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灵枪向四周传递无与伦比的压迫,秦百峰上竟然难得一见的出现热浪滚滚的感觉,观战的人们,眼睛被强烈的火光刺的睁不开眼,但又不想错过这精彩的对决。
于是他们举着胳膊遮挡强光,尽最大的可能去睁开双眼……
王古阳的枪,朝着尚总管的头顶砸下去,灵枪的长度,比演武场的宽度还多出一节,枪身燃烧着火焰,发出轰隆隆的巨响……
这一击,是王古阳的背水一战,他的伤势已经不准许他继续缠斗下去了。
于是王古阳卖出一个破绽,引尚总管来攻,他却将全身的灵气凝聚于枪身,发起惊天动地的最后一击。
轰……!灵气幻化的巨型长枪砸下来了,砸烂了演武场的太极图,熊熊燃烧的烈火消失不见,火焰消失的地方,出现了一道触目惊心的沟壑。
造成这么大破坏的人,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成了几缕碎布条挂在身上,他双股颤颤,一个不稳,仰面倒地。
与此同时,尚总管的身影突然从废墟中跳出,他高高的跃起,狼狈的脸上怒气十足。
尚总管怪叫一声,挺着长枪就刺向无法动弹的王古阳……
噗嗤……!长枪刺破肉体的声音在王古阳身前,响起,可他却没感到任何疼痛。
长枪传来的触感,也让尚总管确认,他刺到了人的身体。
但是,就这一下,之后,无论他怎么使劲儿,枪尖都无法再前进半分……
周傲欣不知何时冲了上来,挡在王古阳身前,她的右肩处,赫然扎着尚总管的枪……
“吼啊……!”王古阳不知哪来的力气,冲起一脚,狠狠的踢在尚总管的小腹处,尚总管和他的枪,一起飞了出去……
长枪离开周傲欣的身体,鲜血从她的肩膀处喷涌而出,喷在王古阳的后背上,王古阳再也坚持不住了,昏迷着倒下,倒在周傲欣的身上……
“挺软的……”这是王古阳昏迷前最后的一点意识。
这一觉,王古阳睡得难受,梦中的他备受煎熬,想醒却醒不过来。
热,好热啊,王古阳如置身火海,被炙烤的口干舌燥,持续的高温让他头脑昏沉,意识已经清醒,身体却僵硬的无法动弹。
后腰处,是全身最热的地方,隐隐还有皮肉被撕烂的感觉,这种痛感越来越强烈,直达天灵盖。
疼痛中,他又看到了那个神秘的东西,在善德庐呼唤他的东西,这一次他看到的,除了獠牙,还有一张如宫殿般的长嘴……
“水……我要水……”王古阳凭借本能呼唤着,不一会儿,就感到唇齿间传来一阵清凉,他贪婪的吮吸着清水,直到将满满一碗水喝干。
清水让王古阳舒畅了很多,他的意识也慢慢清醒了,王古阳悠悠转醒,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仲善手拿着一只碗,关切的看着他。
在仲善身后,还站着张武强,张文举和吕伯玉,他们都一脸紧张的看着王古阳,知道看见王古阳苏醒,这几个人的脸上才卸下了凝重。
“哎呀,你吓死个人呀,高烧三天三夜不退,我都以为你要死了呀!”张武强说着,顺手接过仲善手里的碗,又盛了一碗水送到王古阳手里。
王古阳虚弱的笑了笑,捧着碗,咕咚咕咚的喝着。
“慢点,别呛到了,王古阳,你现在的样子,就跟从漠北荒漠中走出来的人一样!”
吕伯玉的话让王古阳手中一顿,碗里的水顺着嘴角流出许多,他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仰头干了碗里的清水。
王古阳把空碗还给张武强,下意识的与他和文举交流了下眼神,武强倒没什么变化,神色之间看不出任何不同,文举的神色则有些不自在,他轻轻迈了一小步,与吕伯玉拉开一点距离。
也许是觉得自己反应有点大,张文举也觉得不合适,于是他借势再走几步,走到王古阳床边坐下,说:“古阳,你可把我们吓坏了,当日你在场上昏厥,我们一起把你抬回来,在路上你就发起高烧,烫的我都抓不住你了……仲长老调了好几服要喂给你,根本不见好转,直到今天上午,你的烧才退了些……哎,这几天仲长老对你寸步不离,你肯真幸福啊……”
仲善微微一笑,故作轻松的说:“没办法啊,这么多年了,我就收了这一个徒弟,还不得像宝贝一样捧着?王古阳,你也有点太冒失了,竟然耗尽了全身灵气,你知不知道,鬼门关的门都已经打开了,是我把你拽回来的。可我对你的高烧根本无能为力,我都想给你放血了……你呀,以后可别这样了,只是切磋,又不是拼命!”
王古阳不好意思的笑了,他看仲善浮肿的眼睛,心底流过感动的暖流,他说:“谢谢师父了,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只因为看尚总管趁人之危,周傲欣又因为负伤,所以才不小心用光了灵气……”
仲善说:“你别误会尚总管,他并没有想趁你虚弱的时候偷袭你的意思,只因为他被你那一击打的狼狈不堪,心中又惊又怒,而且他短暂的丧失了听觉和视觉,以为比试还没结束呢,他又怕你还有后手,所以才刺了那一枪……”
吕伯玉点点头,接过仲善的话头说:“是的,当他看清你的状态时,已经意识到不该出手了,但那时已经收不回来了,他已经极力控制了,不然,以他的修为,就算周傲欣替你挡着,你俩也都得被他串成糖葫芦。”
王古阳猛地坐起来,惊问:“周傲欣呢,她怎么样了?”
因为动作太猛牵动伤势,王古阳顿觉头痛欲裂,他在张文举的搀扶下慢慢的躺倒,这才好受了点。
“你瞧瞧你,自己都半死不活的,还关心人家,嘿嘿嘿,你是不是喜欢上周傲欣啦?”张文举贱兮兮的笑着。
王古阳脸一红,说:“她因我受伤,我不该关心一下吗?你怎么思想这么龌龊,你走开,别污染了纯洁的我!”
“得,我费心照顾你,反而被你嫌弃了,我真是自找的,我走,你们聊,好吧!”文举一耸肩,悻悻的走开了。
“走吧,越远越好!”王古阳笑骂着,抄起一个枕头扔到文举身上,文举装模作样的倒地,嘴里大喊:“杀人啦!”
仲善摇摇头,由着他们瞎胡闹,他说:“周傲欣没事,尚总管收了手,所以她只受了一点皮外伤,等你好了,去看看她吧,在修道的路上能有一个肯为你舍身的人,太难得了……好了,看你也没啥问题了,我们都走吧,不影响你休息!”
仲善说着说着,忍不住打了个瞌睡:“啊……呀…….这几天我也累了,也该轮到我休息了……”
王古阳抱歉的笑了笑,说:“师父,你快去休息吧,徒儿对你不住,给你添麻烦了……”
仲善摆了摆手,走出了王古阳的房门,武强他们也在和王古阳最后说了几句话后,离开了。
王古阳独自守着空荡荡的房间,默默的笑了,他想着,身边有仲善这样的恩师,也有武强,文举,和吕伯玉这样的兄弟,还有周傲欣……
他不知道和周傲欣的关系应该怎么界定,朋友?似乎比朋友更深一些,可又好像没有到那种程度。
“算了,顺其自然吧,我这种人,也不配周傲欣那种绝世的美人……”王古阳突然感觉一阵低落,脑海中又出现了一抹淡蓝色的身影。
他摇摇头,费力的侧着身子,想就此睡去,可手摸到腰间时,他又瞬间惊坐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