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宁峰并没有收钱。
他不是爱财之人,出手救人也只是顺便的。
再说真要请他出手,哪怕是送一座金山都不够,更何况是这寥寥几千块钱呢。
林倩倩跟着说:“女士,你把钱收回去吧。给您父亲买点营养品,多休息休息,好好补补身子。”
“这……”
年轻貌美女子面露为难之色,犹豫不决。
对方毕竟是救了自己的父亲,要是没一点表示的话,太过意不去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冷冷的声音响起:“女士,你不用纠结,他不愿意收取报酬,是因为受之有愧。”
说话之人,正是张远。
众人疑惑,纷纷望了过来。
冯巧巧开口问:“张医生,你什么意思呀,什么叫宁峰受之有愧?”
张远一脸正气道:“你们该不会真以为放放血,就能把这位老先生的病治好吧?要真是这么简单的话,人人都能称之为神医了。”
年轻貌美女子疑惑:“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张远满脸傲气道:“其实我早就看出这位老先生是身体中毒,我刚刚针灸除了替老先生缓解痛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就是压制住老先生的穴位,避免毒素入侵内脏,然后再准备进一步治疗。”
“谁知道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某些人捷足先登,弄巧成拙。”
张远这番话的意思非常明显。
就是说自己才是治好老者的最大功臣,而宁峰不过是捡漏的。
他要把功劳占为己有!
老者哪懂这些,见张远说得有模有样,一下子被忽悠住了。
他感激不尽道:“原来您才是我的救命恩人,太谢谢您了。”
说着就要对张远叩拜。
反倒是年轻女子提出疑惑:“可是您刚刚说,我父亲是脑膜炎发作,并没有提到中毒的事情啊?”
张远笑容一僵,被稳住了。
他刚开始确实认为老者只是脑膜炎发作,没想到误判了,差点酿成大祸。
当然,他肯定不会承认的。
张远硬着头皮解释:“我刚刚那么讲,只是怕你担心,毕竟这里是餐厅,若是说中毒的话,难免会人心惶惶,造成恐慌。”
众人一听,觉得张远说得有几分道理,赞同地点头。
张远又把矛头指向了宁峰:“虽然我这位朋友没有行医资格证,只是自学了一点医术,但是他也是一片好心,急于出手救人,希望小姐你不要怪他。”
他这番话表面上是为宁峰解释,实际上则是把宁峰架在火架上烤。
没有行医资格证行医,这可是非常严重的事情。
万一别人举报,将会引来不小的麻烦。
“没事的,没事的,两位都是我爸爸的救命恩人,我都应该好好感谢。”年轻女子连忙说。
其他人更是被张远给忽悠得神魂颠倒,大声称赞神医气度不凡!
林倩倩有点不相信,小声询问身边的宁峰:“老公,事情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吗?”
宁峰只是笑笑不语,他不屑跟这种跳梁小丑争夺虚名。
况且对方还是自己的徒孙,随他去吧。
而就在这个时候,有惊呼声响起:“不好啦,又有人晕倒了。”
这一次晕倒的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症状跟刚刚那位老者一模一样,浑身抽搐,口吐白沫,脸色发白。
小孩子的妈妈六神无主,紧张不已:“怎么办,谁能救救我儿子。”
其中一人安慰那个母亲:“你不用慌,有这位神医在,肯定能治好你儿子的。”
众人点头:“没错!没错!”
可是张远本人却傻眼了,站在原地发愣。
他刚刚是笃定宁峰没有行医资格证,不敢招摇。
这才自作主张,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
谁知道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老母亲拉着张远的手,苦苦哀求道:“神医啊,你只要治好我儿子,我一定好好感谢您,求求你了。”
其他人也满怀期待:“神医,你快出手吧。”
张远后背直冒冷汗,支支吾吾半天没有吭声。
他连中了什么毒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治好啊。
但如今被这么多人盯着,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没问题,把病人抬过来吧。”
好在刚刚看过宁峰的治疗过程,方法并不难,很容易操作。
自己只需要照猫画虎,应该问题不大。
想到这里,张远顿时安心了。
他先是装模作样地拿出银针,刺入小男孩穴位,美名其曰控制毒素,保护内脏。
因为有老者的前车之鉴,所以并没有人提出异议,都在一旁认真观看。
接着,他学着宁峰的样子,用酒精把西餐刀消毒,在小男孩后背轻轻划上几刀,开出一个小孔。
谁知道小男孩发出一声惨叫,脸上变得痛苦起来,抽搐得更加厉害。
旁边的那位母亲立马紧张道:“神医,我儿子真的没事吗?”
旁边的人安慰道:“你不用担心,刚刚那位老人就是用这种方法治好的,要相信神医的实力。”
“没错,我会还给你一个健康的儿子的!”
张远虽然心中没底,但依旧强装镇定,咬着牙回答。
接下来,他开始放血解毒。
可情况却和那位老者不太一样,小男孩的血并不是发黑腥臭的,而是和普通的血液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张远心惊不已,满目愕然。
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只能硬着头皮治下去。
随着治疗持续,小男孩的症状非但丝毫未减,反而抽搐的越来越厉,白沫狂吐不止,脸色白的像个死人。
“妈妈,我好疼,我好痛苦,妈妈救救我。”
小男孩儿痛苦地挣扎着,嚎叫着,哀求着。
那位老母亲心都碎了,她再也忍不住下去了,跑过去一把推开张远,把自己孩子抱在怀里,怒吼道:“你到底会不会治病啊?你是不是想害死我的孩子?”
张远当场懵逼了。
明明同样的症状,同样的治法,为什么反应会不一样?到底是哪里不对呀?
他满头大汗,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越来越心虚。
而周围人看他的目光也逐渐产生质疑:
“神医呀,那位老人真是你治好的吗?”
“我记得你刚刚针灸之后,那位老人的症状好像也变严重了。”
“你该不会是骗我们的吧,其实你根本不知道怎么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