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产生了分歧,一个要用宝物,一个要毁宝物,甚至因为意见不合还动了手,最后还是靠众位长老劝解,他们才罢休的。”
“你大伯说,宝物是秦家发现的,如何处理,理应由秦家觉得,于是召开长老会讨论这件事儿,可没想到,大部分的秦家人都选择支持你大伯。”
“你爹也不肯退让,当着很多人的面脱口而出:难道大哥不肯依我,定要固执己见吗?”
“这本是气急,随口说的话,却不料正正的撞在你大伯的软肋上。他一直认为,要留着宝物是为了整个秦家着想的,可你要说他没有一点私心,那也是假的。所以,他气急败坏,定要重重责罚你爹,你爹也叛逆啊,找了个机会,带着宝物逃离了秦家……这一去,就再也没见过。”
秦闻希的语气中说不出的落寞,他三十多年没见过的弟弟,终于找到了,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场景。
陈极峰接着说:“直到数年前,秦家悄悄招收外姓弟子,二家主……不,你二伯,正好来到了合川城,巧合之下认出了你爹,但他不敢冒然相认,生怕你爹又跑了……于是,就有了你们三人拜入秦家的事情。”
王古阳了解到长辈的恩怨,心情有些复杂,可他又想不通,既然爹逃离了秦家,又怎么会允许他去秦家呢?
这个问题,陈极峰和秦闻希也无法解释,他们只能猜测,也许是秦博微想让王古阳认祖归宗吧。
“三十多年过去了,大家心里的执念都应该淡了,你来到秦家,我们都以为是你爹给我们的信号,所以这次我又来漠北,为的就是和他相认啊,可没想到……哎……”
王古阳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脸,他低低的说:“可能秦家的执念,还没有放下吧……”
“什么意思?”
“二伯……我叫你二伯,因为我相信,你是不会害我的,但其他人……我不敢说,我想问你,那个宝物是不是乾令?”
“正是……你见过了?”
“见过了,我家遭此大变,正是因为它,凶手是刘管家,他把乾令抢走了!”
“什么?”秦闻希勃然大怒:“是他?你确定是他?”
“嗯……那护身的黑气,除了他还能有谁?”王古阳暗暗捏紧拳头,指甲深陷肉中,拳峰处隐隐有金光闪动。
“可如果只是管家的话,你爹不至于打不过他呀!”陈极峰说。
“不,刘管家是大嫂的妹弟,他的修为是个谜,我们都没见过他真正的实力。”
“那……难道是大家主指使他干的?”
“不可能,大哥不会做出这种事的,我和他私下里沟通过,他如今年年纪已大,很多事看开了,早已没有年轻时的冲劲儿了,他只想和兄弟团聚,如果不是这样,我怎敢来找老三?”
秦闻希脸上阴晴不定,不知再想什么,之后他对王古阳说:“兹事体大,我们不能冒然行事……这样,我先把消息传回秦家,毕竟乾令被抢,对秦家也不是好消息。然后,我们直接出发去天元城,路上走慢点,卡着时间赶到,中途不回秦家。……等你进了两宗,就能安全一些了。”
王古阳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陈极峰,陈极峰略一沉吟,点头说:“只好如此了……”
第二日,王古阳出了城主府,他跟陈极峰说想散散心,他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合川城中,不知该去哪里。
路上的人们偷来关切的目光,王府走水,王学武、寻春梅丧命的消息传遍了合川城,人们看着孤独的王古阳,心中很不是滋味。
但没有人来安慰他,因为王古阳拒人于千里之外,谁喊他他都不理会。
就这样走着走着,王古阳来到了余茶水,他愣了愣神,还是一低头走了进去,没想到在这里,竟然碰到了余半生!
“余叔?你回来了?”王古阳惊讶的问。
“我回来了,怎么,很奇怪吗?”余半生微笑着说。
“没有没有,不奇怪,只是……几天前我们去余香面馆找你,没找到,伙计说你去其他地方了,没想到,你回漠北了!”
“他们不知道我是漠北人,我自然跟他们说去其他地方了!”
“哦……”
短暂的对话后,王古阳和余半生之间陷入了沉默,余半生拎了一壶茶水,坐到王古阳身边,为他倒了一杯茶水。
“你家的事情我听说了……节哀……”余半生沉重的说道。
王古阳没说话,只是弱不可闻的回了句:“嗯......”
他举杯饮茶,却发现杯中之物已经变了味道,再也找不回之前的口感了。
“是因为乾令吗?”余半生毫无征兆的问了一句。
“咳咳咳咳......”王古阳被茶水呛得喘不过气,断断续续的说:“余叔,你......咳咳咳......”
“别着急别着急,咽下去了再说!”余半生帮王古阳顺着气,看他涨红的脸,哑然失笑。
王古阳咳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恢复正常,他震惊的说:“余叔,你怎么......”
余半生抬手打断王古阳,说:“是你爹跟我说的?”
“我爹?”王古阳一百个不信,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会跟余半生讲。
“不信吗?但真的是你爹告诉我的,我这个茶馆别看不起眼,但南来北往的人大部分都要在这歇歇脚,所以天下的消息,都会在这里交换,你爹想知道乾令的秘密,所以来找过我!”
王古阳喉头攒动,满怀希冀的问:“那,余叔,你跟我爹说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因为不知道,但是,这几年我掌握了不少信息,层层筛别后,终于对乾令有了一些了解。”
“是什么?”王古阳凑上前询问。
“你先告诉我,乾令现在何处?”
王古阳慢慢的缩回身子,眼神躲闪的说:“这个......”
“没事的,眼下无人,茶馆周围又空旷,不怕隔墙有耳,你大可放心的说。”
余半生这么一说,王古阳才醒悟,他进来的时候就觉得那里不对劲儿,可当时心情沉重也没管这些,此事再一看,原来是因为本该热闹的茶馆,竟然空无一人。
只有他,和余半生。
王古阳也顾不上究其原因,他更想知道乾令的秘密,于是他对余半生说:“乾令,被凶手抢走了!”
“真的抢走了?”
“真的......”
“你没骗我?”
王古阳昂首挺胸,掷地有声的说:“没有!”
他直视余半生的眼睛,脸上平静如水。
余半生不在怀疑,他说:“乾令没在你身上,我才改放心告诉你它的秘密:都说乾令具有毁天灭地的能力,但没有人说的清楚究竟谁什么能力。我告诉你,乾令是可以改变时间的宝物!”
“嗯......听起来,好像不怎么厉害的样子......”
“那是因为你没有真正了解这项能力,乾令能让这世间任何东西,经过它本身经过的时间,不论现在,过去还是将来。”
“给你举个简单的例子吧,比如你们练气者吸收灵气,乾令可以让一个人原本需要吸收十年甚至更久的灵气,在一瞬间完成。”
“哦,原来如此!”王古阳恍然大悟。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余叔,你继续说!”
“嗯,好......再比如说,一个人快要死了,这时候如果他有乾令,那么就可以续命,让他的生命回到任何曾经的时间节点。”
余半生停顿片刻,接着说:“而这一切,顺之可行,逆之亦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