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古阳随着郭成怀走了,走下台阶,转向后山,去那个曾短暂待过的地方。他回首,夕阳的余晖照射在秦府大殿的屋脊上,散发着金色的光辉,却给不了人任何温度。
“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再见到太阳.......每一次磨难都是一场修行,这次的磨难,又会让我修成什么呢。”王古阳心想。
有一个身影,在落日的余晖中不那么显眼,以至于王古阳第一时间没有看见他,等瞳孔适应了阳光的强度后,这个人影才出现在王古阳的眼中,他一袭白衣,于演武场中矗立,远远地眺望着王古阳......
第二次来到秦家禁地,虽然是“名正言顺”的,但禁地这两个字,总会让王古阳的心中有一些忌惮。
当走到那个半人多高的洞口处,王古阳作势就要弯腰进去,身后郭长老一把拉住他:“你干嘛?”
王古阳带着疑惑回答他:“进禁地啊,难道我不是要被关在这里吗?”
郭成怀鼻腔中喷出一股气,嘲笑王古阳没见过世面,他随手一挥,在洞口上方出现一个半透明的结界,结界的颜色与山体一致,不仔细看还有点难分辨呢。
郭成怀双手运气,将结界解开,然后回头对王古阳说:“那个洞只能出不能入,而且它也没有直接连通禁地内部,这个入口.......”郭成怀手指结界消失的地方:“这才是禁地真正的入口,你也不想想,秦家的禁地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让人找到能进去的地方?”说罢,他纵身一跃,跳进入口处,不一会儿里面传来郭长老的声音:“再不进来我就封口了!”
王古阳如梦初醒,这才学着郭长老的样子跳进禁地中。进入禁地的王古阳大失所望,这里面的景象实在是太普通了,与他所想的出入甚大。
禁地内部就是一个天然的石室,里面有石床、石桌、石凳,不过积满灰尘,一看就是很长时间没人用的。在另一侧还有木质的家具,那是郭成怀使用的东西。
郭长老手指石具,告诉王古阳今后就住在这里。等王古阳走近石床后,郭长老立刻做出一个结实的结界,把王古阳封在里面:“我虽然答应你师父,不会为难你,但你现在毕竟是戴罪之人,你来此也是被囚禁的,所以就委屈你呆在里面吧。这个结界是秦家秘术,专门用来做囚笼的,一般的破解法根本无用,大家主来的也破不了,所以你不要做徒劳之事了,不过它只会限制你的行动,你和外面的正常交流还是可以做到的。”
郭成怀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知会不会有人来和你说话,家主应该不会让人进来吧,反正这么多年,从没有人来这里看过我,呵呵......我比你师父还惨的。”
对这一切,王古阳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并没有太难以接受,他现在对这个禁地充满了好奇:“郭长老,我看这里空空荡荡的,空间也不大,除了我两人和这些家具外,没有其它东西啊,那这里为什么会叫做禁地?这个禁地有啥用啊!”
“当然有用了,这个禁地是用来看管东西的。”
“看管什么?这啥都没有啊!”
“......看人的......”郭成怀慵懒的说。
“谁啊,总不能是我吧,我才来!”王古阳锲而不舍的问。
郭成怀被他问的心烦,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是我,看我的,行了吧,这里就是用来看我的,让我这个驼背老儿少出现在众人面前,以免秦家形象受损,你满意了吧!”
“......哦......”王古阳显然还不是很满意,但他看郭长老动了气,也不敢继续问了。
“哼!”郭成怀冷哼,重新侧躺到床上:“你还有什么问题?没有的话我就睡觉了!”
“额......还有一个问题,郭长老,我在这里面不能出去,那我想拉屎拉尿怎么办啊!”
砰!郭成怀那里发出一声闷响,王古阳寻声望去,原来是郭长老从床上滚下来了......
“你给我拉在你的床上......!”一声呐喊从地表升起......
石室中只有顶部开了几个小孔能透进来一些光亮,微弱的光让人分不清是阳光还是月光。王古阳被关在这里,逐渐混淆了时间,外面究竟过了几个日夜他根本不知道,只有郭成怀,每间隔一段时间就会离开禁地,过好长时间才能回来,王古阳就当他是早出晚归,如此一趟就是一日,若这般算来,从王古阳进入禁地,已经过了十日之久了。
这十日,外面的消息他一点都没有,秦家人的毒解了吗?二家主他们的调查进展如何?王古阳很想知道,但又不敢开口问郭长老。
好在王古阳是一个随遇而安的性格,在禁地中呆的时间长了,竟然慢慢的淡化了原本的忧思愁虑,因为他也知道,现在想再多也没有用,他做不了什么,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外面的人身上,倒不如用这些难得的时间修炼《擒天术》。
修炼之余,王古阳也没有忘记师父的叮嘱,脑海里不断地回忆着他进善德庐以来的每一日,想来想去倒也想到了一些可疑的地方,只是他心里没谱,不敢确认,只好想着等师父活着其他人来询问他时,把这些想法都告诉他们。
这思绪一打开可就收不住了,王古阳的脑海里又想到了吕伯玉:“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我的朋友?如果是,他为何要去善德庐搜我的房间,难道只是因为服从命令吗,可二家主告诉了他去搜我房间的目的,他为什么不先跟我通个气呢,找到了对我不利的证据也不隐瞒,反而这么坦然的亮了出来,要不是他,秦家怀疑的对象也不会变成我的。可他要真的是想害我,又何必在最后关头多次为我说话,在我跟郭长老来的时候,又和我说了那些话……”
十日前,王古阳离开大殿,跟着郭长老前往禁地,他回首望夕阳,在夕阳下发现了吕伯玉的身影。
吕伯玉追过来,请求郭长老给他和王古阳一个单独说话的机会,郭长老十分不耐烦,本想将他赶走,可吕伯玉说他和王古阳是朋友,王古阳这一去,再回来时结局尤未可知,有可能二人再也说不上话了,恳请郭长老满足他。
郭成怀恻隐之心被触动,挥挥手先行一步,走到百步开外等着王古阳。
吕伯玉看着王古阳,认真的问了句:“你可怪我?”
王古阳鼻孔放大,一股气冲上胸口,眼看就要喷涌而出,忽然之间他又觉得意兴阑珊,觉得事到如今已经没必要纠结什么了。于是王古阳咽下这口气,冷冷的说:“感谢你在大殿上为我求情!”
吕伯玉说:“我知道你会怪我的,可我不得不这么做,他们已经怀疑到善德庐了,就算我不去查,也会派其他人去的,如果是武强他们,多半会替你隐瞒,甚至劝你逃跑,可你觉得他们瞒得住吗,你跑的掉吗?”
吕伯玉停了一下,给王古阳思考的时间,然后接着说:“与其如此,不如我来,我坚信是有人陷害你的,可现在没有任何有用的证据。我只能把我的发现上报,我知道以仲长老对你的性子一定会全力保你,二家主对你好像也青睐有加,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管,所以最终一定会形成这样的局面,而我作为发现毒药的人,有很大几率会被安排继续寻找线索,这样,我才能真正的帮到你!”
王古阳看着吕伯玉真诚的眼睛,却不知该不该信他,但吕伯玉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让他不得不先认可了三分。
“你不愿说话就算了,我知道你现在还接受不了,我不勉强你,事实究竟如何,我相信时间会给我们答案的,我这次主席要想说的,是另一件事!”
“什么?”尽管王古阳还不是很想与吕伯玉交谈,但听到吕伯玉拦住他是有其他事情要说,也忍不住好奇心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