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他的泪落下,抬起眼睫,满脸绝望地望向我。
「江慕眠,这都是你安排好的一切,对吗?」
「你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原谅我,对吗?」
平静地收集证据,平静地配合他,平静地结束这一切。
「江慕眠!不是说好了就让这一切过去的吗!为什么崩溃的永远都只有我一个人!」
他将文件猛地扬起,整个人在原地歇斯底里。
这副模样我并不陌生。
「很抱歉,我没有治好你,或许能治好你的,根本就不是我。」
我捡起地上的纸张,将签字笔按在上面,语气平淡。
「签了吧,现在房子你也没有了,拖到现在证据太充足了,足够让你净身出户,蒋律,作为一位经验丰富的律师,你应该知道你的胜率有多少。」
心理学里有个词,叫作脱敏。
我没有痛苦崩溃吗?
不是的。
可成年人的世界,不是因为爱人出了问题,就能安然丢下一切事情大哭一场的。
世界不会来哄你。
第二天仍然要上班。
我依旧要回到治疗别人心理问题的那个位置。
我大可狠心一点,跟蒋寻辞不顾体面斗得鱼死网破,最后拿到那本离婚证。
可我冷静下来后。
爱没了,我就不活了吗?
不是的。
我可以对他斩钉截铁般说不爱就不爱了吗?
也不是的。
跟他相处的最后那段时间。
我只是想,拯救我自己一次。
望着面前哭的要死要活的他,我的心里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还带点恶心。
还好。
我还是一名优秀的心理医生。
我可以治好自己。
也可以治好更多病人。
蒋寻辞最后还是签下了那份离婚协议书,带着他不多的行李,彻夜离开了这个家。
我们就此没了联系。
再到后来,李可染又气冲冲地找上门来,质问我凭什么让他净身出户。
「你爱的,难道不是蒋寻辞这个人吗?」
她的面色白了白,微不可见地闪过一丝厌恶,又重新对着我破口大骂。
果然是一样的病。
这种人,根本就治不了。
治好了,也只会是白眼狼。
匆匆赶来的蒋寻辞向我说了句抱歉,蛮横的拖走了她。
后来午夜时也有莫名其妙的陌生号码,接通后没有讲话,我反手就拖进了黑名单。
自以为是的深情。
跟神经病并无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