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说过，村里的人都不愿意靠近那个老村委会，又是怎么回事？”
我继续询问牛奔，他自己也有些茫然的样子：“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听老辈人说，那是古代一个老财主家的宅子，得有好几百年了。后来不知道为啥，这个大户人家一夜之间死完了，之后那个宅子就开始闹鬼。”
“具体是怎么个闹法？”
我让牛奔详细说清楚，他皱眉沉思：“这说法就多了去了，传说有人晚上喝多了迷了路，就走到那个老宅子里去了。说里头点着蜡烛，好多穿长袍大褂的人在里头吃吃喝喝的。”
“还有人听见晚上那个院子里头有很大的动静，喊什么‘马匪啊’‘杀人啦’之类的。我听过最邪乎的一件事是，大概几十年前吧，纹革的时候，一队鸿卫兵进去了，要征用那里。结果天还没亮就都跑出来了，说先是听见后院一个牛棚里有动静，几个人就过去看，看见了一个蹲在那儿喂牛的人。鸿卫兵一喊他，那人一回头，脑袋就骨碌碌的掉下来了，然后那牛就一脚给人头踢得在地上滚了起来。”
“可当时那个时候，我们村儿穷的连只羊羔子都没有，哪儿来的牛啊？鸿卫兵被吓跑之后，又消停了几十年。大概十几年前吧，村儿大队要盖个村委会，老村长觉着那么大的宅子放着不用可惜了的，就安排大队的人进去干工作。结果，不到两天，又都给吓出来了，但这次又出了啥事儿我就不知道了，老村长临死的时候还跟那些人说，千万不能把在里头看到的事儿说出去。”
我默默听完牛奔的讲述，更加头疼了，我以为闹鬼的事儿可能是个线索。
结果，这栋老宅子似乎从几百年前荒废到现在，出的邪乎事儿多了去了。
我捂着额头叹息：“一个几百年来一直闹鬼的老宅子，一块没人愿意去开垦的荒地。果然是年头太久了，估计现在也没人知道这俩地方到底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牛奔也跟着道：“可不是嘛，我从小到大，村儿里的领导班子也换了几茬儿了。也不是没有对老村委会动心思的，毕竟留在那儿又占地又吓人的，但无论是谁，最后都没能把那个宅子拆了。”
我兀自沉思，黄雁雁好不容易老实了一阵，又开始扒拉我，小声在我耳边想絮叨：“师父啊，会不会是当初那个老财主家的人阴魂不散啊？”
刚想数落她几句，突然我也跟着眼前一亮，找到了其中一个关键的时间节点。
“一夜之间全家离奇暴毙的老财主，这些人的死亡，难道才是一切闹鬼传说的起点？”
我觉得这宗数百年前的疑案就是关键，但确实是年份久远，物是人非，即便再厉害的侦探，恐怕也难以查清其中的真相后了。
无奈之下，我只能先从其他方面入手。
“牛大哥，你以前也去过你父亲坟前吧？那里的几棵树你有没有留意过，看没看到过它们曾经开过花？”
牛奔很自然的道：“当然开过花了，每年都开花结果子呢，就是不好吃。”
“不是杏花，而是白色的牡丹。”我摇了摇头。
牛奔当即就反驳我道：“杏树上咋会开牡丹花呢？我是没见过。”
我也没和牛奔争执，不过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从来没有看到过杏树上开满白色的牡丹。
这是只有我见过的情形，但我和牛奔他老爹非亲非故的，却偏偏让我看见了白牡丹。
“时间！”我小声嘀咕：“原本也是风平浪静的局面，是从某个时间开始，才发生了变故。”
牛奔疑惑的看着我：“杨大师，您说的啥时间啊？我咋听不太懂？”
我没和他多做解释，直接问他：“几百年前的老财主被灭门，是一个时间起点。最近这段时间，一切事件的发生，也是从某个时间开始的。这个时间，就是起源。”
“啥起源？”
牛奔的领会能力不行，我叹了口气，直接告诉他：“你给你父亲迁坟的时间！”
这就是一个起点，从迁坟开始，老龙叔病倒了、牛奔收到了去世老父亲的纸钱、老头要带家人去享福、还有今天牛奔儿子的事，都是在随着时间线的流逝而发生。
“我听老龙叔说过，你是突然想要给你父亲迁坟，在此之前，你们家没出过任何事儿吧？”
牛奔眼睛突然瞪了起来，一拍脑门：“还真是这样！不过这都是好几个月以前的事儿了，我都快忘了。”
“你去请老龙叔去给你父亲迁坟，好像才过去不到半个月吧？”
我发现这个时间还是对不上，牛奔就又赶紧和我说了迁坟这件事的源头。
“算起来，半年都不止了，这事儿得从去年年底说起了。那时候我种大棚赔了点儿钱，但也算不得什么，这几年也攒了不少钱，伤不到元气。可是过年那段时间，我陪几个大客户喝酒，有个经常买我们家菜的外地大老板，听说我去年收成不好，就跟我念叨了几句。”
“那人很迷信，手上脖子上挂的全是各种护身符珠串子啥的。他喝大了就跟我们吹，他之所以生意这么大，就是请高人帮他们改了风水，家里亡故的老人都葬在了风水宝穴。”
“我是从来不信这些的，但因为想起来我爹了，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我现在日子是过好了，但我爹下葬的时候，我们家穷的连口薄皮棺材都买不起，只能拿白布一缠就找了片荒地埋了。”
“想起这事儿，我就觉得自己挺不孝顺的，第二天就去给我爹坟上烧纸，跟他说我现在有钱了，也得给您找个好的风水宝穴。可过完年之后，我一忙起来就没顾得上这回事。而且无论干啥，是越干越赔。半个月前我才突然想起来，我答应我爹的事儿还没办呢，说不定是他埋怨我，才让我做生意赔钱的，就赶紧去请了龙老先生来，然后就出了后面的事儿。”