着搜刮来堆积如山的粮食,没用多久就被一扫而光。
这才让他们真正的着了急,想攻出去以他们的能力是不可能的,可是要是再这么多人坐吃山空下去,大家就都得饿死,可是这该怎么办呢?
那就是鼓动其他人去闯官兵的布防线,可是这群人都是从各处流寇堆里招募过来的,谁也不会比谁聪明多少,没有人会上这种当。
那能怎么办?当然是最简单的弱肉强食了。
他们会先杀城里的野狗野猫,可是吃完后呢,那就只能吃人了,谁要是一个不留神就会被人吃了,人人都是眼睛发红,犹如从地狱爬上来到饿鬼。
就在他们疯狂寻找吃食的时候,元琰这才派了京营的人进来一一扫清,叛贼手里没有武器,还饿着肚子,京营对他们进行一面倒的屠杀。
在京营士兵在清扫战场的时候,一个个铁血的汉子都红了眼眶,看见被啃咬了一半的女人,看到锅里还在冒着热气的一团肉,看骨头是一个小孩。
元琰紧紧抓着手里的弓箭,这些人也太丧心病狂了,他们可以吃死人的腐肉只要是能啃动的东西他们都会吃。
清扫完战场,京营士兵就在边城的军营休整,在经过一场屠杀之后,街上还是如往常一般,没有受难的地方还是过着平静如水的生活。
元琰坐在边防的小镇上,看着头上裹着布巾的女人在地摊前卖着大锅茶。
里面坐的都是民夫,他们工作了一天,会几个人来这里放松喝茶,虽然这里的茶是最便宜的,但是不影响他们互相攀谈。
要是再他那里出了种大事,恐怕都要上全国新闻了吧!而在这里一个城在一夜之间被杀光却没人知道,元琰在心里感叹着。
元琰向上拉了拉衣领,已经是深秋了,在京城这个时候还不会太冷,可是在这个风沙大,人人都要包着头的地方,还是会很冷,尤其是风沙会打到他的脸上。
京营的士兵都在休息,他身后只跟着张绪。
“殿下,前面在干什么?”张绪好奇道。
元琰举头望去,就见在一个花楼前围满了人,两方人都在争辩着什么。
人都有看热闹的心理,那边已经是围满了人,人群中时不时会发出惊讶的赞叹声。
张绪可能是在宫中待的久了,自从事情办完后,张绪在外面就是一副活泼的模样,有什么都想去看看,想去瞧瞧。
元琰也跟着走了过去,就见老鸨在拉着一个小男孩,两方人僵持不下。
老鸨厚厚的脂粉还是盖不住皱纹,让人觉得那脂粉在她说话间都会往下掉:“这是我们南风馆用银子买来的,凭什么现在要让给你?”
对面则是一个和老鸨打扮相似的女人,看起来也是干的这行:“这个人是我看上的,我把定金都交了,现在你们却是不卖,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你给的价钱,我们莫儿一天就赚回来了,我说不卖就不卖了”,老鸨理直气壮的说道。
元琰紧紧盯着那个莫儿,他要说长的确实是好看,一双眼睛里没有男子的阳刚,反而是透着媚劲,给他那张清秀的脸上加了不少色。
但是从他的身上却是丝毫都没有阴柔之气,而是透着倔强,两方人吵的不可开交,周围人看的津津有味。
“你说这小小年纪就这么抢手,等到真正能……,还不……嘿嘿。”一个男子呲着大黄牙露出猥琐的笑容。
周围又是一片哄笑,声音在吵杂的人群中都能清晰听到,而站在中间成为被谈论对象的小男孩面无表情,好似没有听到众人的侮辱。
元琰之所以看小男孩,并不是因为他长的多么好看,而是小男孩的长相和他梦中将军副将的长相一模一样。
“公子”,张绪在旁边唤道。
元琰停止了思绪,回过头看向张绪,他从怀中掏出皇子的令牌递给张绪:“你去县衙,不管找什么理由,让他们把那个男孩先扣下。”
张绪直愣愣的看着元琰,他怎么也想不到殿下还有这种爱好,两个老鸨争也就算了,殿下难道也看上那个小男孩了吗?他在心里打了个颤。
“你在想什么呢!赶紧去!”元琰瞪着他,厉声道。
张绪不敢再多做停留,立马拿着令牌一溜烟跑远了。
元琰看着两个老鸨把男孩在中间一人拉一个胳膊,男孩痛苦的眼睛都泛出了水光。
他挤进人群,不顾骂骂咧咧的声音。
“你干什么,挤什么挤!”
“哎,你踩到我的脚了!”
元琰走到两个老鸨不远处,高声道:“这个人我要了!”
男孩和两个老鸨都看了过来,男孩波澜不惊,没有一丝情绪,而两个老鸨却是同仇敌忾了起来:“这是我们两家的事,你来凑什么热闹!”
其实两人听到有人要买还挺高兴,这说明这个男孩是个摇钱树,在这刚买回来,还没有打扮,穿着破衣烂衫都有人一眼看重。
可是现在还是先确定好,这个男孩为谁所有才是正经事。
“你们就是做这个生意的,怎么说是我来凑热闹呢?”元琰淡淡道。
“呵呵,公子要是喜欢可以进楼里看看,我们楼里的都要比这个好,这个现在还没有**呢!怕是侍候不好公子”,老鸨尖着细长的嗓音道。
“我就要这个!”元琰说着看向小男孩,正好和他对视上了,他从小男孩眼里看见深深的嘲讽之色。
元琰嘴角瘪了瘪,他也很无奈,他看起来像那种人吗?为什么人人都会用这种眼神看着他,不光是小男孩,还有围观的群众。
在两个老鸨争吵中,众人都是看的津津有味,现在元琰有提出要买这个小孩,就把气氛推到了最**,让围观的人有是一阵议论的嗡嗡声,还是人在说话间兴奋的手舞足蹈。
老鸨笑了笑,脸上的脂粉随着她的动作而变的看起来更厚了,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酥饼,只要轻轻一碰就会掉。
“这位小公子,可以先进楼里看看,要是有喜欢的看在我们也算是有缘的份上,我给你打个九折。”老鸨说着用帕子掩面,盖住她咧开的嘴。
另一名老鸨道:“不知公子能出什么价钱,虽然现在莫儿还没有漱洗打扮,但是也不是随意就可以买走的。”
中间的男孩好像在听着与他无关的事一样,反正被继母已经卖掉,他现在就是别人的东西,别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些他都管不了。
两名老鸨说着反而是吵了起来,不再谈论男孩该归谁,而是在争着该不该现在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