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监呵呵笑道:“这还不是九殿下太过刚直,总是和陛下硬碰硬,陛下就只能为他多操一点心了。”
皇帝经过大太监的劝解也好了许多,椅在龙椅上望向这天天都看的地图。
御书房门口的小太监跑进来,弯腰禀报道:“陛下,皇城司的指挥使过来求见陛下。”
皇帝想到了最近京城的一些事,开口道:“宣。”
指挥使进来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开口禀报道:“陛下,最近在蓝城那边发现前朝余孽在活动,要不要现在就抓捕。”
皇帝椅在龙椅上半眯着眼,看向下首指挥使方方正正面无表情的脸,悠悠道:“你怎么看?”
指挥使只是犹豫片刻,他依旧是板着脸道:“陛下,前朝余孽活动频繁,臣担心现在不抓他们,他们会更加张狂。”
“呵!呵!那你对他们了解多少?”皇帝皮笑肉不笑道。
“臣……,已经掌握了他的行动规律。”
皇帝不予理会,只是淡淡道:“你先盯着,这件事朕自有安排。”
“你下去吧!”
指挥使又行了一礼,退出殿外。
大太监小跑进了殿里,就见皇帝深深皱着眉头,在盯着案头发呆,他不敢出声大扰陛下,只得在旁边静静站着。
忽然就听皇帝开口道:“不知你怎么看皇城司的指挥使。”
大太监悄悄抬头看了一眼皇帝的脸色,道:“陛下向来是最信任他的,想必他也差不了。”
“是吗?”皇帝心不在焉的回道,他眼睛里的阴郁却是没有散去分毫。
“是!”大太监小心翼翼的答道。
宫门口的禁卫军见到皇城司指挥使都是一一问好,他点点头,走出宫门。
上了一个不起眼的马车,要说以他的身份和受皇帝信任的程度本不用如此简朴,可他依旧是每天同样的朴素衣服,同样的马车,就连家里都没有多少丫鬟小厮。
他上了马车,车夫就打马从宫门口离开,马车启动了起来。
皇城司指挥使端端正正的坐在马车里,好似在谈论严肃事情的会议桌上。他听着外面的喧闹声,叹口气。
皇帝这几次的表现已经说明不信任他了,这都源于这几次做的事不和皇帝心意,可他一直是兢兢业业的为皇帝办事,自皇帝还没有登基的时候就在他身边,为皇帝处理各种暗里的脏事,现在他这把刀看来皇帝是不想用了。
皇帝现在身体不好,急需选一个皇位继承人,可要是皇帝有事,他这个皇帝身边的红人会有好下场吗?新君能容的下他吗?皇帝能容的下了解他一切的人还留在这是世界上吗?
历代的皇城司指挥使都是最受皇帝信任的,可是又有几个是能有好下场的。
开国太祖自建立大夏以来,就建立了皇城司,皇城司指挥使都是皇帝最看重的亲信,可是也是皇帝的一把刀,是替皇帝看门的一条狗,看似深受帝宠,就连比他官大几级的朝中众臣见到他都得礼让三分,人人更是敬畏如虎,可这不过是替皇帝办事而已,皇帝担不了的骂名他们背着,皇帝办不了的事他们办。
在民间提到皇城司都可以止小儿夜啼,可见皇城司在大夏是一个什么样的名声了。
“指挥使,北镇府司到了”,看似普通的马夫实则是皇城司的人。
他下了马车,走进血气弥漫的北镇府司,这里算是在京城的一块繁华的地方,但是没有人在北镇抚司的门口行走,就算是要过这里,那也是匆匆离去,或是刻意绕开。
内堂一个穿着绣金花深南色衣袍的皇城司小旗快步走了过来,在旁边低声道:“指挥使,我们的探子发现宫中有前朝的人,在不断的给京城里的反贼提供消息。”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名单递了过来,指挥使拿过来,随意打开扫了一眼,又把纸张塞在自己袖口,道:“我知道了这件事不要声张。”
“那陛下怎么说,什么时候我们动手?”
指挥使听到这个,只是淡淡道:“我已经通报过陛下了,不过陛下自有决断,就不用我们在插手了。”
两人说着来到了内堂,指挥使的桌子上有半人高的折子还没有处理,他坐在椅子上堵住了眼前的视线。
小旗还想张嘴说些什么,就听哗啦一声,指挥使把桌子上的折子全部扫到了地上,房间地上一片狼藉,而指挥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喘着粗气。
他不敢在出声,弯腰去捡地上散落的折子和纸张,还有一些外面暗探送来的情报。
直到把地上的折子都捡起来整理好,指挥使的脸色这才恢复了一点,他开口道:“你先出去,把们关上。”
小旗不敢多说,轻步向外走去,随手慢慢把门合上,生怕声音大了,引得指挥使不满。
指挥使只觉心乱如麻,心力交瘁,他懒懒靠在的椅子上,用手掌心揉揉眉心和脸。
往日里都要处理这些奏折,他都是每天干到很晚,认认真真的把这些事情都处理好,可是不知为何,今儿见到这些东西就觉得很烦。
在原位坐了一晌午,他才提起了一点精神,勉强拿起最上面的折子看了起来。
皇城司里都是穿深蓝色绣金花纹的人,他们匆匆忙忙的在各处走动,有的人刚从地牢里出来,身上都占满了血腥味,袍子上被血浸湿,蓝色的袍子变成深黑色。
而他们都是毫不在意在北镇抚司见到这一幕是很正常的事。
京城里的繁华和这里毫无关系,街上来往的人都是远远躲着走。
季远在北镇抚司的门口来回悄悄转了好几圈,他好似在观察着什么,没有人发现他的踪迹。
他在这里有意的观察了一遍后就走开了,回到热闹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街上冲淡了他身上萧索的气息。
季远在人群中自带一种拒人于千里的气质,虽然相貌普通,可是在人群中还是一眼就能看到他。
他穿过热闹的街道,走入小巷来到一处偏僻的院落门前,转头朝两边看看,确定没有人跟踪后走进去,木门好似有很久都没有人动过,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小院里看起来好似是长久没有人居住可是当他走入外表破败的小房间内,就见里面相对而坐两个人,一个自然是前朝的太子殿下李绍,另一个是四皇子的谋士莫烟。
季远开口道:“公子,我刚刚观察了一下,可以确定我们的人被抓了,不过有没有招供还不知道。”
李绍朝他笑着道:“快来坐看看我们的棋局如何?”
季远走到两人身旁坐下,明显感觉到身旁一处有人狠狠剜了他一眼,转过头,就见莫烟在阴沉的看着他。
“不知莫公子有什么事吗?”季远开口道。
他和莫烟几乎没有说过几句话,结仇更是谈不上,可他就是感觉莫烟很是排斥他,总是在有意无意的打压他。
莫烟没有说什么,转过头去。
他对李绍道:“公子,您来京城也有些时日了,不如早点回去吧!您可是我们全部人的支柱,京城狗皇帝的鹰犬太多了。”
李绍悠闲自在的摆摆手,道:“你就天天劝我回去,放心吧,皇帝现在还找不到这里,就算找到了,他也不会就轻易的抓我。”
“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这里有些损失我们还能重新派人过来,要是您有个什么事,这……”,莫烟皱眉道。
“来,来继续下棋,莫烟,你就是想的太多了。”李绍不以为意的摆摆手。
莫烟低下头,再没有劝什么。
季远听着两人的对话,尤其是莫烟的态度总觉得有些怪异。
要说俩人感情好,但莫烟身为下属对主子是否太过关心了,这简直就是关心的过了头了。尤其是莫烟这么谨慎小心的一个人,他怎会如此毫无保留的对待一个人。
莫烟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他不会不知道要是真的复国了,他是会有多么危险,李绍到时候还能容的下他吗?
而李绍没有察觉出莫烟的殷切吗?
这两个人表面看起来其乐融融,一副主仆情深的样子,可真的是这个样子吗?
季远不愿多话,只是看着两人对弈。
李绍抬胳膊取棋娄里的白子,一不小心把手边的热茶壶打翻,水溅到袖子上,还在冒着热气。
莫烟连忙过来,不顾茶壶里滚烫的茶水,用手先把茶壶拿远,立即手就红了。他好似没有知觉,又匆忙去院子里的井里打水,门槛差点把他绊倒。
一向四平八稳的人还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慌张成这样,季远向李绍打湿的袖子看去,其实热水洒在了袍子上,他的胳膊只是被烫红了,远没有莫烟拿茶壶那一下烫的严重。
这就算是衷心护主,也不用如此紧张吧!
季远没有把疑问表露半分,只是想着以后再慢慢观察,这一切都太不符合逻辑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一会莫烟端进来一盆水,他把水放在李绍旁边,李绍把烫到的地方放进冰凉的井水里,袖子湿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