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幸运的是,这处石室中的温泉池恰好遇由冷暖黑白两色玉石拼成的太极图。
江临渊胎息时所停留的位置正在黑色阴极符上。
……
萧清山算了算时辰,一直没有等到手下的回报。
“一直安静没有声音?”
他皱了眉,直接从榻上起身。
他身为蓝玉明的师尊,当然没兴致透过水镜全程旁观。
没料到居然出了错?
彤艳在一边听着,也不屑好笑着:
蓝玉暖和江临渊难道根本不知道怎么才能成事?
这也太可笑了。
萧清山扫出一道魔光拂过水镜。
石室中影象未见,水镜里就已经有阴阳两级的道气汹涌喷出。
彤艳禁不住倒退了一步。
水镜可见看到那卒小石室里的情景,无数幅红绡帐四面飞旋,池水中阴阳两气流动。
黑白两色的道气中,整个水池转动了起来。
“咦?尊上,他们这是——”
彤艳大吃了一惊。
红青两道剑光结成了护法阵,凤灵青鳞盘绕在了泉池四面,蓝玉暖站在池中安排好了阵法,又重新坐回了阴阳太极池内。
她和江临渊各自远隔,分别坐在不断转动移位的阴阳符记上。
他们居然在池中修炼。
“……”
待他看到蓝玉暖全身冒出了绯红剑气,双眼也是魔光赤眼时,萧清山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魔侣并不一定要....
《魔书人册》他萧清山当然是看过的。
“尊上,这……这……”
彤艳也看出江临渊不对劲。
他蜷成一团,切断了生机,这是道家最清静的胎息术。
“他对李宝儿的妹妹倒是死心踏地!”
萧清山突然笑了起来。
谁能拒绝蓝玉暖这样的美人?
魔侣就算不需男女一定,但要和蓝玉暖这样的美人如此亲近的修炼,谁能不动心,结成道侣就是理所当然了。
“居然叫他想出用胎息术这个办法。”
萧清山难得有了一丝诧异。
胎息术是道家辟谷的仙术,除此之外的用处就是控制伤势。
剑仙如果被魔修所伤,没有丹药马上医治,又不愿意堕魔,他唯一的办法就是用胎息术把身体控制住。
生机断绝时,魔气也会随之断绝。
“尊上说的是。以艳儿来看,江临渊应该也是对蓝仙子颇有情意才会这样……”
她见着他脸色好,试探着说了一句,果然见得萧清山晒笑。
“不知死活!”
江临渊无论如何都不愿意伤害蓝玉暖。
他不愿意在蓝玉暖入魔的时候,趁人之危。
所以,他明知有魔修窥测也用了无力自保的胎息术。
萧清山对他这样的心思颇为满意。
彤艳暗自欢喜摸对了萧清山的念头。
萧清山也并不愿意让蓝玉暖和江临渊就这样真正做了道侣。
也许是他觉得,蓝玉暖未必就愿意在堕魔时和江临渊有这样的道侣关系。
也许是因为,蓝玉暖也曾经是他挑选出来的法器。
后来才有了师徒情份。
萧清山果然又变了脸色,冷沉皱眉道:
“他怎么只有分神初期?”
魔侣第一次之后,蓝玉暖看着像是到了金丹顶峰。
江临渊却只是从炼虚顶峰冲到了分神期。
……
小小石室中,黑白阴阳之气渐渐平静了下来。
蓝玉暖在池水中缓缓睁眼。
“江师弟?”
阴极符上白气蒸腾,江临渊已经解除了胎息术,也快要醒过来了。
蓝玉暖很高兴。
果然还是悲风祖师的决定完全没有错。
江师弟这样出色,当然能像祖师期望的一样和她一起重振青城剑派。
他最后用了胎息术,一定是在最后关头想通了魔侣的法门。
“……”
基于讨好江师弟可以有助她巩固道基继续修炼,蓝玉暖想了想。
她觉得江师弟一定不喜欢衣裳凌乱,全身被她看。
她移步上前想去给他收拾一下衣裳。
“……”
但她不会。
师父没有教过她怎么给师兄弟穿衣。
她自己穿衣都是师父从小教了好多次才学会的。
那时她很委屈觉得自己很笨,师父却一直在笑,后来他又出了一会儿的神像是有了什么回忆,然后笑道:
“会穿衣也不是什么聪明,没人侍候自然只能自己穿。南梁宫中哪个公主需要自己穿衣?师父给你找几个仙兽变幻的仙侍来,你不用学穿衣也能做剑仙。”
“公主?”
她觉得她一定能学会穿仙衣,她也喜欢和师父在一起她,她不要小仙侍。
所以她背里地偷偷地练习,师父发现后夸赞她,她才有机会问道:
“师父,什么是公主?”
“……就是有父王的孩子。”
“哦。”
她点头,表示她懂了。
师父却是大笑不已,他知道她没听懂。
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父王。
后来师父离开青城去做魔尊了,她才从祖师嘴里知道:
师父萧清山的命数本应该是南梁末帝。
三百年前,他入道之前身为江南梁朝的嫡皇子,受封为元德太子。
“兰陵萧氏,三百年前本是佛门护法人家,受佛门四宗支持在江南立朝称帝,大
倡佛法。萧氏皇帝亦入佛寺出家为僧。”
“清山他资质太好,窥破了天机。于是叛出佛门。他抛开太子之位、帝宫之尊远来巴蜀。寻我这个远宗的萧氏叔祖要入道门修行。”
萧清山由此避过了成为南梁末帝坐看家国灭亡的命运。
然而他也就背叛了兰陵萧氏。
“他后来如何入魔我并不清楚,但他在入道之前,曾经在元德宫中有个夭折的孩子。那孩子死后他也就看破了命数,决意叛佛入道了……”
那孩子虽然只活了三个月,却还是有个封号:
暖玉公主。
他把这个名字给了自己唯一的女弟子。
“小玉。”
蓝玉暖记得,她是在三岁之后才有了那位公主的大名。
三岁之前,她只是被师父叫着小玉。
也许师父一开始并没有打算给她取大名吧…….......
…….....
江临渊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坐在池水里。
“……......”
他全身被一幅湿透的绡红纱一层层包得密不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