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梓桥彻底慌了,他被仲善这种同归于尽的气势吓到了,他飞快的爬向父亲,嘴里惊慌的说:“爹,你带着有辽信鸽毒的解药吧,快,快拿出来,不然我们都得死,这个老东西,还真狠啊!”
张父不可思议的看着张梓桥:“你说什么?难道……真的是你下的毒?”
“我以后解释给你听,爹,你快拿解药出来,快啊……”张梓桥口喷鲜血咆哮着……
张父手忙脚乱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两颗药丸,和张梓桥一人一颗吞服下去,他们父子二人闭眼调息了一会儿,呼吸平稳后,这才站起了身。
张梓桥把装解药的瓷瓶握在手中,那个瓷瓶与王古阳床下发现的一模一样。
“爹,快跑……”张梓桥拉着他爹的手,转身朝门外狂奔,他知道事情已暴露,此时若想活命,就必须在秦家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尽早脱身。
幸亏仲善心狠手辣,把这几个修为高的人都毒翻了,否则他今天肯定跑不出秦家,如今唯一还能行动的,也就王古阳他们几个了。
虽然张梓桥打不过他们,但他的修为也没差好多,他自信,若是一心想跑的话,未必会被王古阳等人抓住。
可他的自信心很快就被摧毁了,因为张梓桥发现,脚底下弥漫而来一股黑气,把他们父子抓住,然后倒提上半空,黑气在空中松开,任凭他们掉落在地板上。
张梓桥惊恐:“师父,你……你没中毒?”
接着,让他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之间先前中毒倒地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站起来了,就连中毒最深的仲善,也笑呵呵的擦干了嘴边的血,在王古阳的搀扶下回到了座位上。
“你们……你们都……都解毒了?”张梓桥脱口而出,可随即他就明白了,他应该是上了仲善当。
无人回答他,众人皆笑而不语,看着张梓桥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傻子。
张父瘫倒在地,面如死灰……
“我们都没中毒,只是为了揪出你,故意演的戏而已!”秦闻希淡淡的道。
“不可能,仲善的样子分明就是中了毒的,我看到真切啊!”张梓桥仍不死心,爬到仲善身边,拼命的查看着。
仲善厌恶的将他一把推开,在张梓桥碰过的地方拍打着,轻视的笑道:“不整点真动静儿出来,又如何骗的到你!”
“那……那你们呢?你们是装的?吐血都能装出来?”张梓桥的嗓音已经抖的不成样子了。
秦闻希说:“用内力逼出一点血,对我们来说还是很容易的?”
“啊?你们是用内力逼出的血啊!”郭长老突然不合时宜的问道。
“对啊,不然呢?”李长风微笑,手中折扇轻摇。
“哎呀,我真笨,我咋就没想到,我可是把嘴咬破了,可疼死我了!”
“哈哈哈……我看你眼泪都出来了,还在暗暗佩服你演技高超,没想到,没想到是……哈哈哈……”
李长风笑的前仰后合,其余人也或多或少面带笑意。
但张梓桥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的。
“不,不,不可能的,我不相信……”他趴在地上,木然的摇头。
“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秦视夷缓步下行,一步一顿的朝张梓桥走来,大脚每一次落地发出的声响,在张梓桥听来都像是催命的丧钟。
“啊!”张梓桥突然狂吼,闷着头朝门外冲去,也不管身旁被吓倒的父亲。
刘管家守着大门的方向,又怎能被他逃脱了?张梓桥又一次被黑气带回来,他的裤脚流出了刺鼻的液体。
“我不想死啊,我错了,对不起啊,呜呜……你们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爹,救我,你救我啊……”
张梓桥在黑气中垂死挣扎着,恐惧让他的身体抖如筛糠,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排泄物,一股脑的从裤腿中流了出来。
秦视夷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心里也有了一丝不忍,他叹口气,对李长风说:“你把他带下去,处置了吧!”说完便转身走回,一刻也不想见到张梓桥了。
李长风领命,准备从刘管家手中接过张梓桥,可他将要走过张父时,裤腿儿却被拉住了。
张父跪在李长风面前,磕头如捣蒜,力道之大,磕的地板砰砰作响,没几下,他触碰的地板就被鲜血染红了。
“家主,李长老,我儿犯下此罪,我本没脸请求宽恕,但他毕竟是我的儿子啊,我们张家就这一支独苗了,我冒死乞求原谅,请家主饶他不死吧,只要能留他一命,什么样的惩罚我都能接受……”
张父没有了先前嚣张跋扈的样子,此刻跪在大殿上的,只是一个为保全儿子而低三下四的父亲。
不等秦视夷开口,王古阳先走上前去,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张父说:“我们家也只有我这一个儿子了,我问你,如果此刻将要被拖出去的是我,我像你这般求饶,你会松口吗?”
张父不敢回答王古阳,只是一个劲儿的磕头……
“哼,不会的,对吧,你巴不得我死,其实对你来说,死谁都无所谓,只要不是你儿子就,哪怕我是被冤枉的,而你儿子才是真凶,他的命就金贵一些吗?”
张父像是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跪趴到王古阳面前,抓着他的手说:“我儿对不起你,他陷害了你,我知道你受了苦……这样,你原谅他,我替他去死,好吗,这事儿你是核心,只要你开口,家主会饶了他的……我求你,放过他行吗?”说到后面,张父控制不住的哭出声来。
王古阳默默地将张父的手掰开,退回仲善身旁,他说:“我没有那么大分量,这件事儿我说了不算,还是要家主定夺的。”
张父无力的在空中抓了几下,继而转向秦视夷去求饶,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也是最大的希望了。
秦视夷只是淡淡的说了句:“秦家立世至今,靠的就是家规严格,祖宗有训,后人无论如何都不准坏了家族的规矩!”
张父最后的希望崩塌了……
就在他绝望之时,他的身后突然飘来一个如幽灵一样的声音:“呃……家主……饶……饶…….张梓桥…….不死吧!”
张父豁然转身,看清了身后说话之人,原来是张梓桥在秦家的师父,刘管家。
刘管家飘然而来,费力的对秦视夷说:“我……我是他……师父,就……让我……处置他…….吧……”
秦视夷想了想,以询问的眼神望向李长风。
李长风拱手道:“家规中有记载,徒弟犯法,师父应当担责,所以刘管家可以处罚张梓桥,但必须公开处刑,让众人信服才行。”
“既如此,张梓桥就交给你了!”
“是……”
张梓桥的心情安定了一些,他听到刘管家说,要饶他不死,所以落在刘管家手里,他的小命应该算是保住了。
可当他看见刘管家阴森的眼睛时,记忆中的恐怖全部被翻出来,他忽然意识到,刘管家的惩罚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的。
何况,他还欺负了刘管家的姑娘,还是两个……
果不其然,刘管家来到张梓桥面前,不带丝毫感情的说:“我……不要你的命……我要……要你这辈子……都活在……赎罪中……”
“啊……啊……”张梓桥的惨叫在秦家上空回荡,每一个听到这声音的人,都忍不住打个冷颤,这个冷颤仿佛从骨髓中而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